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1章 用錢砸死人
騎兵沒了可用戰馬,戰鬥力連步兵都不如,麵對同為騎兵的敵人,隻有被屠殺的份。
“不要慌!都不要慌,現在潰散,咱們都要死。”
山崎拓正說著,忽然“砰”的一聲,身體一顫,直接摔落馬背。
“將軍!”山崎拓親衛見他受了傷,迅速趕來將其攙扶至自己馬背上,“這些人任由他們去吧,我們得抓緊撤離了。”
山崎拓無奈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折損在他的手上,疾風營騎兵還在射擊,山崎拓隻能捂著受傷的肩膀,被親衛帶著從後側方衝了出去。
其餘的士兵見狀,紛紛向四周潰散而逃。
看著徹底崩潰的古月軍,鬆閏餘已經被震驚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這就贏了?”
“你覺得,古月人還有翻盤的可能麽?”
嘴角抽搐了好一陣,鬆閏餘才開口道:“的確是敗了,可也不算是敗。”
“此話何意呀?”
深吸一口氣,鬆閏餘指著正在更換戰馬的疾風營官兵,“這些騎兵都是牧民組成,沒有足夠的軍餉錢糧,砸不出他們悍不畏死的彪悍,古月人手中弓箭也不是吃素的。
若沒有胸甲防護,這些明顯缺乏訓練的騎兵,就算他們有不斷衝鋒的勇氣,可他們也禁不住一次次衝鋒帶來的消耗。
還有手銃,我看不清你們周軍與古月所用手銃的區別,可古月人的手銃,炸膛了,周軍的手銃卻沒有,古月騎兵隻是人手一支手銃,裝備不過三成。
而周軍卻是人手一支,還有半數人手兩支手銃,甚至還有攜帶三四支手銃的,還有戰馬,一人三馬,營中相比還有很多用於替換的戰馬吧?算起來,兩千人的隊伍,馬匹數量不下七千。
沒有足夠錢財,他們能擁有如此裝備麽?若沒這麽優良,充足的裝備,他們能戰勝古月人麽?”
說到這裏,鬆閏餘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古月人,不是被疾風營打敗的,是被你們大周,用銀子砸死的。”
“沒想到,這你都能看出來?”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而葉天充滿鄙夷的目光,就深深傷害了鬆閏餘的傲嬌。
“在大周皇帝陛下眼中,我就是個傻子麽?”
“額,朕隻是覺得奇怪,北安之中,還真是臥虎藏龍。”
原以為葉天是看不起自己,沒想到他是看不起所有北安人,鬆閏餘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你……皇帝陛下,太會聊天了。”
其實這也不怪葉天小看北安,這個被其他國家按在地上摩擦三四十年,就連與安南對戰都從無勝績,麵對古月更是連抵抗的膽量都沒有的國家,葉天實在找不出有什麽值得自己看得起的地方。
原以為北安權貴們,隻會壓榨百姓,爭權奪利,在朝堂上玩點小把戲,沒想到在小小的鐵岩城,還有個精於軍武的鬆閏餘。
鬆閏餘顯然猜出了葉天的想法,開口道:“我們鬆氏,占據梨沙城交通要害之地,可古月每次入侵,我們從不抵抗,交了保護費,隻求自家平安,我知道,北安人都看不起我們。
可你想過沒有,梨沙城也不抵抗,也是乖乖繳納錢糧保平安,朝廷官軍也不敢與古月軍交戰,就靠我們一個小小鬆氏,就算想打仗又能如何?
最終結果,無非與今日一般,全北安都在看熱鬧,別說權貴家族,就算北安官軍也沒派遣一兵一卒,梨沙城內的那些人,有心思討論什麽陰兵過境,狗屁太祖轉世,卻沒一人說要支援我鬆氏。
這麽個國家,這麽個梨沙城,值得我鬆氏搭上舉族性命去守護麽?你知道不知道,短短幾日,我鬆氏死了多少族人?陣亡了多少家兵?又有多少屬民百姓死在城頭上?
不說鐵岩城,就說我鬆氏附屬塢堡,已經被古月貢獻了三座,所有百姓全部被屠,房屋被焚,這還是我去梨沙城求援之前的消息,如今所有塢堡全部失聯,到底還幸存多少,除了古月人,誰都不知道!這就是我們抵抗古月的代價!”
看著鬆閏餘已經布滿淚痕的臉龐,葉天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愧疚。
“你們後悔了?”
“嗬嗬,後悔?古月將領強暴了我鬆氏主母,若不做些什麽,鬆氏日後如何立足?古月人也不是蠢貨,他們剛做出這種事來,就意味著他們打算對我鬆氏動手了,
我們就算屈服,也保不住家族平安,與其被溫水煮死,不如奮起一搏,至少能死的轟轟烈烈,臨死也能拉古月人墊背。”
北安國內,很少能見到如此有血性的人,就連沈若辰都看的連連點頭,可葉天卻是一臉玩味。
“沒看出來呀,你們鬆氏,還很有野心。”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算鄉間種地的老農,家裏男丁不多,挨了欺負,也不敢說狠話,更別說有諸多牽扯的權貴豪族了。
在古月大軍麵前,你鬆氏是沒抵抗之力,卻能擋住古月的猛烈攻勢,鐵岩城能夠撐到現在。
我大周也與真臘,北安權貴私軍交手不止一次,可從未遇到鬆氏軍這般強悍的權貴私軍,若沒野心,哪會舍得下大本錢裝備訓練私軍?
一場騎兵交戰,你就能看出許多東西,是受過專門的軍事教育吧?而且你還是鬆弓倫的弟弟,若無野心,鬆氏豈會在軍事上,花大力氣培養族長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鬆氏一宣戰,便能擋住古月大軍攻城,若無野心,私軍調動為何如此迅速,城中軍用物資為何儲備如此豐富?”
一直以智者姿態出現在葉天麵前的鬆閏餘臉色不由一黑。
認為周軍毫無戰力,鐵岩城守不住了,鬆閏餘說話明顯放肆了很多,已經不將葉天這位大周天子當回事。
哪想到峰回路轉,看著根本不靠譜的周軍,竟然大勝古月軍,鬆閏餘知道,自己這時候道歉已經晚了。
這才在葉天麵前毫無掩飾的表現出自己的軍事才能,為鬆氏一直以來的不抵抗政策尋找借口,更在展現鬆氏的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