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屋子的病人
雲塵的嘴唇毫無血色,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麽神采,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憊。
別墅裏的氣氛有些沉重,夏小黎看著躺在沙發上,虛弱至極的雲塵,眉頭緊皺。
顧裳心中已經焦急萬分,對夏小黎說:“我們還是把林大哥叫過來吧,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的話,我們怎麽擔待的起?”
“估計醫院那邊的人都已經急瘋了吧。”夏小黎憂心忡忡的拿出手機來,轉頭對周沁說:“你和顧裳姐姐現在這裏看著你哥哥,我去給林大哥打電話。”
周沁眼圈通紅,坐在雲塵身邊,撇著嘴看著他。
雲塵心中有千百個疑問,現在也已經基本上都清楚了。
現在也漸漸了解了,這個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她叫周沁。
顧裳看著臉色蠟黃的小姑娘,眉頭緊皺,滿是擔憂:“妹妹,不然你先睡會兒吧,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呢?”
周沁搖搖頭,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雲塵,那雙手伸出來又縮回去,想要去抓雲塵的手,可是卻又不敢。
“第一次見你哥哥嗎?”顧裳摸摸他的頭:“我想你哥哥現在也很難為情,因為第一次見你就讓你看到這麽狼狽的樣子。”
周沁抿著嘴,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哽咽著,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委屈:“我知道是媽媽捅傷了哥哥,媽媽和那個壞叔叔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麽要這樣,難道就為了救我,就要傷害這麽多人嗎?”
雲塵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但是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微微抿著嘴,眉頭緊皺。
顧裳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才驚覺這個孩子的額頭居然已經布滿了一層潮濕,臉色微變,她眉頭緊皺:“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先躺下吧?”
周沁卻使勁兒搖了搖頭,低垂著眼:“我就想多看看哥哥,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真正見到他,我其實一直都特別希望見到這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看著周沁那依戀的眼神,顧裳的心中知道,雲塵對於她來說,是個多麽重要的人。
很快夏小黎從外麵走進來了,眉頭緊皺,坐在雲塵的身邊,看周沁滿臉溫柔的笑意,心中陣陣刺痛。
顧裳無奈的拉過夏小黎的胳膊,帶著她向一邊沒人的地方走去:“小姑娘現在應該是很不舒服,隊長,真的不應該帶著這麽一個病重的孩子逃出醫院。”
“姐姐,你別再說了。”身後,突然傳來周沁的聲音,瞬間讓顧裳嚇了一跳,轉過頭來。
隻見周沁扶著門框,張大嘴喘息著,她的額角滿是汗水:“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就從醫院的樓上跳下去的。”
夏小黎和顧裳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著周沁,可是卻看到她的眼中寫滿了認真,知道她一定不是開玩笑的。
急忙讓出一個座位來讓周沁坐下,夏小黎捏著她瘦弱的肩膀,心疼的要命。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夏姐姐答應帶我出來的話。”周沁低下頭去,玩著自己的手指:“我真的就不活了,你們不知道在醫院裏這樣痛苦的苟延殘喘到底有多痛苦。”
夏小黎輕輕坐在周沁身邊,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動過死這個念頭了。”周沁的眼中滿是淚水,這個還很年輕的孩子,說起話來,居然有種不一樣的成熟。
“可是我想想,我還有媽媽,我還有哥哥,其實,我挺幸福的,我總覺得我應該為了他們也要多活一段時間。”她擦了擦眼淚,可是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流下。
“可是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覺得,會不會是我拖累了他們。”周沁低著頭,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夏小黎輕輕摸了摸周沁的頭,轉頭看向前方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的雲塵,輕輕歎了口氣,不知道周沁知不知道雲塵的冷漠,希望她還是不要知道吧,不然的話,不知道她的心裏該有多絕望。
突然聽見別墅的大門響了起來。
趙姨走上前去,將門打開了。
林冷和尉遲天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走進來:“雲塵!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那邊就差報警了!”
雲塵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睜開雙眼。
看見雲塵的這雙眼睛,夏小黎的心裏咯噔一聲,因為她發現,雲塵的眼中滿是清醒,他根本就沒有睡覺。
“小雲!你真是太胡來了!”林冷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雲塵的領子,可是又害怕碰到他的傷口,隻好又鬆開了手,雙目通紅:“你知不知道你會沒命的!”
雲塵突然輕笑一聲。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笑聲聽起來還帶著一絲虛弱:“小狸花沒事了。”
林冷抬頭看向夏小黎,卻見夏小黎正一臉擔憂的看著雲塵,輕輕歎了口氣:“跟我回醫院去,現在這樣太危險了。”
雲塵眉頭微皺,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回去了。”
“為什麽!”尉遲天激動的臉都紅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關乎著你們雲氏集團上上下下那麽多的人的生活,你要是死了的話,雲氏集團就倒了!”
“與我何幹。”雲塵的咬牙切齒,顯然有些不爽。
“哥哥。”身邊,周沁突然帶著哭腔,步履艱難的走到雲塵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樣子,眼淚汩汩而落:“我不會讓媽媽傷害夏姐姐的,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夏姐姐,如果要是媽媽強迫姐姐,我一定會死給她看的。”
雲塵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眉尖微微挑起,轉頭看向周沁:“你就是婁青雪那個小女兒?”
周沁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林冷急忙抬頭看向周沁,卻見小女孩的臉色已經成了菜色,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
果然,小女孩下一秒已經軟軟的倒下來。
托住這個輕如無物的孩子,林冷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一屋子的病人,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