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0章 采珠盛事
在安津美幾欲發作的時候，葉天才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我這個人，可不喜歡白白占別人便宜，吃喝我會付錢，不過不會給騤亭侯府。”
“那你給誰？”
“給你。”
聽到葉天的話，成天為錢發愁的安津美興奮的差點給他一個擁抱，銀子給了騤亭侯府，也就等於進了田夕紀的荷包，再想拿出來可就難了，可直接給自己，絕對能保證，每一文錢都花在部曲身上。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聽本坤大叔說，明天是玉鼎山每年一度采珠的日子，你這位地主，不如陪我們這些異國遊客去遊覽一番？”
“采珠有什麽好看的，你願意看，就讓本坤大叔陪著你去好了。”
看著安津美突然一臉失落的離去，葉天疑惑的看向了沈若辰，琢磨了半天，沈若辰試探的說道：“是不是安津美的未婚夫在采珠的時候死了？好多故事都是這麽寫的。”
“滾出去。”
“陛下，那些故事裏，女主角往往會在前男友死掉的地方邂逅真愛……”
“滾出去！”
五更天，遠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一絲微光，百姓們便不由分說的聚集在海岸邊，早早便點上香燭，恭迎海神。
玉鼎山靠海，北安朝廷每年都會派遣欽差來此，組織漁民們采集海中珍珠，為國家帶來大筆收入。
前來供奉海神的百姓越來越多，從往出望去，黑壓壓一片，男人和女人分開站在兩側，女人帶著銀鐲半跪在海邊細細的洗涮著剛剛宰後的雞鴨鵝豬，待洗淨後便上鍋將其煮熟。
男人們站在香案前，上麵擺著供奉的香燭和香爐，兩側是煮熟的供物，上麵有序的插著幾隻筷子狀的木棍，想來這些供物便是用來祭祀海神的福禮了。
女人們洗好供物之後便隻能無聲站在男人身後，男人們有序跪在地上，位於最前麵的是一名身著黑衣身材強壯之人，隻見他嘴裏念念有詞，緊閉著雙眼，滿臉莊嚴肅穆之色。
葉天站在人群之中，見眾人皆是一臉虔誠肅穆，所以也不便打擾，隻能靜靜觀看他們祭祀海神。
忽然，那念念有詞的男人大喝一聲，眾人聞訊紛紛抬起頭，隻見大批男子一個接著一個跳入海中，激起浪花朵朵，場麵十分壯觀。
“這是做什麽？”葉天不解，他趕緊詢問本坤，還以為是什麽特別的儀式，隻是他從未見過罷了。
本坤欠著身子回答道：“回貴人的話，這是祭祀海神最後的儀式，將這些男子獻給海神。”
“什麽？獻給……海神？”葉天不懂本坤所謂的“獻給”是什麽意思。
“沒錯，這是祭祀海神必備的儀式，也是最……”本坤還沒有說完，忽然海麵浮現諸多黑色不明物體，而且這些物體在慢慢匯聚，靠向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葉天無暇再聽本坤說什麽祭祀儀式之類，他警覺的看向那些不明物體，此刻的天開始逐漸點亮，等視線稍稍清楚一些後，葉天便聽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隨後，他看到那黑色不明物體其實是鯊魚的魚鰭。
“不好，是鯊魚！”
葉天大喊一聲，隨後便看見海邊浮起一層血紅色的泡沫，霎時才想到，剛才一批男子跳入海裏的事情。
情急之下，葉天一把抓住本坤的衣襟，怒斥道：“你在做什麽，還不抓緊去救人？”
本坤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葉天即便死死揪著他的衣襟，可他卻沒有動彈一下，臉上微妙的表情轉了又轉，“貴人，不可！這是祭祀的儀式，不能救！”
見本坤不願意救人，葉天直接一拳打在他的右臉頰上，“沒用的東西，我命令你去救人！”
本坤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貴人，不是下官不去救，是實在不能救啊，每年祭祀海神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進獻海神，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葉天憤然又是一腳，將本坤踹了個後滾翻，“什麽狗屁方式，你難道沒有瞧見，那些可都是鯊魚！這些人都會沒命的！人命關天，你救還是不救？”
“貴人，如果我去救了，那就是得罪了海神，後果可不堪設想啊，而且這些百姓年年如此進獻，就算是我相救，他們也不會讓下官去救的。”
葉天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果然如本坤所說，即便那些人被鯊魚撕咬成碎片，他們的臉上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仍舊虔誠的在向鯊魚的方向禱告。
“愚蠢！”
本坤見葉天大怒，為了不遷怒於自己，於是他趕緊解釋道：“貴人有所不知，相傳這海中有惡蛟，他們是海神的子嗣，職責就是要守護海珠，如果我們貿然將其殺害，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們的采珠女想要下海采珠就必須要避開這些惡蛟，但是它們極其凶悍，沒有經過海神同意，采珠女就必死無疑，後來有一位高人曾告訴我們一個辦法，隻要將這些惡蛟喂飽，采珠女才能安然下海取珠。”
“是啊，貴人，不然觸怒了海神就是無邊的海嘯，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可沒人能幸免。”這個時候，人群中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長者緩緩來到本坤身邊，將跪在地上的本坤攙扶起來。
葉天大失所望的搖了搖頭，“你們怎麽能胡亂迷信呢？這簡直就是愚昧無知的表現，你們所說的蛟龍可曾親眼看見過？”
本坤用手指著那些鯊魚，“就是它們。”
“這些就是鯊魚而已，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麽蛟龍。”葉天痛斥道：“跳下海的那些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隻能白白丟掉性命。”
此時葉天也算是明白他們祭祀的原因了，這片海域裏有鯊魚活動，人跳下去，便會被鯊魚分食，為了能成功采珠，他們竟然要男人們跳入海中，將鯊魚喂飽之後，在讓采珠女下海采珠。
葉天不由想起後世黑奴貿易時，奴隸主會將船上染病黑奴丟入海中，久而久之，便會有鯊魚主動跟隨在運奴船後麵。
這些愚民，不僅草菅人命，更是在縱容鯊魚，每年都有人主動用自己投喂鯊魚，這裏的鯊魚隻會越來越多，隻會吃到更多的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