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Morphine
雖然托妮向來都是打破規則的那個, 但是在寄宿學校的時候，她還真沒有逃過課。
因為她基本不上課。
為了老管家不被三天兩頭請去談話, 托妮至少好好把課程學分選滿了。還好學校開設的科目很多, 選課時她就有效規避了不少, 有些課程她偶爾會去, 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 她也不會浪費時間。
在成為派對生物前，托妮獨來獨往，即使不要實踐成績的團隊分，她也能讓大部分教授滿意，聊得來的教授甚至願意分享實驗室給她, 這讓她獲得了極大的自由，即便上學也一直是閑散隨心的狀態。
翹班更不可能了，她自己就是老闆。
這種隱秘感和刺激感對她來說很新奇，因為他的話，托妮在發時又下意識瞥了一眼董事會。他們還在一臉嚴肅討論事情, 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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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T.S
這些元老們各個都是加強版的埃德溫和美國隊長，她看到他們頭疼，他們看到她就血壓高, 但是他們又都不能拿對方怎麼樣。
雖然她很快就有了佩珀，有助理在中間協調，大家各退一步彼此放過。結果因為這次鈀中毒, 佩珀選擇了董事會來消磨她過分旺盛的搞事精力。
所以「翹董事會」引起了托妮極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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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哥譚吧, 請你吃飯。 B.W
說要請她吃飯, 托妮自動對號入座了阿福的菜，毫不猶豫同意了。這次對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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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無人機把你帶過來。 B.W-
我們兩家合作的，你應該知道怎麼用？ B.W
托妮剛看完，隱形眼鏡的成像里，布魯斯抬手，看了眼腕錶，突然撐著桌子站起來，又是平時報紙上的笑容了，因為太遠沒有聲音，系統自動識別了他說的話。
——不好意思，今晚有個約會，我先走一步。
讓賈維斯展開眼前的落地窗，在董事會成員們震驚的目光里，托妮抓住了無人機下方的拉索，果然拉出摺疊式的座椅，賈維斯一再提示她扣上安全帶。
因為正對著夕照，她戴上墨鏡坐好，沖著一眾地中海瀟洒揮手。
「到飯點了，大家記得試試十七樓的墨西哥菜，佩珀親自挖來的大廚，我剛剛約了頓大餐，就不奉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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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機依舊維持了控制狂的風格，賈維斯無奈表示，系統太簡單了，跟遙控飛機沒什麼區別，根本沒法接管。
不過布魯斯選的路線風景很好，夕陽下的兩座城市和海面也確實很漂亮，托妮後面就忘了。
她被遞到了哥譚的一條後巷里，巷裡停著輛依舊低調的軟頂敞篷R8，還是剛剛會議室的那件三件套，布魯斯靠著車門按手機。
顯然無人機真正的操作系統在上面。看到她過來，他直起身，背著手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也不等無人機停靠好，托妮自己先跳了下來，單手攥著座椅懸吊著，在他眼前空降到了副駕駛的座位里，根本不按套路來，成功驚到了對方。
托妮沖他得逞笑起來：「一比一。」
這次他開車的路線依舊很刁鑽，不走大路，熟門熟路穿過各種小巷，托妮看了他們的定位才發現，他們去的方向和去莊園剛好相反。
她好奇起來：「所以是去哪？」
「我以為除了阿福，哥譚其他的地方，我只要想都能隨時吃到。」
布魯斯從後視鏡看她，頓了一會才說，「……相信我，你不會想現階段在我家吃飯的。」
換做小時候，托妮會敏銳察覺到，這句話意味著韋恩家食物鏈頂端在裡面擔當的重要角色，因為兩個人都被各自的管家支配的戰友情，然後十分體貼不接他的話茬。
但是托妮現在失去了這項技能，好奇心甚至比過去更盛。
於是她問了為什麼。
布魯斯：……
因為養子離家，管家分攤的注意力再次集合，落在了他的身上，非常符合老人家心態開始「操心」他的感情生活。
帶回去和他單獨吃飯，還是管家很熟悉的她，可能到家后他就要被管家塞戒指了。
這點他並不想和青梅說。
因為——
「噗。」
托妮的雙肩抽動，摘了墨鏡，扶著臉笑得很辛苦。
