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十三章：私奔
「表姐，你和我說說，今天來的那人長得俊不俊啊？」王鳳霞挽著蘇滿滿的手臂，笑嘻嘻的，一臉好奇。
實際上王鳳霞內心是有點擔憂的，肯出幾百塊聘禮的人，說不定就是什麼歪瓜裂棗了？
她又擔心問太直接了戳了蘇滿滿的肺管子，只能迂迴一點問。
蘇滿滿不知道王鳳霞的想法，一臉無語，不愧是母女，感興趣的地方都是一樣的。
面對小表妹，蘇滿滿沒有面對面對大舅母時的羞澀，臉皮都要厚多了。
「還行吧！」
」咦？」王鳳霞見蘇滿滿沒有不情願的樣子，看來是有情況呀！
「是誰啊？我認識不？」莫非是哪個愛慕表姐的終於說服家裡的父母，來提親了，所以表姐才沒有不樂意。
蘇滿滿認識的人，王鳳霞大部分也認識，這時她就在心裡猜測，到底是大隊長家的兒子米湯哥？還是小彎村的成書傑？趙老師家的兒子趙耀宗？
「是朝陽公社的孟向懷，」孟向懷今天是和王梅香一起來的向陽村，當時有不少村民看見了，是瞞不住人的，蘇滿滿也就沒和王鳳霞賣關子。
「不是吧？」王鳳霞真想敲一敲蘇滿滿，看她是不是腦袋壞了？
朝陽公社大名鼎鼎的孟向懷，她居然也滿意，不要命了？
「別覺得驚訝了，今天我看了，孟向懷也沒什麼不好的。」蘇滿滿見王鳳霞吃驚的樣子，和她解釋道。
「不是啊表姐，」王鳳霞一臉糾結，「大家都說孟向懷克妻，你不怕啊？」
「建國都三十年了，你還信封建迷信？」
王鳳霞被噎住了，「可是大家都這麼說啊？」
「大家還都說天上有神仙，人間有鬼怪，你見過嗎？」蘇滿滿反問。
「沒有，」王鳳霞老實的搖了搖頭。
「對啊！既然沒有親眼見過，你又怎麼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孟向懷的事情也是如此，道聽途說的事，信不信只看自己。」
蘇滿滿頗有長篇大論的趨勢，這次是真的把王鳳霞驚呆了。
看來這孟向懷還真能耐，不過才見一面，就讓她滿滿表姐變得好多了，以前她可不知道滿滿表姐這麼會說話？
王鳳霞又打量了蘇滿滿，發現蘇滿滿變得可不止一點，仔細看來，蘇滿滿臉上的笑容變多了，人也精神了。
特別是蘇滿滿走路的時候，王鳳霞找不到詞來形容，就是感覺蘇滿滿現在走起路來特別漂亮。
孟向懷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也太厲害了吧！
也不對啊？孟向懷可以讓表姐變得開朗，變得精神，他總不能還會教表姐怎麼走路吧！那也太扯了。
看來，表姐身上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儘管好奇，王鳳霞也不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什麼事情可以問，什麼事情不能問，她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分寸。
況且表姐既然不願意說，總有她的想法，什麼事都想問道底，那樣會討人厭的。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王鳳霞也不例外。
對於蘇滿滿前面說的，她聽了之後就胡亂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眼看快到向陽河了，她便忍不住問：「表姐，你現在走路好好看哦！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走？」
王鳳霞的話令蘇滿滿心跳加速，下意識握緊拳頭，眸子里也閃過慌亂之色。
隨即她又發現，王鳳霞的眼中只有好奇和渴望，好奇估計是想知道是誰教自己的，渴望則是她也希望能學。
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蘇滿滿內心苦笑，這就是心裡發虛的壞處了，一點點事情都能讓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害怕得不行。
可蘇滿滿不想死，再說這身體也是原來的蘇滿滿自願讓給她的，這不是她的錯。
也許只有按照原來蘇滿滿的要求，解決蘇家的困難，蘇滿滿才能真的無愧於心。
「表姐，行不行啊？」見蘇滿滿一直不回答自己，王鳳霞不高興了。
蘇滿滿回過神來，趕緊哄王鳳霞，「當然可以，一見小事而已，我有什麼不行的？」
「那就這麼說好了，」王鳳霞高興了，樂呵呵的笑得如同太陽花，「那表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去找你？」
要不是現在在外面，王鳳霞都想讓蘇滿滿先教自己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中午的時候你來找我，那時候我有空，」平時蘇滿滿是沒有空閑的，只能先犧牲午睡的時間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走走停停一段時間，河邊到了，蘇滿滿和王鳳霞就停止了剛剛的話題。
這時候河裡還有人，但大部分都是已婚婦女，原本她們和蘇滿滿們這種小姑娘是沒什麼話說的。
