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2章 不可承受的皇恩
一口氣說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可南國明卻看到葉天在搖頭，南國明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實在沒什麽可說了，南國明就說舍西檉的品德如何高尚，如何心憂國家，如何心痛民生多艱。
說著說著，南國明似乎自己也說上了癮，根本停不下來。
最開始舍西檉還是滿臉得意，葉天當眾讓當朝丞相訴說自己的豐功偉績，顯然是在對自己示好，是在拍自己的馬屁。
想到這裏，舍西檉傲然的掃視著在場諸權貴，你們這群渣渣，被葉天折騰的欲仙欲死，可在老夫麵前，葉天還不是個乖寶寶，堂堂大周皇帝還要拍老夫的馬屁，這就叫牌麵，我舍氏家族不愧是真臘第一家族，我舍西檉不愧是五朝元老，看以後你們這群渣渣哪個還敢在老夫麵前放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舍西檉就有些撐不住了，他靠著年紀混來了輩分和資曆，同時也熬垮了自己的身體。
一個七十二歲的老人，不可能長時間站立，偏偏現在在說他的“卓越貢獻”，南國明這位丞相都是站著講述，葉天這位大周皇帝都是站著旁聽，權貴們都站著學習，出於禮數，他自然不能坐著。
當然，他也可以坐著，當必須是葉天這位在場的地位最高者開口，葉天顯然是“忘記”了，還在饒有興致的聽故事。
一直養尊處優，在家都坐著步輦的舍西檉哪裏這麽久站立過？隨著南國明滔滔不絕的講述，舍西檉的雙腿開始顫抖，額頭也流出了冷汗。
身邊的兩個仆從早就主動後退離去了，畢竟葉天皇恩浩蕩的讚揚舍西檉，他們兩人身在奴仆，哪裏有資格和主人一起沐浴“皇恩”？
連個攙扶自己的人都沒有，舍西檉累的全身都是虛汗，雙腿越來越軟，看了葉天一眼，此時的葉天一臉的笑意，顯然很喜歡南國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此時南國明正好說道舍西檉當年以丞相之尊微服巡視民間，聽到這裏，舍西檉差點哭出來。
自己去微服，賜予乞丐錢糧的事情之前不是說過了麽？怎麽又說？南國明這是進入循環模式了麽？這要是無限列表循環，能直接把自己說“走”了。
想到這裏，舍西檉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恩浩蕩，老朽慚愧，受之有愧啊。”
南國明此時已經明白了葉天的用意，就是要用“浩浩蕩蕩的皇恩”來修理舍西檉這個老東西，舍西檉竟然不配合，立刻勸說道：“舍老，您是我們真臘所有臣子學習的典範，哪裏有什麽慚愧？舍老切莫謙虛了，晚輩突然想起來，舍老當年還曾主持修建過水利工程，如此豐功偉績，晚輩一定要和其他同僚們好好說說，讓他們多加學習。”
什麽實務都沒做，南國明就能一口氣說兩炷香的時間，這要說水力，還不要說三四個時辰？
舍西檉急忙推脫道：“為官一任，就是要造福一方，老朽曾為真臘官員，為國為民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丞相莫要在誇了，再誇，老朽就要羞愧致死了，莫要再誇了。”
舍西檉這次可沒說假話，南國明要是在誇下去的話，他真是要死了，不過他不是羞愧死的，而是站的時間太久，被活活累死了。
五朝元老已經如此說了，南國明隻能停止吹捧，一臉遺憾的看向了葉天。
和文人們打過太多交待的葉天自然猜出了他會如此做，笑著說道：“既然舍老如此謙遜，那就不必再說了，能有如此精神，朕深為敬佩，舍老請起。”
聽到葉天的話，舍西檉才算是暗鬆一口氣，慢慢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舍老雖然已經告老，身不在朝堂，卻依然心憂國家，有如此精神，皆是爾等學習的楷模！真臘第一誠臣，舍老當之無愧！”
話音剛落，舍西檉隻能再次下謝恩，葉天雖是異國君王，可他給自己如此高的評價，處於禮節，他也不得不下跪謝恩。
在葉天的示意下，舍西檉好不容易站起來。
“舍渠敢為民生發聲，即使在真臘國主麵前也敢直言進諫，不愧是真臘第一賢臣。”
聽到葉天的話，舍渠隻能站出來下跪謝恩，而舍西檉也不得不跟著下跪，舍渠畢竟是舍氏族人，他要跟著一起謝恩。
再被舍渠攙扶起來的時候，舍西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可惡的小輩，害的老夫又折騰了一次。
等舍西檉站好後，葉天繼續說道：“昨日舍由井為了當地百姓，將自家財產悉數捐獻出來，堪稱典範，朕與真臘國主說起此事，真臘國主也大加讚賞，稱其為真臘第一商人。”
被葉天直勾勾的看著，舍西檉隻能苦兮兮的再次下跪，誰讓舍由井是舍氏族人，誰讓他舍西檉是舍氏族長，族人的榮譽就是家族的榮譽，他這個族長不得不下跪謝恩。
“舍由井！老夫和你勢不兩立！”心裏暗罵不已的舍西檉抬頭看著葉天，期盼著他有什麽話一口氣說完，可葉天就不打算全部說完，笑著揮了揮手，示意舍西檉起來。
無奈之下，舍西檉隻能再次站立起來，而葉天又一次開口道：“舍氏家族人才濟濟，在各行各業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真臘國主曾說過，真臘第一家族，舍氏當之無愧，朕深以為然。”
誇獎全族，舍西檉自然要再次下跪謝恩。
本來就站的體力即將透支的舍西檉被這麽一站一跪的折騰沒完，再站已經站不起來了。
旁邊的舍渠看著滿臉都是冷汗的舍西檉，勸諫道：“大周皇帝陛下，草民叔祖年老體弱，又有病在身，還望陛下體諒，為其賜座。”
“是，請大周皇帝陛下贖罪，老朽重病纏身，全身無力，懇求陛下賜一小椅，老朽感激不盡。”說完舍西檉還故意咳嗽了好幾聲，表示自己已經“命不久矣”。
舍西檉都如此裝可憐了，葉天自然不好再繼續折騰他了，揮手讓侍衛們送椅子上來。
總算是坐下來了，體力嚴重透支的舍西檉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