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這是它感受到了你的威脅,保護自己做出的應激反應。」蔣茵茵將花盆放回去,走到桌子旁看見上面的點心時,拿了一盤,又重新坐回床上去。
自己塞了一塊點心,順便給趙澤墨也塞了一塊。
趙澤墨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塊點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那麼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遵與禮教咽了下去。
而此時蔣茵茵已經將半盤子點心吃下肚了。
「剛剛你看到的那個只是一株二級變異植物,你體內的卻是一株三級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蔣茵茵鼓動著嘴,有些含混地說道。
「意味著你早就被吸幹了,而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裡與我說話。」
聽她這麼說,趙澤墨突然想到什麼,「趙勇曾找到過一個有名的江湖郎中,只說我體內長了個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麼。他也明說不能醫治我的病,只是留下了幾瓶藥丸,讓我每隔三天服一粒。說可以暫緩我的病情。」
蔣茵茵沒想到在古代真的有神醫的存在,她很好奇這位 『江湖郎中』用了什麼方法來抑制住菟絲子的生長,「可以將那個葯拿給我看看嗎?」蔣茵茵眼睛亮閃閃的。
趙澤墨沒有猶豫,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遞給她。最近他明顯感覺這個葯對他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此他才會如此爽快地將葯給她。
她接過小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薑黃色的小藥丸,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又舔了舔,苦味瞬間蔓延了整個口腔。她吐了吐舌頭,臉皺成一個包子。
她把小花從頭上拿下來,將藥丸遞給它,「來來來,小花,快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有事情求我才想起我來?呵呵你一臉。」小花一臉傲嬌。
蔣茵茵這才想起來,她還沒介紹小花給趙澤墨認識。於是訕訕一笑,將小花捧到趙澤墨面前,「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共生夥伴,小花。」
小花矜持地將葉子伸長,攤開在趙澤墨面前。
趙澤墨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綠葉,眼中露出一抹震驚之色。這朵花……它是有自主意識的嗎?
他遲疑地伸出手放在了葉子上,葉子瞬間將他的手裹住了。他心下一沉,想抽回來卻抽不動,仿
佛被一隻鐵鉗夾住了,竟是紋絲不動。
蔣茵茵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夠了啊,你還想握多久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占我男人的便宜!」
小花:「你思想太齷齪了!還能不能多一點信任?!」
「呵,如果你能收斂一下你蕩漾的花瓣我就相信你。」蔣茵茵冷笑。
小花抖動的花瓣頓時一僵,唰地將葉子抽回來,躺在她手心裝死。
蔣茵茵與小花說話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心裡進行,而是當著趙澤墨的面直接說出來的。
於是趙澤墨就看到蔣茵茵就像一個神經病對著一朵花呲牙冷笑。但他卻知道,她是真的在與它說話,而那朵花也真的在回應她!
趙澤墨現在心情有點微妙。若是他生活在現代,就會知道世界觀被打碎的感覺,就是他此刻的感受。
蔣茵茵將藥丸放回瓶子里,遞給趙澤墨,聳聳肩,「不清楚裡面是什麼,但是小花說會讓它感到不舒服。不過你現在再吃這個應該也沒多大用了,以後就不要吃了吧,萬一對身體不好怎麼辦?對吧?」
蔣茵茵突然想到什麼,她說道:「你體內的菟絲子若是從你還未出世時就已經在你的體內了,那很有可能是你母親誤吃下了變異菟絲子的種子,傳到了你的身體里。」她雖然說的是可能,但實際上她已經基本確定了,就是通過母體運輸到他體內的。因為他體內的變異菟絲子
趙澤墨聽到她的話愣了愣,馬上想到最近調查到的資料。那個個人竟是從那時起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他了嗎?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害他至此?
蔣茵茵看他眼露迷茫,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想那麼多幹啥?以後有姐姐保護你呢!」
小花也伸出一片葉子摸摸他的頭髮,另一片葉子悄悄環住他的腰磨蹭。
趙澤墨身體一僵,低頭看著環在自己腰上的那片細長綠葉,抽了抽嘴角,該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草嗎?
