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章罪犯一定要受到嚴懲
更何況葉天是聖明的君王,怎麽能做出縱容臣民互相殺戮的行為呢?
天子的意誌是大周最高行事準則,葉天下令了,下麵自然要執行,很快,坦?就被抓捕關押起來。
在蘇有才的組織之下,第二天一早,尼鷺寨裏的上千土人就好像辛勤的小蜜蜂,跑到各個寨子裏去傳播朝廷對於誅殺自己土司的坦?是如何嚴懲的。
坦?這個亂臣賊子竟然敢殺自己的土司,大周皇帝十分震怒,將他關押起來。
仁慈的皇帝陛下覺得,坦?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還是有挽救的可能,為了讓他誠心悔過,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皇帝陛下直接囚禁了坦?。
隻是偉大的皇帝陛下現在都住在軍營裏,根本沒地方囚禁坦?這個罪人,桂成平的宅院便成為了囚禁他的牢房。
同時為了讓坦?早日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皇帝陛下還命令坦?的家人也住進桂成平的宅院裏,這樣他的家人們每天都可以規勸這個罪人了。
仁慈的皇帝陛下發現坦?雖然是罪人,但他的三個兒子都是忠誠於皇帝的,故而將他的三個各自全部冊封為土司,負責對坦?的看押工作。
可坦?聯合起來一起誅殺桂成平的四個家族族長也因為“抓捕”坦?有功,紛紛被冊封成了土司。
當然,皇帝陛下也是嚴厲的,他懲罰了桂成平的家人和屬民,因為他們沒保護好自己的土司,全部被分配給七個新土司,讓土司們好好教導這些人。
西南土人,九成不識字,識字的那一成,大多數認識的字不超過三位數,報紙對他們沒任何意義。
為了方便尼鷺寨的土人們宣傳,周軍連夜印刷了大量連環畫,用圖畫的形式,讓所有土人都知道坦?這個罪人現在過得是多麽“悲慘”的生活。
用力將手裏的畫冊撕成碎片,楊念東怒吼道:“胡說八道!坦?這種罪人,就應該斬首!葉天把桂成平的宅院給了他,還讓他的三個兒子做了土司,分明是獎賞!哪裏是懲罰!”
管家附和道:“是啊,朝廷就是喜歡做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這種罪犯,我都想做。”
“你說什麽?”
“我……我說做罪犯要是有這麽多好處,那我也做罪犯了……”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念東一刀刺中心口,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忠心侍奉了三十多年的主人,為什麽會突然殺死自己。
擦拭了一下刀上的血跡,楊念東咬著牙說道:“混賬,我對你這麽好,你竟然也想成為坦?那樣的‘罪犯’,你也想殺了我做土司,是不是!”
管家的慘叫聲引來了幾個親衛,他們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楊念東,試探的問道:“老爺,出什麽事了?”
“現在還沒出事,不過以後會出什麽事就不知道了,你們立刻把屍體搬出去,立刻離開這裏!”
此時楊念東覺得,這幾個親衛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他們恐怕也想殺了自己,也想成為土司。
換上了被迫害妄想症的楊念東把自己關在臥室裏不敢出去,而其他反應遲鈍的土司們就沒他這麽好的運氣了。
坦?的“囚徒生涯”讓無數土人羨慕,也讓無數土人擁有了新的希望。
皇帝陛下太大方了,他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誠於他的勇士,兩天的時間裏,思南府就有四成土司被殺。
一個製度再落後,再有缺陷,也隻能修修補補,一旦用一個不成熟的製度去取代一個落後腐朽的舊製度,必然會引起巨大的動亂。
土司是西南禍亂的根源,可土司也是西南的管理者,葉天可以效仿推恩令,通過大量增加土司數量來削弱土司們的實力,也可以抓住一切有利時機改土歸流,將治權收歸朝廷。
卻不能直接殺掉所有土司,否則失去了領導者的西南,人人都想成為上位者,人人都不願意被人統治,無休無止的內戰就會爆發。
等到動亂平息之後,西南九府的人口要是還能剩下一半都算多的了。
出於這種擔憂,隻要有一個寨子的土司被殺,得到消息的蘇有才就會第一時間拍出人手,一方麵“嚴懲”殺死土司的“凶徒”,一方麵大肆冊封抓捕凶徒的“忠義之士”。
此時的公共安全部已經懶得去調查新土司的背景,也懶得刻意在規劃屬民耕地上做手腳了。
思南府的土司數量成幾何倍增加,土司的數量越多,各個土司手裏掌控的力量就越弱,造反的可能性也就越少。
翻閱著新任土司名冊,蘇有才不由敬佩起葉天的智慧來。
以前西南土司叛亂,朝廷在平叛之後,都隻是扶持一個傾向朝廷的土司取代,可這種辦法,過兩三代之後,就會再次出現叛亂。
如今陛下效仿推恩令的方式極大增加了土司的數量,蘇有才相信,日後就算西南土司再次掀起叛亂,也絕對弄不出什麽風浪來。
看出葉天手段高明的,顯然不隻蘇有才一人,在自發誅殺土司的血腥風暴席卷思南府的時候,都勻府也在醞釀著新一輪的反叛風潮。
景平真人並不想現在就公然反叛,他利用神明轉世的辦法的確騙了不少土人,可數量還太少。
如今大軍就在思南府,他一有動作,周軍隨時都會攻過來,根本沒有多少裹挾土人壯大自身的時間。
可時間容不得景平真人慢慢積攢勢力,惠農三條剛傳到了都勻府,景平真人就意識到這三條政策對土人的巨大影響。
土人肯跟著造反,無非是認為有轉世神明的領導,可以過上好日子。
說白了,神明轉世隻是個由頭,實打實的利益才是關鍵。
若是不用造反,不用打仗就能過上好日子,傻子才會聽景平真人的忽悠,他必須要盡快起事,否則等殺戮土司自己成為土司的“風潮”吹進都勻府,他恐怕連起事的機會都沒有了。
“外麵什麽聲音這麽吵?”馬昊側臥於榻上,聽見外麵嘈雜的人聲和擊鼓之聲,不耐煩的翻了一個身,幾個衙役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誰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