10.作為一個雪童子10
對於程羽而言，林平之的根骨的確不錯。雖然不是絕頂的資質，但也算是一塊美玉。不消幾天，在草廬旁的林平之就將易筋經學得似模似樣。
程羽並不懂武學，也不好評判林平之究竟如何。當然，高人的姿態是一定要做足的。
比如說現在，草長鶯飛的季節，林平之正在吭哧吭哧的練著武功。而一旁的程羽則是輕輕擦拭著雪走刀。他的目光始終聚集在刀身上，林平之已經是滿頭大汗。腹內一股力量，極為強橫的在他身體中亂竄。
林平之的臉色忽紅忽白，他動了動細長的眉，俊美的臉顯得很是狼狽。程羽抬起頭，看著林平之似乎有些問題，挑了挑眉頭，手掌輕輕地撫摸在林平之背部。
一股極為強大的勁道奔入林平之的體內，強勢的將他身體中亂竄的內勁安撫了下來。林平之暗道一聲好險，差一點兒就因為練功走岔，爆體而亡。程羽面色極為嚴肅，那身古怪的衣服無風自動。
剛感受到程羽身上浩瀚莫測力量的林平之吞咽著唾液，低著頭，心虛得不敢說話。
「林平之，你若是練功之時在想其他的事情，我能救你一次兩次，莫非還能救你一輩子不成？」程羽的表情極為嚴肅。
林平之也知道自己的便宜師傅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敢說話。這個師傅是真高手，他已經在山峰中待了這麼久了，卻沒有聽見師傅提起過一次辟邪劍譜的事情。福威鏢局被余滄海滅門，武林中人蜂擁而至，都想得到這辟邪劍譜。
然而，他的師傅卻笑天下之人自毀前程。想來，是看不上辟邪劍譜的。畢竟，給他的經文便是少林寺的鎮派之寶——易筋經。甚至連早已失傳的洗髓經也給了他，想必是看他年紀大了，如今在打根基顯得太慢。
林平之的功力一日千里，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二流高手了。但程羽卻始終覺得不夠看，畢竟系統是讓他把林平之培養成絕頂高手。
對於程羽現在的逼格來說，絕頂高手自然是風清揚、東方不敗這個層次的才算。而且，他相信系統給予獎勵的時候，也是按照這個標準來換算的。
看著林平之期期艾艾的臉色，程羽皺著眉頭說道，「你可有什麼事要說？」
「師傅，我……」林平之看著自己師傅的臉色並非太好，但想了想依舊咬著牙說道，「雖然徒兒被師傅救下，但我父母依舊還在受苦。徒兒這幾日，日思夜想。心中難免有些悲哀，請，請師傅允許徒兒下山救下父母，然後再……」
林平之的話還沒有說話，程羽甩著衣袖說道，「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下山除了自投羅網還能有什麼用？」
「……」師傅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你若是真想要讓你林家不受迫害，那你便將辟邪劍譜一把火燒了也就是了。」程羽說得漫不經心，「反正那玩意兒，也不會有多少人能夠瞧得上的。」
林平之苦笑，他師傅自然是瞧不上的。畢竟一個絕頂高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辟邪劍譜。但其餘的江湖人士卻不一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憑這辟邪劍譜四個字，就能夠吸引無數正邪兩道的江湖中人。
否則，福威鏢局也不可能會被滅門。
「你想要報仇？」程羽轉過身，風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林平之狠狠地點頭，「師傅，平之不敢勞駕師尊。只願在師尊這裡學到本事，讓仇寇血債血償。」
「罷了，罷了！」程羽細嫩的手指一把將林平之抓住，林平之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他便暈暈乎乎地看著眼前的叢林正在快速的消失，「既然你想要去救你父母，我自然不會阻你。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若是你將那人的本事學來，你便可以下山！」
說罷，程羽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轉眼間，林平之被扔在了地上。他暈暈乎乎地站起上，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便看見一個穿著白袍子，發須皆白的老人龍騰虎躍地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這是我徒兒，我的本事，並不適合他！」程羽看著風清揚淡淡的說道。
與程羽來往這麼多年，兩人之間多少有一分默契。當程羽說完話后，風清揚轉過頭打量著林平之。
他以為程羽的徒兒，一定是絕世天才。他用手測量了一下，林平之姿勢雖說不錯，但看上去極為惺忪平常。這樣資質的人，在江湖中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號。根本算不上什麼絕頂的天才，在看他那沒有什麼靈動的眼睛。