蔣茵茵發現他的動作也隨著他朝下看,看到小花在佔便宜,瞬間炸毛,
「小花!!快放開你的咸豬手!!!否則我剁了你!!!!」
她男人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
蔣茵茵伸手就要扯它的花瓣,被它呲溜一下溜走了。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趙澤墨原本有些震驚的心情已經麻木了,現在他已經能預感到未來的生活有多麼『精彩』了。
*****
「就像你看到的,我有一點與別人不大相同,大概就是植物方面的。」她將手中剛催生出的花插到他的髮髻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滿意點頭「嗯,不錯,鮮花配美人。」
扒拉在她頭頂上的小花也不停點著它那朵紫紅色花。
趙澤墨看著這主寵兩個,有些無奈,大家可以來一場正經的交談嗎?!
「你真的是蔣家大小姐嗎?」他想問這個問題已經好久了,他總覺得眼前的人與他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
「唔,是,也不是,過程很複雜……哎呀,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現在是你的夫人就好
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算解釋了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她乾脆不解釋了。
趙澤墨:……
「你體內那株菟絲子在你體內時間太久了,如果強行清除的話,你身體受不了。所以我和小花商量了一下,讓小花去催毀菟絲子的根系,我來修復你的身體。但是這個時間可能會很長。」蔣茵茵仔細和他說了她的計劃,雖然這個方法有些耗時間,但是確是對他身體傷害最小的。
趙澤墨對此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畢竟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這麼多神奇的存在。
他神色認真地問她:「你想要什麼?」
空氣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中。
小花:……
小哥哥人這麼美,為什麼情商這麼低?它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蔣茵茵生氣了。它記得上次她生氣還是因為在收集物資時遇見幾個男人在欺負一個小女孩,後來蔣茵茵將他們都殺了拿去餵了喪屍。
它默默為趙澤墨默哀三秒鐘,總覺得有些不妙,要不要趁早溜?
蔣茵茵眼眸沉沉地看著他,她現在確實有點生氣,但是還沒有到生氣到想殺人的地步。她靠近趙澤墨,彎腰與他的對視,離他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趙澤墨下意識地想要往後仰,被蔣茵茵一把摟住了腰。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你,你給嗎?」她那不同於以往活潑的聲線,莫名多了一絲曖昧。
趙澤墨看著那雙充滿壓迫性的眼眸,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聲音喑啞,
「給。」
蔣茵茵眼眸一沉,對著他的嘴就啃了上去。
空氣中傳來嘖嘖聲,這是一場角逐,沒有輸贏,只享受過程。
小花用葉子捂著自己的花花:這對狗男女!說好的修羅場呢?!
蔣茵茵親夠了后,放開他的唇,輕輕舔掉剛剛不小心扯出的銀絲,看著他因為缺氧臉頰通紅,呼吸不暢的樣子,用異能給他順了順背。
「今天先收個押金,以後再收剩下的。」她的手順著他的背到屁股,暗示性地捏了捏。
趙澤墨眼眸深邃,直直盯著她的嘴唇看,頭一直往前湊,嘴裡答道:「好……」尾音消失在兩人唇齒之間。
等他們再次從屋裡出來時,已經是中午了。守在門邊的趙勇與小玲看見他們出來,兩忙上前行禮。
兩人在看到趙澤墨那紅艷艷的嘴唇時,具是心神一振。
小姐,你對姑爺做了什麼?!
王妃,你對我家王爺做了什麼?!!
