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默認
天子駕臨蘇洲，親自審案的消息在全城傳開，百姓歡呼，許多人持著狀紙到縣衙擊鼓鳴冤，全是狀告馬大維、陸光先兩人。
皇帝親審此案，那些官員辦事的效率自然是百倍增加，很快就羅列出馬大維、陸光先兩人的一大堆罪證，呈交給葉大天子，陸光先和馬大維對自已的累累罪行供認不諱。
陸光先出身寒門，中舉入仕，能力出眾，頗有清譽，得以接連晉升，由內閣首輔助譚江民等大臣舉薦，出任蘇洲刺史。
仕途一帆風順，麵對無數奉承，陸光先難免心生得意，蘇杭又是富庶之地，燈紅酒綠中，他的靈魂開始兌變，昧著良心收了不少黑錢。
馬大維為蘇洲府黑衣衛分署最高長官，本應監督當地官員，他掌握陸光先的一些罪證，以此要挾，陸光先不得不屈服。
兩大官員狼狽為奸，為禍地方，整個蘇洲城百姓敢怒不敢言，也曾有人遞狀喊冤，結果，都被馬大維以敵國細作的罪名捕殺，據百姓呈交上來的狀紙中，就有幾戶人家被馬大維害得家破人亡。
馬大維看上了縣城樓名妓墨素雲，欲強納為妾，墨素雲不堪糾纏，自已贖身，脫離青樓，本欲逃離蘇洲，奈何官府不發放通關諜文，惶惶不安中，微服私訪的葉大天子剛巧來到，假公濟私，征用墨素雲的畫舫，卻引起負責監視墨素雲的黑衣衛誤會。
蘇洲黑衣衛以楚逆罪名拘捕皇上，皇上又暗示不許出手，暗中隨行保護的黑衣衛隻好跑到杭洲府叫人，杭洲府黑衣衛分署長官趙宴嚇了一大跳，但他無權調動兵權，唯有盡起轄內黑衣衛趕至蘇洲，暗中保護皇上。
趙宴前腳剛進馬大維的官署，督掌蘇杭兩鎮的驃騎將軍路忠伯後腳就到，調動蘇洲城衛軍動手抓人。
“馬大維，你還有何話說？”葉大天子大馬金刀的端坐椅子，他剛看過馬大維的資料，這家夥頗有能力，短短幾年就連升好幾級，更得鳳飛舞看重，掌蘇洲黑衣衛分署，可惜了。
黑素雲端坐一旁，一雙妙目不時偷瞟著葉大天子，她沒想到，自已竟然能夠見到傳說中的真龍天子，有關他的種種事跡，在民間有如神話一般的流傳，這位風流皇帝與白綾、韻月等五女的風雅趣事，更令許多風塵女子神往。
“皇上，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無可饒恕。”
鐵鎖加身的馬大維跪在地上，神色倒是坦然，他自知所犯下的罪行太多，砍上十次腦袋都不夠，求饒也沒用。
他突然挪動著轉向墨素雲，砰砰的直叩頭，叩得皮肉破開，額頭上滿是鮮血，“娘娘，請娘娘饒恕罪臣的家眷，她們是無辜的，娘娘……”
墨素雲哪料到他會突然來上這麽一招，先是一愣，光潔玉頰隨即騰的飛紅起來，神態忸怩不安。
當初為拖延時間，硬著頭皮說自已已與葉大天子私訂終身，這事，自已不說出來，應該沒人知道吧？沒想到馬大維卻當真了，為保家眷，還當著皇上的麵說出來，令她羞得滿地找裂縫。
娘娘？？？
葉大天子張大了嘴巴，愣了好半晌才想通其中的問題，想是墨素雲為求自保，情急之下說是自已的女人，這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沒人會嫌錢多，男人更不會嫌美女多，哥也不介意多收一個美人進宮。
偷瞟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黑素雲的玉頰更紅了，這大堂之上，可站了不少人呢，這下是百口難辯，跳進黃河也真是洗不清了。
“娘娘，孩子還小，求娘娘寬恕她們……娘娘……”馬大維拚命的叩頭，整張臉已被鮮血染紅，青石板上更有一大灘血，隨著他的每一次重叩，血珠飛淺。
馬大維是審案高手，擅長把握人的心理，進而突破防線，他不對葉大天子叩頭請求寬恕家眷，卻找上墨素雲，實有他的用意。
女人一般都心軟，極易被情感左右，皇上又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隻要墨妃心一軟，開了口，自已的家眷多半有救。
砰砰的叩頭聲有如巨錘，重重的錘打著墨素雲的心頭，那飛濺的血珠，更令她心頭揪緊。
是啊，馬大維是罪該萬死，可他的家人都是無辜的啊，還有那些個小妾，都是屈服於他大維的淫威，被迫委身下嫁，她們更無辜呢。
墨素雲於心不忍，暗吸一口氣，抬起頭，輕聲道：“皇上……”
葉大天子微笑點頭，他明白墨素雲的意思，想替馬大維的家眷求情，這個麵子嘛，他當然給，這也算是討好美人吧。
據苦主舉報及掌握的證據，馬大維新納的幾房小妾都是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才被迫委身下嫁，確實是無辜，她們可以無罪釋放，但馬大維的老爹老媽兄弟、正妻、前麵兩房小妾，還有孩子，他是不會放的。
這件案子影響極大，葉大天子唯有用馬大維、陸光先全家人的人頭來警示天下，對於貪官汙吏，朕決不會心滋手軟！
見皇上點頭，墨素雲大喜，忙起身福禮，“民女謝過皇上。”
葉大天子眨著眼睛，笑眯眯道：“你剛才說什麽？”
墨素雲一怔，惴惴不安道：“民女剛才說……”
看著皇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玉頰騰的飛紅起來。
之前為拖延時間，情急下騙馬大維說自已是皇上的人，這也情有可原，可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馬大維向自已叩頭求饒，叫的可是娘娘，自已因心軟出言向皇上求情，豈不等於是承認了？
難怪，皇上臉上的笑容如此詭異，真是羞煞死人了……
第二天，蘇洲城菜市口，數百顆人頭落地，血流成河，蘇洲城的百姓拍手稱快，高呼皇上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