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三足
阿九:此乃防盜章。要做個支持正版的小天使汪嗚!
彼時金滿堂被金樽算計,她從旁人口中聽了那麼一耳朵, 只聽了個大概, 並沒聽到太過具體的。
只知道金樽打從少君之爭開始前就在布局了,之後各種明裡暗裡的動作, 數次險害金滿堂喪命。等到少君之爭快結束的時候,更是來了招石破天驚,一舉令金滿堂變成廢人。
凌夜此前就一直在想, 最後那招「石破天驚」,會在什麼時候, 哪個地點發生, 故而從地下溶洞出來后, 這一路上她一直暗中關注著金滿堂, 這才能在金樽對金滿堂出手時, 第一時間施以救助, 沒讓這個本就該位列帝君的人多遭劫難。
卻說眼下, 凌夜及時救下金滿堂, 後者轉頭一看,見來人是金樽, 當即眉頭一皺, 又很快鬆開。
「居然是你。」
話雖這樣說, 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篤定。
此時的金滿堂有些脫力, 若非凌夜在背後暗暗撐著他, 他怕是早已順著巨石滑下去了。
然他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蒼白歸蒼白, 氣勢卻絲毫沒落下風,還是響噹噹的那位最具前途的金族繼承人。他就這麼看著金樽,語氣淡淡道:「天時地利人和……你倒是選了個好時機。」
立在不遠處的金樽手裡握著把劍,一身白衣風姿颯爽,容顏俊美,當真能擔得起「年少有為」「昭昭日月」的評價。
這昭昭日月手中長劍斜指,隱可見有什麼東西從他指尖慢慢流淌到劍脊上。
沒等看清那流淌的可是鮮血,他手腕極輕巧地一轉,寬大袍袖掩了他手,便也無人看清那的確是血。
凌夜那道刀氣,看似只對上了他的劍氣,沒侵到他身上,實則刀氣中暗含的殺意,還是迫得他握劍的手虎口崩裂,傷痕沿著掌紋斜亘,幾可露骨,他整隻手掌鮮血淋漓,顫抖不已。
可金滿堂就在面前,他如何能讓金滿堂看出他這隻手已暫時被廢?
於是一邊暗暗掐訣止血,一邊揚起笑容,微笑道:「不是好時機,又怎能剛好遇到兄長?」
金滿堂回道:「很遺憾,我並不想遇到你。」
金樽繼續道:「可我們還是遇到了。兄長,相逢即是有緣,不若一同前行?」
聽見這話,凌夜眸光微動,被人護在巨石后的郁欠欠也不禁眨了眨眼。
此情此景,和他們初遇那天還真是像。
金滿堂則沒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金樽這話說得好聽,遇上了就一起走,一副好哥倆的樣子,實際上,不管他同不同意,金樽也都絕對會尾隨在他身後,跟著進入他們這位先祖的仙逝之地。
少君之位,只從千萬人中脫穎而出當然可以。
然而,如能拿到金玉寶珠,成為寶珠的主人,這無疑是給少君之位增添了更大的籌碼,更能讓人服眾。
所以,不管金樽能不能拿到金玉寶珠,金滿堂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讓他與自己同行。
此行已經多出個凌夜,再多出個金樽的話,真不知道金玉寶珠會花落誰家。
「一同前行就不必了。」金滿堂終於開口說道,「我已經沒力氣了,怕是沒法支撐到讓你也進來。」
說完,垂在身側的手極細微地一擺,示意凌夜快帶他進去。
只要他進去,巨石入口會即刻閉合,任金樽速度再快,也絕快不過巨石閉合。
瞥見他的小動作,凌夜沒吭聲,當機立斷把他往後面的道路上帶。
沒料到金樽一直密切注意著他,也望見了他那點小動作,當即笑了一笑,驀地抬手,一劍朝他斬了過去。
同時道:「兄長這話就不對了。你我本為兄弟,性命相維,榮辱相系,哪裡有兄長先行直面危險,弟弟躲在後面享樂的道理?」
實質般的劍氣飛快衝來,眨眼間便超過了巨石,出現在已經半邊身子都處在那條道路上的金滿堂的面前。
金樽的劍,果然是以快揚名。
這劍氣委實太快,凌夜一手拽著金滿堂,另只手中握著的刀斜斜一揮。
「轟!」
許是因為這回的碰撞是在道路上,造成的衝擊大部分都蔓延到了巨石上,令得巨石劇烈震顫,整個山巔也隨之晃動,動靜之大,彷彿下一瞬,這裡便要塌了。
只是在場的人誰都管不了這麼多了。
凌夜繼續把金滿堂往道路上帶,金樽和其隱藏在暗處的手下也立即上前來,試圖借著金滿堂的手進來。