可能因為顧忌反應堆，她笑得壓抑，但是其中的嘲笑意思卻毫不掩飾，緩過來后，毫不猶豫說起風涼話。
「我該說幸好賈維斯退休了嗎。」
「不過我爸也玩到五十歲才結婚，我覺得他對這些應該看淡了，說不定做好了我也要到那個年紀的準備呢。」
布魯斯覺得膝蓋一痛。
托馬斯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他已經能走路了，也是管家常用來「委婉」提醒的論點。
托妮突然又說：「我還是很想念阿福做的菜的。」
「這樣吧，既然是你資助了蝙蝠俠，阿福應該也認識他？你直接告訴阿福我愛慕的是蝙蝠俠，和你沒有這方面的可能就行了。」
布魯斯：……
從哪方面想這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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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到達目的地，這個話題很快就結束了。
托妮先下了車，發現這裡是一個非常幽靜的日式庭院，錦鯉流水，落花小徑，驚鹿器間或作響。
在穿著和服的女人的帶領下，他們進了全木製的建築，除下外套換了鞋，屋子不大，估計又是一家預約會員制，還對會員的日料了解程度有門檻，至少托妮這樣的美式口味沒接到過任何料亭的邀請。
就坐后，有人魚貫進來，捧了匣子按次無聲放好，紙門合上，廊外的流水聲和風鈴聲就都被隔絕了。
托妮常吃中式快餐，用起筷子也順手，但是再看他時，還是覺得他們完全不一樣。
以往宴會裡，他都會將頭髮梳上去，今天大概只有開會一個日程，髮型很隨意，這會端直跪坐了，額發垂下來，映得整個人沉靜斯文，連五官輪廓也緩和不少，像是一把收鞘的鋼刀。
「我全世界遊學時，有很多年停在日本。」
他開始拆蟹，一邊道，「在日本時，這家料亭的老闆救過我，後來我又幫了他很大的忙，然後就熟悉了，幾年前他遇到麻煩，我幫他來了哥譚。」
拆好后，他交換了他們的那份，又開始拆自己的，「我來這裡時，都是他親自出手，全世界獨一份。」
「所以你剛剛猜錯了，二比一。」
托妮這才留神看，雖然她不怎麼吃日料，也能看成那些魚生被片得非常精細，夾起來，還能透過去看到竹馬。
她忍不住嘀咕：「我怎麼覺得透著一股……電影里說的，殺氣。」
因為老闆是個玩武士|刀的前黑|幫教父。
布魯斯習慣什麼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一步步精心布局。比起來，她很多時候行事更加隨心所欲一些。
他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青梅是怎麼在一次次麻煩裡面生存下來的了。
上帝給她關上了謹慎的窗，打開了直覺的大門。
……她猜他是投資人的時候怎麼沒這麼敏銳。
托妮只隨口提了一句，很快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他的世界旅行。
她造出零排放新能源飛機時，也用它環遊過世界，兩個人聊起來才發現，他們走的路徑居然恰好一致。因為兩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完全不一樣，交流起沿途看到的東西，時間過得飛快。
托妮看了眼前的料理，突然感慨起來：「就是可惜我去爬喜馬拉雅山，遇到雪崩，把飛機弄壞了，不得不回來，不然我下一站也去日本了。那個時候你還沒回來吧，說不定就遇到了呢。」
正要阻止她拿清酒，聽到這句時，布魯斯僵住了。
其實遇到了。
而且他剛好拜師學藝結束，離開日本，在喜馬拉雅山那一帶修行。
她成功從雪崩里逃出來，被他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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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時恰好要到夜巡時間，布魯斯還沒想好怎麼離開，女伴卻先他一步道別了。
「好啦，不用送我了。」
「來的時候你說的話提醒我了，好像從中東回來后，我天天忙著各種事情，好久沒有感情生活了。」
「所以，我今晚可能有個約會？」
摩挲著搭在臂間的外套，世家寶被攥得微皺，布魯斯漫不經心笑起來：「好巧，我也和一位女士有約。」
「……」
「我覺得您這次告辭比以前誠實多了，您每次和美麗的小姐『約會』到一半告辭，確實是為了與哥譚女士相會。」管家在耳機里說。
破解著密碼鎖，義警沒吭聲。
阿爾弗雷德又說：「不過聽福克斯先生說您在董事會當場離開，我就很想見見這位小姐，不如請她來莊園用餐，作為對這次約會中斷失禮的道歉。」
悄無聲息從排風管道口跳出，用力把警衛放倒了，順著管家的指示前往主控室。
這次倒不是他放人鴿子，反而和以前都相反……
他突然停在了原地。
有人坐在主電腦上，翹著腳，哼著歌，看到他眼前一亮，蹦下來，反應堆在昏暗的室內發出好看的光。
「好久不見，魅影先生。」她說。
二比二。
他想。
失禮的小姐匆匆告別白天，又向黑夜赴了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