風清揚站起身看著程羽搖了搖頭，「我覺得不行！」
「我覺得可以！」程羽冷淡的聲音傳入風清揚的耳中。
林平之暈暈乎乎地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不行，什麼可以。他腦袋都要爆炸了，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站在這裡一句話都不說。當過了半晌，林平之回過神來的時候才偷偷的打量了一眼。
兩人沉默的看著對方，不久之後，風清揚又說道，「我還是覺得不行，沒有天分。」
「我覺得可以，勤能補拙。」程羽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然。
林平之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說我嗎？什麼行不行，什麼意思？
「你一定要堅持？」風清揚反問道。
「不錯！」程羽點點頭。
「那好，小子！」風清揚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表情，「站起來，跟我走！」
程羽轉過身，坐在山洞前，也沒有進去。
林平之看著程羽，又看了一眼風清揚不知道該怎麼辦。
「跟我走，若不是你師父堅持，你也進不了山洞！」說道這裡，風清揚有些疑惑，這傢伙究竟有哪一點兒能夠讓程羽看得上的。
林平之亦步亦趨地跟著風清揚走進山洞中，程羽忽然說道，「若是沒有練好一招半式，別讓他走出山洞。」
林平之看見自己的師尊是背對著他的，看不清表情。但能夠看出，師尊此時想必極為威嚴。
當林平之跟著風清揚走進山洞時，這才發現，整個山洞的石壁上都刻滿了文字。風清揚乾癟的手指了指石壁說道，「此乃獨孤九劍！」
林平之一愣，喃喃自語道，「這便是師尊所說的天下第一劍訣？」
風清揚冷笑一聲，「天下第一劍訣？」林平之不解地看著風清揚，他大概看了一眼，這獨孤九劍包羅萬象，像他這樣剛接觸武功之人都能看出獨孤九劍的不凡。
「這世界上，最厲害的劍訣——便是你師傅的刀！」風清揚合著眼睛，在燭火搖晃的山洞中彷彿有懷念的神色，「我自從三十年前練成獨孤九劍，每過一段時間便會與你師傅比試一次。」
林平之收了收神，三十年前……每過一段時間就與師尊比試一次？他師尊看上去只是一個幼童，雖然他心裡也明白師尊一定不是幼童……但，三十年前……他師尊究竟是什麼人？！
「呵……我始終贏不了。不，或者是說，我輸得很乾脆。」風清揚睜開了眼，「我一生自負才華橫溢，沒想到你師尊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生平僅有一刀，也只需要一刀。」
說道這裡，風清揚嘆息了一聲，「你師父的拔刀術已經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的層次了，他之所以不教你。那是因為他的拔刀術只有拔刀而已，但無數次的練習，讓他的刀快若驚鴻。沒有什麼是你師尊一刀解決不了的，從來沒有。」
風清揚的侃侃而談，讓林平之想到初見自己師尊時，那驚鴻一刀。僅僅只是一刀，那刀快若迅雷，木高峰完全沒有反應。
「這，這上面不是有破刀式嗎？」林平之指了指石壁上的字。
風清揚一甩衣袖怒道，「愚鈍，若是這破刀式真有用，那我在天下間豈不無敵了？你師尊的刀，豈是破刀式能夠破得了的。」
看著風清揚有些生氣，林平之也不敢多言。
在風清揚橫眉冷對的指導下，林平之的武學的確是日進千里，不知不覺中，林平之已經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了。對付余滄海之流，綽綽有餘。
「難怪你的內力如此雄厚，沒想到你竟然修鍊了少林寺的易筋經。」風清揚坐在一邊雲淡風輕的說道，「如此，你便與我來比劃一下吧。」說著，風清揚拿著劍沖林平之掃了過去。
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山洞中響起，風清揚遊刃有餘的遊走在林平之的周圍。林平之疲於抵擋，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可言了。
「愚蠢，這獨孤九劍，只有攻，沒有防。你如此怎會將獨孤九劍練至大圓滿。」在風清揚看來，林平之就是一塊頑石，怎麼點都點不化。
氣呼呼地收起自己的寶劍，看著林平之怒視著說道，「滾吧！」風清揚這些年來的脾氣越來越古怪，畢竟一個人久了。
林平之狼狽的走出山洞，看著自己的師尊依舊筆挺的坐在山洞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師尊的一番好意被他給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