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章 義正辭嚴
奈田永今日是有備而來，現在矢口否認，他肯定能拿出證據，到時自己隻會更加被動。
聽到葉天的話，山民們立刻議論起來，顯然，葉青天的名頭已經失去了功效，山民們開始不信任他了。
“真是可惡，山民們怎麽會如此愚昧？”
“這不算什麽，有一個國家，認為修鐵路會破壞風水，蒸汽機運行的聲音會驚擾鬼神。”
“還有這樣的國家？是真臘？”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葉天急忙閉嘴，不再回答。
“葉天，要不讓他們去紡織廠參觀一下，沒準能解釋聽出。”
“不行，絕不能讓他們進廠！”
現在群情激憤，要是讓他們進去，稍加鼓動，就是爆發打砸事件，廠裏的機器肯定會他們重點關照的目標。
造成經濟損失，讓紡織廠停產不說，更會產生惡劣的影響，讓來投資的周商心生畏懼。
“那讓他們選出幾個代表，人少好控製？”
葉天依然搖頭，誰也不知道人群之中，到底有誰被奈田永收買，萬一他們出來，直接紡織廠的確在多不軌勾當怎麽辦？
“那辭退家中不同意來上班的女工？”
葉天還是搖頭，要是辭退，恐怕工廠就要招不到工人了。
“要不招收男工人？”
看到葉天還是搖頭，安津美的火氣就壓不住了。
“我說什麽你都搖頭，那你有什麽法子？”
“沒有。”葉天一臉無奈的說道。
奈田永這一次算是打中了葉天的命門，山民們愚昧無知也就罷了，可讓人氣惱的是，他們的腦洞太大，什麽事不聽被人說，隻喜歡自己腦補，他們生活的世界，也因此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無論安津美如何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一個女人幹正經活計，一個月能賺到一個男人一年都無法賺到的銀子。
解釋，隻能是越描越黑。
“工廠是不能讓你們燒的，你們想要什麽？直接說吧。”
聽到葉天的話，山民們立刻看向了奈田永，奈田永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毀了百姓妻女的清白，總不能輕易掀過去吧？”
“奈田永！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到底誰毀了誰的清白，你心裏沒數麽？”
“聽你這意思，倒是我奈田永毀了別人的清白？我毀了誰的清白？”
被奈田永懟了一句，安津美便無言以對，她再衝動，也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曝家醜。
“我要再強調一次，女工們來工廠，隻是做工，從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話，誰會信？就算他們相信，可其他人呢？汙名已經背負，豈是能輕易洗脫的？”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女工們在工廠裏做什麽不重要，大家的看法才最重要，葉天知道，在奈田永的推波助瀾下，那些女工一輩子就毀了。
“奈田永，咱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就你我兩人解決，坑害無辜，你還算是人麽？”
“軍巡使大人，我一個小小百姓，和您之間，哪有什麽事情？我今日隻不過是幫著百姓們說句公道話而已，你不會事後報複我吧？”
“說吧，想要多少賠償？”
“不多，一人賠償兩百銀元即可。”
聽到奈田永的話，安津美差點直接破口大罵，她一共招募了三百多女工，這就要賠償五萬多銀元，這還算少？
“不給？鄉親們，他們不肯給！”
話音一落，山民們紛紛叫罵起來。
“畜生！你們毀了我女兒一輩子，讓她嫁不出去，要點錢，你還不給？”
“賠錢！要不就燒了你們的賊窩！”
“兩百銀元都要少了，我家婆娘和兩個女兒都在這裏上工，全都被害了，以後我們家可怎麽活呀！”
人群之中，不少男人已經拔出明晃晃的砍刀，一副不同意就火拚的架勢，他們都是被奈田永請來的，早就談好了，至少能要到銀元，他們能拿一成，重賞之下，哪怕是殺人，他們都敢。
就在眾人叫囂的時候，騤亭裏突然衝出上千人，各個手持農具，要不是葉天及時讓人阻攔，他們恐怕直接衝出去和人火拚了。
“葉青天，你別聽這些刁民亂說，我們家也有女人在紡織廠，到底怎麽回事，我知道，他們分明是誣陷！”
“沒錯，有了紡織廠，家裏一個月能多那麽多進項，絕不能讓他們給燒了！”
“好日子剛過幾天，就有人來鬧事，和他們拚了。”
騤亭百姓是受好處最多的群體，這段時間騤亭的變化，他們看在眼裏，知道葉天的本事，更有不少男人就在紡織廠裏做搬運工，家裏女人拿回的天價工錢，他們也沒無端猜忌。
現在聽到有人要毀了紡織廠，要砸他們的飯碗，他們自然不會同意，主動衝過來幫忙護廠。
看到這一幕，奈田永也沒絲毫驚訝，反而做出手勢，讓下麵人隨時準備開打。
三千多人混戰，肯定會有人死於鬥毆之中，隻要一死人，案子的性質可就變了，別說郡裏，恐怕朝堂都會被震動。
別說葉天一個小小的軍巡使抗不下來，就算是那位成天躲在軍營裏的小皇帝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雙方叫罵不休，眼看就要攔不住了，安津美一臉焦急的問道：“葉天，要不就把錢給他們吧，要是鬧大了，事情可收不了場。”
“不行，給了錢，就要死更多的人！”
隻要一賠償，就等於承認紡織廠是個不幹淨的地方，這可是家法宗法大如天的時代，鄉人的無端指責，鄰裏的謾罵，族人的威逼，不知道有多少女工會選擇自殺或者被自殺。
這筆賬，絕不能認，認了，就會害了所有女工。
奈田永自然猜出葉天遲疑不定的原因，冷笑道：“葉天，如今這賠償，你給不是，不給也不是，騎虎難下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這裏倒有個好主意，不如你將紡織廠賣給我，我自會好好整頓一一番，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聽到這裏，葉天才算是明白奈田永的真實意圖，不愧是靠抄襲大周產業鏈發家的奸商，一眼就看出紡織廠可以獲得巨利。
葉天沉默不語，奈田永立刻打出手勢，放在人群之中的爪牙紛紛叫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