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不能再等了
保民營才走了一半路程,他們從官府書中救出多名說書人的英雄事跡就在鬼魚底傳遍了。
董瑞雲在明白了葉天的意圖後,更是直接將大周暗中掌控的鬼魚底各處作坊,工地臨時放假,讓所有人都來迎接保民營。
更是暗中收購了大量食物送給工人們,讓工人們轉贈給保民營士卒,這就跟直播雇人帶頭送禮物一般,有人送了,其他百姓也紛紛拿出自家食物開始贈送。
今天的歡迎儀式有些水分,可百姓們的熱情卻沒有什麽折扣,所有人都是發自真心的迎接保民營。
生活在鬼魚底的,大多都是大周移民和移民後代,他們在拉虛城沒少被真臘人欺負,每次被欺負了,除了回家默默舔舐傷口,什麽都做不了。
哪怕移民們為了自保成立了一個個小團體,可在真臘官府的可以偏袒下,也隻能任人欺辱。
如今鬼魚底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一股宣稱是屬於所有鬼魚底百姓的武裝力量。
而且這一股武裝力量願意為了保護普通百姓而和真臘官府對抗,最讓他們激動的是,對抗的結果是他們獲得了勝利。
被真臘欺辱數十年的大周移民們總算找到組織了,心裏的激動,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保民營士卒們從最初的驚訝,歡喜已經變成了羞愧,在他們看來,自己做的遠遠不夠,這些好處,他們受之有愧。
看著士卒們不知所措的樣子,葉天高聲說道:“大家都安靜,聽我說,我們保民營,是為了保衛百姓而組建的,保護你們,是保民營的本分,保民營中有規定,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你們的東西,請恕保民營不能接受。”
葉天的話立刻引起了一片驚呼,這些百姓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聽說這世上還有不吃拿卡要的軍隊。
“荊王殿下,這都是我們的一片心意呀,就收下吧。”
“是呀,保民營裏的士卒都是我們自家孩子,那自家人的東西,哪有這麽多講究?”
“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是我們主動給的,就別推脫了。”
看著百姓們一臉真誠,葉天思考一會後,“很勉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保民營就收下,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軍需官,立刻統計,送給咱們的食物,必須給百姓市價,算是我們購買的,而且我們保民營是百姓的隊伍,絕不能讓百姓吃虧。”
聽了葉天的話,百姓們紛紛不滿的抱怨起來,可這一次葉天十分堅決,最終百姓們隻好接受保民營給的米劵。
手裏拿著各種食物的保民營士卒臃腫不堪,軍服也因為百姓們的觸摸和擁抱變得皺皺巴巴,可所有士卒的精氣神卻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很多軍隊都是一次性用品,因為在組建的時候,主帥會定下一個大目標,讓所有人一起完成,完成之後,自然就是封賞有功將士,大家開始享受用命換來的錢糧和各種好處,軍隊的戰鬥力也會迅速下滑,無法再次使用。
再遇到戰事的時候,隻能組建新的軍隊,定下一個新目標,周而複始,如果新軍能實現目標,王朝還能延續,如果不能,便是改朝換代,開始新一輪的循環。
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軍隊沒有太多的榮譽感,人人當兵隻為吃糧拿餉,拚命也隻是為了加官進爵拿賞賜。
經過今天鬼魚底百姓們的歡迎,讓保民營產生了質的改變,讓他們體會到了什麽叫榮譽感,葉天相信,這些人哪怕沒有賞賜,無法加官進爵,也會用自己的命去保護鬼魚底的百姓。
從這一刻開始,鬼魚底終於擁有了一支可以信任的力量。
街道上歡天喜地,可在茶樓包廂裏的舍渠卻是滿臉寒霜,最初葉天擅動團練去救人,舍渠隻以為葉天是想要打擊真臘朝廷威望,讓這些人有了反叛的膽量,卻沒想到,葉天竟然利用這個機會,打造出了一支敢死敢戰的軍隊。
“大周鐵軍能稱雄天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感慨一句後,舍渠就直接起身離開。
他可以預料到,盡此一時,保民營必然聲威大震,會有無數人加入其中,這股被葉天暗中控製的軍隊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大。
更讓舍渠感到膽寒的是,葉天站出來替保民營做決定的時候,無論營中官兵還是鬼魚底百姓,都沒人質疑一個大周王爺是否有權幹預一支真臘團練,在所有人心中,恐怕已經認可了葉天在保民營中的地位。
舍渠被國君一擼到底,成了個小小市令,可他的爵位還在,還有產於朝議的資格,連夜準備好了奏折後,舍渠就打斷在朝堂上彈劾葉天。
可做了充分準備的舍渠上朝之後,卻發現自己怕是沒有彈劾的機會了。
葉天之所以敢讓保民營直接去城守府強行要人,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知道,真臘朝廷不敢報複,因為真臘即將麵臨一次大動蕩。
公共安全部兩日前就給葉天送來留下消息,古月特使即將到達真臘,而且這一次,古月特使給真臘帶來了一個為了足以翻天覆地的重磅炸彈。
牢都仍步入朝堂之時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目不斜視,下巴微揚,真臘的臣子見牢都仍走來照例紛紛低頭行禮,就連坐在國主位上的枱布德都微微坐直身子,牢都仍徑直走到枱布德身邊,並未行禮。
對於牢都仍的無禮,枱布德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相反,他身子微微往前靠了靠,態度謙遜的向牢都仍詢問道:“不知使臣前來,可是上國有什麽吩咐?”
牢都仍站在枱布德旁邊傲慢的俯視著朝堂上的臣子,仿佛他才是主宰一切的王者,“你身為一國之主,卻常年昏庸無道,百姓民不聊生,常年飽受饑寒交迫,古月作為真臘的宗主國,對於你的治理之道實在是持有懷疑態度。”
下麵的臣子低著頭誰都不敢說話,麵對宗主國使臣的指責,枱布德更是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隻見他眉頭緊鎖,默默的看著牢都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