不過誰叫今天蘇滿滿相看人了，別看蘇滿滿他們這裡是鄉村，傳遞消息的速度可不慢，更何況另一個主角還是大名鼎鼎的孟向懷。
向陽村娛樂匱乏，平時一定小事大家都能津津有味的念叨好幾天，而蘇滿滿和孟向懷相親的這件事，熱度估計半月後也降不下來。
現在蘇滿滿這隻小綿羊又自己走到狼群里，即使小綿羊還小，沒幾口肉，惡狼也想把這幾口肉含在嘴裡，嚼吧嚼吧幾口吞了。
河裡的人這時候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即使蘇滿滿還是個未婚姑娘，也一直追著她問孟向懷的事。
蘇滿滿是一點口風也不露，儘力敷衍，實在敷衍不下去就說不知道。
蘇滿滿這時可不是害羞了，而是為了保住自己，她敢說，今天晚上她只要說一句，明天就能傳出蘇家姑娘不要臉，嘴上盡掛著男人的話。
名聲對於女子來說大於天，現在也是一樣的，所以儘管躲的和很狼狽，蘇滿滿的嘴也和那蚌殼一樣——撬不開。
這種時侯，在河裡多待純粹是腦殼有包，蘇滿滿可不傻，知道若是時間長了，敷衍得那群人不耐煩的話，明天又有一番說法了。
於是蘇滿滿和王鳳霞只花了幾分鐘匆匆洗了一個戰鬥澡，之後便跑了。
兩人像是被惡鬼追一般，跑得飛快，等跑不動力，停下了看到對方的狼狽，兩人皆鬱悶的不行。
王鳳霞氣喘吁吁，「表姐，最近你還是別出門了，村裡這群老娘們，太厲害了。」
蘇滿滿也是心有餘悸，「我最近一定當個鵪鶉，老老實實的縮在家裡。」
「那行，你也別覺得無聊，到時候我來陪你。」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
到了岔路口，蘇滿滿就和王鳳霞分開，獨自一人回家了。
「滿滿，」走著走著，後面突然有人出聲，把蘇滿滿嚇了一大跳。
米湯看著蘇滿滿被嚇得跳起來了，趕緊道歉：「滿滿，我是你斗哥，抱歉，嚇著你了。」
」米湯哥，你嚇死我了，」蘇滿滿驚魂未定，都快嚇哭了，拜託大哥，人嚇人嚇死人好不好！
米湯突然出現，蘇滿滿沒多想，只以為是偶遇。
「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米湯滿臉歉意。
隨即他又說：「滿滿，我現在叫米奮鬥，你別再叫錯了。」
「可是米湯也是你的名字啊？」被嚇到了，即使知道米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蘇滿滿還是左一聲右一聲的叫著，這是她對米湯的報復。
「那只是小名，」米湯真是對自己這個小名討厭的不行，他會有這個名字，是因為小時候他娘沒奶，他是喝米湯長大的，再加上本地的風俗是賤名好養活，於是他便有了米湯這個小名。
米湯這個名字其實沒什麼不好，就是不太好聽，加上一起讀書的另一個女同學也叫米湯，他認為這名字很娘，於是對自己的小名深惡痛絕，從此堅決不準人再叫。
蘇滿滿見他道歉誠懇，再大的怨氣也不好意思說了，「米湯哥，你怎麼還沒回家？」
「你怎麼還叫，」見蘇滿滿一臉笑意，漂亮的臉蛋上露出迷人的神彩，米湯的心砰砰砰砰跳，差點手腳同步。
隨即反應過來的他無奈，眸子里儘是寵溺，「算了，隨便你吧！」真對你沒辦法了。
蘇滿滿不習慣他這個樣子，只能微微躲避，隨後問，「米湯哥你要去哪裡？」
米湯家在蘇滿滿家這條路相反的方向，所以她才會這麼問。
「我是來找你的，」米湯斂住眸子里的寵溺，神情嚴肅起來。
蘇滿滿感受到這股氣氛，站直了，「有事嗎？」
米湯用兩秒鐘給自己做了心裡建設，隨即破釜沉舟般把內心的話說了出來，「滿滿，我喜歡你，可是我家沒那麼多錢，我又不想放棄，我已經打聽好了，現在南方已經成立了經濟特區，咱們兩個一起去，到時候掙了錢再拿回來給你爹娘好不好？」
米湯的爹雖然是向陽村的隊長，可向陽村油水少，他家裡也就只比村民好點，而米湯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去年前年兩人結婚，聘禮酒席幾乎把家裡掏空了。
現在即使知道兒子喜歡蘇滿滿，米父那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叫米湯放棄。
但米湯不願意，他已經喜歡蘇滿滿好幾年了，在心裡已經把蘇滿滿當成自己的媳婦了，現在要他放棄自己的媳婦，米湯做不到。
再不甘心，米家沒有條件，一切都免談，米湯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讓蘇滿滿和他一起走這個辦法。
蘇滿滿表示自己受到了比剛才更大的驚嚇，她臉都僵了，完全不可置信，「米湯哥，你在開玩笑吧？」
聘為妻，奔為妾，即使現在沒有妾了，和人私奔那也不是什麼好事，蘇滿滿就是傻了也不會這麼干。
「滿滿，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向天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米湯哥，」蘇滿滿制止了他的話，「你今天是魔怔了，你先回去吧，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你也別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