可金滿堂本就半邊身子都處在道路上,這下被凌夜一帶,不過半步,他整個人就已經完全來到了道路之上,徹底進入了巨石之後。
於是那剛剛還在不停震顫的巨石,頓時動靜一停,而後轟然閉合。
巨石閉合果然快極,幾乎一眨眼的功夫,剛剛還能容納數輛馬車並排前行的入口,霎時間就縮小到只能容納幾個人并行了。
金樽瞳孔驟縮。
「快點!」
他厲聲說了這麼一句,身形一晃,來到即將完全閉合的巨石之前。
而後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竟堪堪從只能容下一個小孩子通過的縫隙中鑽了過去。
腳下觸感不是實地,卻又像是實地,踏在上面,有種輕飄飄、軟綿綿的奇異感覺。金樽站穩后,轉頭看了眼身後想跟著進來的手下,竟是沒有理會,兀自朝前方已經快要看不到身影的金滿堂等人追去。
便在他剛踏出一步的時候——
「啊啊啊啊!」
慘叫聲突然響起,有血肉碎塊從後面迸濺過來,比金樽的靴子先一步落到地上,不等暈開成片,便被什麼給吸收掉,不留半點痕迹。
看到這點,不用再回頭,金樽也知道,巨石閉合,把他的一個手下給硬生生合死了。
除了那個手下之外,他別的手下沒一個進來的。
他現在算是孤家寡人,如若繼續緊跟金滿堂,金滿堂那邊人多勢眾,又有一個一刀就能傷到他的女人,雙方打起來,他定然吃力不討好。
思及於此,金樽放慢腳步,開始觀察這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道路。
但見這條輕軟如棉花的道路並不如何寬,然而卻極長,無風無光,沿途儘是虛無一片,沒有任何的東西。
好似這裡,沒有活物生存一般。
因刻意放慢腳程,又擔心此地會不會暗藏各種機關陷阱,金樽走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方才看到前頭多了個岔路口。
有三條路能選。
這三條路里,中間的那條最寬,左右兩條要細上許多。路兩邊同樣是沒有任何東西,空蕩蕩的,連顆草籽都看不到。
金樽沒有立即選條路走。
他站在那裡,仔細觀察並猜測金滿堂是走了哪條路。
身為金族子弟,他和金滿堂雖都清楚金玉寶珠被藏在了這個被尊稱為「酒帝君」的仙逝之地里,但金玉寶珠具體在哪裡,沒人知道。
因為這個仙逝之地,每一次玉關洞天開啟,都會發生極大的變化,任是曾經進來過的人,也不敢說能認識所有的路,同樣的,更不敢說如何如何走,就絕對能找到金玉寶珠。
若是金樽的手下全進來了,他手下里有一人精通卜卦,能以特殊手段卜出正確的道路。可現在他的手下無一人進來,金樽自己又沒什麼專對寶珠的直覺,他最好的選擇就是跟著金滿堂。
但現在,金滿堂已經被他跟丟了,這三條路上也沒有留下什麼有人經過的痕迹。
那麼金滿堂會走哪條路呢?
金樽思索片刻,決定就走最中間的那條。
便在金樽做出選擇的時候,早早選好路,且又看到下一個岔路口的金滿堂皺著眉對凌夜說道:「真的有人先我們一步進來了?」
早在碰到第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凌夜就說不對勁,說有人先他們來過了。
一開始金滿堂還只是懷疑,畢竟參與這次少君之爭的金族子弟並不是太多,知道金玉寶珠藏在酒帝君的仙逝之地的人更是極少,除他和金樽外,他再想不到還能有誰也進到這裡來。
可接下來,越是走,尤其是碰到岔路口,不用凌夜說,金滿堂自己也能察覺到果然有哪裡不對勁。
直到現在……
「嗯,有人。」
凌夜看著前面分了兩條路供他們選擇的岔路口,慢慢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三個人,或者四個人,在我們之前進來了。」
金滿堂道:「金樽在我們之後。」
凌夜頷首:「不是他。你仔細想想,你們族裡,還有誰有可能進來?」
金滿堂默了一默,搖頭道:「真的沒誰了。」
想打開入口,不僅需要身懷金族血脈,最為重要的,是修為境界要到家。
否則,以金樽的血脈,為何偏要偷襲他,企圖不費吹灰之力地跟在他身後進來?概因金樽沒到少君之境,離此境界尚有一大段的距離,憑金樽自身是沒可能打開入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