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6章都是禽獸
“我以前見過你，你也是早樁氏族人吧？”堀麻切皺著眉頭問道。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已經棄暗投明，效忠公主殿下了！”
“石大吉隻是認賊作父，可你卻是背祖忘宗，背離宗族投靠仇敵，你死了還有何麵目見你的列祖列宗？”
自從蘇克城被周人掌管，堀麻切心裏就憋足了火氣，更萌生了以死殉國的念頭，不怕死自然也就沒了什麽顧忌，說出話來不必擔心得罪什麽人，哪怕石大吉和早樁碌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也不在乎。
“我之前是早樁氏族人，可我也非早樁氏族人，我娘當初是帶著我改嫁的，是早樁氏讓我改了姓，他早樁氏的祖宗，和我有什麽關係！”
大家族的狗屁倒灶事多得很，堀麻切也不吃驚，冷哼一聲，幹脆不再回答。
“你既然不是早樁氏族人，就不該保留這個姓氏了。”
“爵爺說得對，末將這就改回自己的本姓！”
“姓葉，如何？”
“姓葉？”
“怎麽，不願意？”
早樁碌的功勞也是公共安全部的巨大勝利，讓在南大陸屢次出岔子的蘇有才臉上有光，也特意提點了他不少。
對於葉天的真實身份，蘇有才自然不敢說出，卻隱晦的提醒葉天出身大周皇族，身份尊貴。
葉姓可是大周皇姓，能得到這個姓氏，是無比榮耀的，早樁碌哪會不願意，急忙下跪給葉天不斷磕頭謝恩。
“哼，數典忘宗的小人。”堀麻切冷哼一聲，用力抽打皮鞭，要不是早樁碌躲閃及時，非被戰馬踩上不可。
早樁碌直接抽刀準備當著葉天的麵斬殺如此“大逆不道”之輩，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他沒想到，刀還沒捅出去就被葉天嚴厲的眼神嚇住了。
“爵爺，我……”
“他如今還是蘇克城城主，是你的主官，不可以下犯上。”
對於葉天的話，早樁碌和堀麻切心中都不以為然，在早樁碌看來，堀麻切無非是周人立的一塊安撫百姓的牌坊，而堀麻切也對葉天的假仁假義感到不屑。
眾人騎馬離去後，一個剛提拔上來的校尉試探的問道：“早樁將軍，要不要派隊人馬去護送……”
話還沒說完，早樁碌就一記耳光抽了過去，惡狠狠的說道：“什麽早樁碌，爺以後叫葉碌，誰敢再叫我什麽早樁將軍，我就弄死誰！還有，拍周人馬屁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呢。”
城門一幕，讓堀麻切心中充滿了怒火，一直陰沉著臉不肯說話，葉天也沒主動討好的意思，就怕堀麻切窩在城主府裏不肯出來，隻要出來，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自從被架空後，堀麻切的行動就受到了早樁氏的監控，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出城，看著官道兩旁的農田，心中不由感慨，北安的錦繡山河，就如此淪陷於周人之手了，可悲可恨。
“他們在幹什麽？葉天，這就是你大周的威風！”堀麻切突然指著遠處怒吼道。
原本正在愣神的堀美澤一聽，急忙抬頭看去，不遠處聚攏了上百人，人群之中，用木頭搭建出了一個臨時木台，幾個男人正跪在上麵。
說話的功夫，劊子手手起刀落，一刀就斬斷了一顆人頭。
“殺人了？葉天，為，為什麽要這樣？”堀美澤顯然被血粼粼的場麵嚇住了，一臉驚慌的問道。
“亂世用重刑，對於一些……”
不等葉天解釋完，堀麻切直接打斷道：“還能是為了什麽？這就是周人常說的殺雞嚇唬猴子，用血粼粼的人頭，告訴所有人，不服從周人的下場，好一個重刑，如此梳理一遍後，恐怕就沒反抗了，因為敢反抗的勇士，都死於周人的屠刀之下了。”
此時堀麻切心痛無比，在他看來，那些被斬首的，都是北安的義士，如今卻慘死於此。
更為可惡的是，圍觀百姓沒一個悲痛，反倒是人人喝彩叫好。
“繼續走吧。”葉天有些不滿的催促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周人還有什麽手段。”冷哼一聲，堀麻切繼續前進。
作為本土統治勢力的早樁氏被蕩除，如今鄉野之中難免出現一些混亂，眾人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一個孩子在前麵瘋跑，而一個壯漢手裏拎著木棍，一邊怒罵一邊追趕。
看到這一幕，堀麻切正義感立刻燃燒起來，縱馬擋在男人麵前。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行凶？看你麵相凶惡，就是不少好人！孩子莫慌，他是人販子還是本地惡霸？”
楞了一下，少年有些緊張的說道：“老爺，他，他是我爹……”
沒少受窩囊氣的石大吉一聽這話，也不掩飾，直接大笑起來。
“你爹……做父親的固然要教育孩子，可你用這麽粗的木棍，是想打死他麽？終究是你的兒子，你怎麽下得了手。”
“老爺，您是不知道呀，這個小畜生要改名換姓！改名字也就罷了，可姓氏，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能換麽？還要換個周人的古怪姓氏，我哪能答應！”
一聽這話，堀麻切也憤怒了，“你乃是北安人，竟然用周人的姓氏？又是一個數典忘宗的東西！殺了你都不為過！”
堀麻切還想繼續說些什麽，被堀美澤用力的咳嗽聲打斷，才想起自己之前還維護這孩子，出城沒多久就被連抽了兩記耳光，為官多年練就出的厚臉皮也感到一陣陣生疼。
“不是我要改的，是學堂裏的先生讓我們改的。”
看孩子衣服還打著補丁，一個窮人家孩子能上學，不由讓堀麻切驚訝，“學堂？你能上學堂？”
“是周人開辦的，不要錢，還管我們一頓午飯呢，吃的可好了，都有肉，米飯隨便吃。”
“就為了一頓飯，你就忘了自己的祖宗！”
感覺受到了羞辱，少年的脾氣也上來了，反駁道：“我，我，我們原本隻是早樁家的”佃戶，早樁這個姓氏也是被賜下的，又不是祖宗傳下來的，要是對不起祖宗，那改了祖宗姓才對不起！
“混賬東西，改姓的可是你太爺爺，你個不孝的東西，老子今天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