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探消息
次日清晨，傾雪並沒有再去學堂，心中存了打探消息的考量，於是蘇洵燕隻得一人去學堂，小嘴兒撅的，都能掛個油瓶。隻是傾雪也沒有辦法，溫柔的揉了揉蘇洵燕軟軟的墨發，算作安慰，並答應來日給他送些好玩意兒，這才罷休，囑托了他好生聽講，又交代了蘇洵燕的長隨千萬要照看好他，這才放下心來。
??昨日就讓紅豆去掌家姨娘那處交代了今日的出府事宜，蘇丞相起個大早去上早朝，現下是卯時，天還早，換了身不打眼的黑衣，帶著鬥笠，防止再生禍端，最重要的是，她昨日問蘇洵燕要了身男裝，此番打扮，哪怕被人有意無意掀去了鬥笠，都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可是她臉上的黑斑太具有辨識性，隻得叫蒲柳給她上了些脂粉遮住。如今白皙的臉上沒有瑕疵，更是超凡脫俗，秀氣的遠山眉化的粗了些，肌膚遮得暗了些，卻顯得更有英氣，不像是唇紅齒白的小生，反倒是頂天立地的小男兒。反正才九歲，辨識度並不甚高，又化了妝容，任誰也不會覺得傾雪是個小姑娘，將男裝套在裏邊，穿上一件寬鬆的黑衣掩人耳目，挑了一架樸素甚至破爛的馬車，趁著清晨沒有什麽人的時候從後門出去，車夫也是眼生卻信得過的。不常在外露麵，因此，沒有人知道蘇大小姐黑衣日行來到了瓦舍勾欄這種地方！
??說是瓦舍勾欄，卻也隻是歌舞坊罷了，皇帝明令禁止皮肉生意，像歌舞坊這種市民的娛樂，皇帝也是不反對的，不過一些清貴名流，自恃身份，還是看不起歌舞藝人，尤其是蘇丞相這樣的思想頑固派，所以沒有稟明爹爹，打算來個先斬後奏。
??傾雪很聰明，歌舞坊雖然不招清貴名流的待見，卻也常常作為達官貴人的消遣，探聽消息，最是方便不過。
??因為是蘇丞相的寶貝女兒出門，掌家姨娘給足了銀兩，此番出門，並不曾帶丫頭。坐上馬車，囑咐駕車的人多繞幾圈，在一個偏僻但是離歌舞坊很近的角落下了車，就讓車夫再多繞幾個圈子回府，自己則早早地就在車上脫下了套在身上的女裝，掀開鬥笠，步行趕往歌舞坊。
??一進門，頗有些紙醉金迷的味道，台上幾個妙齡少女輕歌曼舞，底下一眾客觀高聲叫好，一些侍候的婢子在主人和最後可能會遭到一些調戲，但是這一家清音閣，卻在客人神誌不清的時候早早地將丫頭撤回，換小廝來服侍。
??見如此小的一個孩子會來這種地方，清音閣的閣主有些愣神。不過好在他久經事故，倒也見怪不怪，鎮定自若得很，並沒有將情緒表現太明顯，反而是打了個手勢，叫了個溫柔的姑娘陪著她玩兒。
??清音閣聽曲兒的人都愛附庸風雅，所以清音閣的雅間也就格外多一些，因為裝飾精巧，每個雅間隻用竹子相隔，並不能起到什麽隔音效果，甚至連對麵的情況，在有心人的眼中都一覽無餘。
??自己現在是個正太臉，任何女子都無法抵擋這樣的可愛吧。於是傾雪發揮她的年齡優勢，賣萌撒嬌耍癡，從那個溫柔的丫鬟姐姐嘴裏套出了很多東西，傾雪解開錢袋，故意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子，卻看丫鬟的眼睛都直了，拿出了一錠個兒大量足的，在丫鬟麵前晃了晃。
??“姐姐，不瞞你說，我是背著家人出來玩的，就想見識一下貴人老爺的身姿，並非來搗亂，也並非不知事，隻想請姐姐帶我去到貴人老爺旁邊的隔間，並不會打攪了您的生意，隻消讓我隔著竹子，遠遠地，看一眼，聽一句，也就夠了，越尊貴越好哦！”說完就衝著丫鬟甜甜一笑，這丫鬟早就被傾雪小正太迷得七葷八素，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心更是軟的一塌糊塗，渾然已經忘了自己的職責，就將傾雪帶到了一個格外雅致的房間。
??清音閣的客人聽曲兒在雅間，休息也在雅間，此時，傾雪慢慢的朝著竹屏出走去，依稀見著，是兩個胡子拉碴卻衣冠得體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的衣服，用料及其考究，都是十分名貴的，這兩人恐怕身份不俗。
??漸漸地，那一邊就有了聲音傳來。“王大人，你聽說了嗎？多年與我國交戰的南國竟然派使者來求親，你說，他們到底有什麽居心！那群南國匹夫，多年來擾我邊境，也虧的聖上脾氣好，才不將他們趕盡殺絕，甚至連猛烈的攻勢都未曾發出過，陛下仁義，可千萬不要被那群匹夫算計了去！”一道聲音說。
??“是啊，李大人，陛下定會熱情接待，並不會有何防備之心，不過我們也別過多擔心，陛下英明神武，睿智非凡，若非如此，我們北國哪裏有今天？我們都能想到的事，陛下也一定早都料到了！”另一道聲音回答。
??聽到這裏，傾雪果然所料沒錯，這次和親，必然有很大蹊蹺。隨後聲音又響了起來。
??“隻是可惜了，聖上沒有女兒，如果和親，必要在臣下的家裏選擇人選，可是，任誰都知道，這次的和親是個火坑，誰會把自家疼在手心裏的女兒送到風險未知的領域？哎！可憐啊，也不知道誰家的水靈靈的女兒會被如此糟蹋！”之前的一道聲音中帶著扼腕痛惜。
??“這次和親能不能成還要兩說，隻是聽說是南國的太子和公主殿下都會前來，不管怎樣，我北國泱泱大國，待客總不該失禮才是啊！和親的事情，就先暫且不提吧！哎！說到和親，首當其衝的就是丞相大人了！以前都沒聽說有個女兒，前不久剛冒出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丞相是百官之首，蘇家這個小姑娘，可憐嘍！”聲音中充滿了惋惜，
??“可是，聽說丞相大人的女兒不過是個剛剛九歲的小丫頭，又怎會被納入待選？”一道聲音疑惑。
??“哎，你有所不知，如果北國使臣真的帶了目的來，那麽無論大小、高矮、胖瘦、神仙還是魔鬼，隻要是蘇丞相的女兒，就夠他囂張了！何況蘇丞相忠貞愛國，一直是我國之棟梁，或者說是參天大樹，我們能有今天，更離不開丞相與皇帝的賞識，拿住了他的女兒，就相當於拿住了他的命脈，畢竟，這位蘇小姐，憑著容貌，就十之八九是丞相原配夫人之女，而丞相有多愛原配夫人，就有多在乎蘇姑娘！”說罷就陷入一陣長長的歎息，仿佛他們口中的蘇姑娘，根本就逃不脫命運的齒輪。
??傾雪的臉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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