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3章 回春之術
“讓開！”
“什麽？”
看安津美幫不上忙還賴在這裏占地方，葉天不耐煩的將她拽到一邊去，蹲下來檢查穀育的傷勢。
“蠢貨！你們連止血都不會麽？”
剛剛被葉天罵了一頓，現在葉天又出口成髒，周圍的部曲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葉天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而是嗬斥道：“把他放下！”
“你說什麽？”
“你抱著他做什麽？嫌他死的不夠快麽？放開他，讓他躺在地上！”
“你要做什麽？”塗狸柯皺著眉頭問道。
塗狸柯也是沙場老兵，見過太多的死人，他知道，穀育這種沒有護甲的士卒，當胸被砍了一刀的傷勢，根本沒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臨死之前，多給些安慰，讓他走的舒心些。
此時塗狸柯的作用就像是神父，他的懷抱就像是臨終禱告，雖說沒啥用，可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當然是救人。”
“這傷……”話剛說出來，塗狸柯就聽到穀育急促的呼吸聲，還在不斷咳血，也不好當著他的麵說他必死無疑，隻能恨恨的讓穀育躺好。
看到葉天思考一個急救包，從裏麵拿出一根管子就要往穀育嘴裏插，塗狸柯再次阻止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救人。”
“救人？我從沒看到過你這種救人的，他是胸口受傷了！你鼓搗他嘴巴幹什麽？有什麽不滿衝我來，折騰一個要死的人算什麽本事！”
別說是塗狸柯，就連安津美看向葉天的目光也充滿了怒火，穀育胸部傷口猙獰，就算救人，也該去處理傷口，葉天手裏的管子，怎麽看都不想是救人的工具，反倒像是刑具。
“這是我大周的導氣管。”
“什麽管？這狗屁玩意有什麽用？你要真有本事就好好救人，要沒本事，也別折騰人！”
什麽玩意？這可是大周皇家科技學院的最新成功，這年頭沒有塑料，是工人們用魚膠，手工熬製而成的，造價高昂到大周都承擔不起。
如今大周軍中，也就隻有磐石營能做到人手一根，如此高檔急救用品，塗狸柯竟然說狗屁玩意？
葉天懶得理會，反倒捏開了穀育的嘴巴，塗狸柯要撲過來組織，卻被兩名磐石營士兵阻攔，其他部曲看到後，紛紛湊過來。
安津美皺著眉頭問道：“葉天，你到底要幹什麽？”
“救人，你不信我？”
“我信，可是……”
可是你這救人的手法也太奇葩了，一根管子猜到嘴裏能救人？
塗狸柯一邊用力掙紮，一邊吼道：“大小姐，你別聽他的鬼話！他就是惱怒咱們沒聽他的命令，故意折騰人！他想讓穀育死的不安生！你們度愣著幹什麽？是死人麽？攔住他！”
聽到塗狸柯的怒吼，圍攏過來的部曲們看葉天的眼神都變得冷冽起來，此時趕回來的磐石營隻有兩百餘人，還大多分散給各處救治傷員，葉天身邊的幾個士兵，根本擋不住他們。
“陛……老爺，他們不知道好歹，咱們就別管他們了！”
“放屁！他們和你們並肩戰鬥過，是你們的袍澤兄弟，你怎麽能說出這這種話？我今天要是救不活穀育，我就自殺，一命抵一命，這樣行了吧？”
塗狸柯沒想到葉天敢說這麽重的話，大腦也冷靜了不少，不由看向了安津美。
“穀育真的救不活了？”
“我兄長當年就是受了這樣的傷，他當時還穿著皮甲，可也……”
“死馬當活馬醫，葉天，你動手吧，有我在這裏，誰都不能阻攔。”
葉天也不囉嗦，直接將導氣管插入穀育嘴中，就看到穀育全身一陣抽搐，嘴中噴出一口汙血。
“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穀育到底怎麽了？葉天，別以為你是大周伯爵，是軍巡使，老子就怕了你，穀育要是救不活，我拚了自己這條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葉天依然不理會塗狸柯的叫囂，直接撕扯起穀育傷口上包紮的布條。
繃帶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不知道誰身上撕扯下來的，別說消毒，連用清水洗過都沒有，也不知道塗抹的是什麽劣質金瘡藥，觀看黑漆漆的賣相，葉天就能斷定這是騤亭某個黑作坊的手工產品。
他的動作看的塗狸柯眼眶欲裂，從開始到現在，葉天沒一個動作看起來是在救人，就算殺人，也沒他如此粗暴的，這分明是在上刑，是在折磨！
就連安津美雙眼也充滿怒火，雖說自己犯錯在先，可葉天若真不能救活，讓穀育受了這麽多苦才走，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葉天似乎覺得對部曲們刺激的還不夠，直接逃出一柄鋒利匕首，用火烤過就開始切割穀育傷口旁的血肉。
在北安，也有淩遲之刑，此時的葉天就像是個資深劊子手，正在處理一名忤逆謀反的重刑犯。
“你這個畜生，你要幹什麽！”
“穀育和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要活剮了他！”
“住手！老子讓你住手，你聽到沒有！再不住手，老子一刀砍死你！”
要不是忌憚磐石營士卒手中的轉輪火銃，這些部曲早就衝過來將葉天亂刀砍死了。
看了一會，發現葉天手法雖說簡單粗暴，可神態異常認真，似乎是真的在救人。
細心塗抹了傷藥，包紮好傷口後，葉天才緩緩起身說道：“擔架做好了沒有？立刻把他送回騤亭！”
葉天的醫術僅限於戰地急救，能做的隻是延長穀育的生命，讓他足以撐到返回騤亭，剩下的，隻能交給留在騤亭的禦醫們。
被喂了麻藥的穀育已經昏睡過去，可他們都能看到穀育的胸口一起一伏，臉上也沒了之前的痛苦之色，他的傷勢大為好轉了。
“這，這是什麽回事？你是怎麽做到的？”
能讓一個必死之傷被穩定下來，在眾人看來，已經是奇跡了。
“從之前穀育斷斷續續說話和沉重的呼吸聲，就能判斷出，他胸部傷口已經阻塞了氣管，讓他呼吸困難。要不及時幫他恢複呼吸，他在失血過多之前就會被活活憋死。
你們的繃帶藥物都不達標，傷口位置的血肉顏色不對，山匪的兵刃應該喂過毒，也不是什麽劇毒，可不處理，依然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