蔣茵茵無視他倆人眼中的震驚之色,一本正經地吩咐道:「去傳午膳啊,都愣著幹嘛?」
兩人聽此頓時回過神來,忙躬身退下了。
等他們走後,蔣茵茵摸摸鼻子,有些無語,「我長得那麼像流氓嗎?好像我把你怎麼樣了似的。」
小花此時蹲在趙澤墨手上,見周圍沒有人,搖搖它的小花朵,認真地說道:「你不像流氓。」
「你是禽獸。」
蔣茵茵幽幽瞥了它一眼,「今天就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禽獸!」
她猛地揪住小花的花瓣,將它往外扯。小花也立馬反應過來,瞬間伸長兩片細小的葉子拉住趙澤墨的手不放。
「放開!」
「不放!」
趙澤墨:……
吃罷飯後,趙澤墨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他看向蔣茵茵問道:「你要和我一起去書房嗎?」
蔣茵茵聞言眼睛一亮,「去去去!」
她走到他身後,對一旁的趙勇說,「前面帶路吧,高個兒。」
趙勇見王妃不僅搶了自己的工作還給自己取外號,無奈上前帶路。
到了書房,趙澤墨安靜地在書桌后翻閱著需要他處理的文件冊子。雖然他如今體弱,但是他的工作依然不少,只不過這兩年他慢慢將手中的事務交給他看重的手下去做了。
當初滇城附近被其他小國擾亂,是他父親去平息的戰亂。而他父親也是從那次戰爭中中了小人的暗算,死在了回城的路上。
皇上體恤他幼年就喪父喪母,無依無靠,特意將滇城作為封地賜給了他。此命令一出,朝堂上下紛紛上奏大讚皇上聖明仁義。
想到這兒,趙澤墨冷笑一聲,什麼體恤年幼無依,不過是因為當今皇上在前十幾年前隨便找了理由將其他幾位異姓王給處理了,引起了朝堂上幾位老臣的不滿,他這才唱出這麼一出。反正那時就有御醫斷言他或不太久,所以給他的東西,也是暫時放在他這裡。
幾位異姓王都是從開國時傳下的爵位,有屬於自己的封地,但傳到他們這一代,手中的權利早被削的所剩無幾了。當初他父親若不是常年在外打仗,手中還握有一些兵權,恐怕也不能幸免於難。
他看著手中屬下報上來消息,在滇城邊界又發現了幾株奇異的植物。趙澤墨看著這條消息,拿起紅筆圈了出來。滇城多植物,常年炎熱潮濕,因此時常發現一些奇株異草並不奇怪。
放下筆,他忍不住抬頭看向從進來就到處亂轉的蔣茵茵,這個實力莫測,性情又古怪多變的女子,帶給他太多的意外與驚喜。若沒有遇見她,他此刻一定正在等死吧。
想到之前聽到外面她已經命不久矣的傳言,他臉色陰沉下來。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查長安侯府」幾個字。
蔣茵茵拿著在他書房的架子上找到的白色石頭來到他身邊時,就看到了他寫的這幾個字。「唔,是可以查一查,總感覺侯府的人都古里古怪的。」說完就不在關注這個,她有些興奮地將白色石頭放到他面前,「這個你是從哪裡找到的?還有嗎?」
小花也趴在她頭頂,仰著小花朵朝向他這邊。
趙澤墨莫名從小花身上看到一絲期待,簡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眼前的這塊白色石頭,要比當初蔣茵茵買回去的那一塊更大一些。趙澤墨仔細想了想,回道:「就只有這一塊了。一共就只有兩塊,另一塊被你買去了。都是從滇城那邊送過來的,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下。」
蔣茵茵聽到只有這麼一塊了,還失望了一下,但聽到他後面的話,瞬間高興起來,捧起他的臉就是一頓親。
「你怎麼真么善解人意呢,小可愛。」
一臉懵的趙澤墨:……我做了什麼嗎?
蔣茵茵親完他就顛顛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將一直帶在身邊的另一塊白色石頭拿出來,開始吸收其裡面的能量。如今又多了一塊白色石頭,足以讓她升到三級了。
趙澤墨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但是見她在他面前如此不設防備,這讓他心情有些複雜。
他自認如今還不能對她做到毫無保留,他天生就多疑,喜歡拿捏他人的把柄,如此才能讓他放心。
但是蔣茵茵卻不一樣。她是他的妻子,是以後他將要共度一生的人,死後也會在一個棺槨中。
有時他也想去全心全意地信任一個人,但是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
現在,他想,他已經找到了。
蔣茵茵真的毫無防備嗎?
當然不。
她只是分出一絲精神關注這外界的動態,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這是她多年來在外生存養成的習
慣,無關信任與不信任。
一個時辰之後,蔣茵茵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趙澤墨明顯感到此時蔣茵茵與之前的不同。她不再是那個嬉笑怒罵,大大咧咧的女孩,也不是那個霸氣無賴的流氓。此刻她滿身的煞氣與一身的銳利表露無遺。
蔣茵茵回過神,收起身上的氣勢,沖他露齒一笑。
趙澤墨也忍不住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