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幸而蔡勇沒有機會詳細說明，因為裘西元到了。
裘西元是個到了出竅期的修士，雖說看長相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西裝革履，蓄著鬍渣，但奚芄能看出來，此人有五百來歲。
根據蔡勇所說的，五百來歲，在這個世界該是壽命極長的修士了，修為也該是算頂尖的。只不過，這要放到奚芄原來的世界，也就勉強成為一個內門弟子的程度。
裘西元進門見到奚芄，「這位是？」以他的修為，還看不出奚芄滿身大乘修士的功德。
聞垣似乎不打算詳細介紹，只道：「這是奚芄，你先來看看這個。」他將木牌拋給裘西元。
裘西元接過，看了片刻，眉頭緊緊皺起，「攝魂術？真的是攝魂術？」
「應該沒錯，」聞垣答，「我對這術法不是很了解，你看看是怎麼回事。」
裘西元細細查看，「已經失傳幾千年了，如今連古籍都找不著，哪裡來的？」
蔡勇將木牌來歷詳細說明，又說：「我簡單問過楚柯，他說就是戴華達給的，具體的，還在審訊。」
他問：「有沒有可能門派里偷偷在研習？」
裘西元道：「那些個門派掌門，要是哪個真研習出來，哪會偷偷藏著？放鞭炮慶祝了都，巴不得別人知道他們門派有多厲害。」
「戴華達就是犯了好幾起事件，刑偵一隊在捉拿的那個散修吧？」聞垣問。
「是，我們還在追，」蔡勇答，「這次一個大明星也牽扯進來了。不過，以戴華達的本事，絕對不可能會攝魂術的。」
「先抓緊把他捉拿歸案。」
「是。」
裘西元一直將木牌翻來覆去，左看右看，此時又說：「拿攝魂術來招桃花，殺雞用牛刀？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這除了吸引桃花之外，還發生過別的什麼嗎？」
蔡勇凝思苦想，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連人命都沒出過。戴華達做的無非就是斂財，至於佩戴這木牌的楚柯，就是女友一任一任得換。」
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聽他們講話的奚芄，在聽到「連人命都沒出過」時，心思微微一動。
出過人命的，她這具身體的原身自殺死了。
而與此同時，聞垣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轉，問她：「你覺得呢？」
裘西元詫異地看了聞垣一眼，又打量起奚芄來。
奚芄對這個世界的狀況還沒徹底弄清楚，自然說不上什麼來，只道：「我對攝魂術並不太了解，不過要找施法者，也不算難，眾所周知，攝魂術施法需用元神，這木牌上，必然有施法者的元神痕迹，循著它來，想來就能順藤摸瓜。」
蔡勇驚道：「攝魂術要用元神？還能有人可以自如地控制元神？」
奚芄驚了下，又反應過來，唉，差點忘了，這裡的修士與妖怪都很弱，非常弱，連自己的混沌海都未必能感覺到……
聞垣倒不驚詫，只問：「要如何做？」
「需用元神試探，我無修為，做不了。」
幾人沒能討論出所以然來，聞垣命令蔡勇嚴加審訊楚柯，迅速將戴華達捉拿，又將追查攝魂術之事交給了裘西元，「你對修士術法更了解，負責追查這攝魂術，還有，近來人妖兩界不太平，讓底下的人審查嚴厲些。」
傳達完命令后，聞垣便讓他們散了。
蔡勇帶著奚芄走出了聞垣辦公室。
裘西元則還留在辦公室內，待他們離開，問聞垣：「這個奚芄是什麼人？竟說出了元神試探？誰都知道，大荒之後就再沒人開過混沌海。」
聞垣略一搖頭，「還不清楚，我正要查。她身上有大乘修士的無量功德，但修為全無。據她所說，自殺了一回，被救回來后就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東西。」
裘西元顯然不信，「如果能見到凡人不能見，驚嚇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像她這麼淡定？而且，她對術法之類，很了解。」
「是啊，一聽就知道在說謊，不過我見她功德無量，應該不是惡人，便不去拆穿了，但查還是要查的。」
「會是奪舍嗎？」
「不像，她魂魄與身體契合度很高，不像是異魂。」
聞垣撥弄著放置在桌上的木牌，「我甚至覺得，這攝魂術是沖著她去的，她是楚柯前女友，為情自殺，這木牌又恰好是楚柯佩戴。她有無量功德，如果有人想害她，不敢親自動手，攝魂術是個很好的辦法。總之，你先去查攝魂術，我去查她身份。」
「行。」
——
聞垣說的話，奚芄也想到了，只不過，她對此有些懷疑。
無量功德是跟著她魂穿而來的，並非原身的，原身身上並無功德，所以，要害原身，沒必要動用攝魂術。
而且，原身不過一小嫩模，誰要害她？甚至用上攝魂術？還是說，因為她長相與自己一模一樣，有人把她當成了自己，所以才千方百計害她？
那個暗算自己的人，都追到了異世來了？那要如何追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來到這異世的。
奚芄想不通。
她跟著蔡勇從辦公室出來后，打算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便問蔡勇：「我對修真史很感興趣，不知這裡可否有書籍查閱？」
她還想了解一下這裡的門派，看看是否有十方庵。
蔡勇對這位連部長老大是妖怪以及他的本體都能看出來的人，已經無比敬畏，答得認真，「這裡的藏館就有，不過借閱需要良妖證或者修士證。」
這倆奚芄都沒有，她問：「你能否幫我借閱一本？」
蔡勇有些猶豫，按規定是不行的，畢竟這些書籍流傳到凡界容易引起社會動蕩，但奚芄顯然不是個普通的凡人，他想了想，說：「我問一下部長大人，他要說行就幫你借一下。」
奚芄道了謝。
蔡勇見四下無人，偷偷摸摸問奚芄：「我們老大，本體到底是什麼？」
奚芄面露難色：「他不讓說。」她其實並不大理解妖怪們為何都不喜他人知曉本體，但既然他威脅四處亂說要撕了她，那不說也罷。
蔡勇一顆心就跟被撓痒痒似的，「那你提示一下，是動物還是植物？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還是水裡游的？」
「這個……」
「他修為那麼厲害，年歲又那麼大，是不是上古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奚芄當即否認了，「他哪有那麼厲害。」
「那是什麼？給個提示？」
奚芄見他實在好奇，便隱晦地提示他稍許：「他的性格……與他本體差別有些大，以及，他跟你一樣，是佛法點化開智的。」
蔡勇開始了他的絞盡腦汁猜測老大本體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