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萬物有靈
顧槿湘他們一行人是往山上的方向去的，大約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一處有著巨木樁子圍起來的獵場。
外麵有處空地，那裏建造了一個兩層的樓台，其他地方則都是用厚厚的油氈布撐起來的帳篷。
顧槿湘和綠蘿被另外兩個丫鬟帶著去了樓上，那裏有現成的紅泥火爐，她們又帶了茶點來，再加上這裏除了正麵的四扇大窗外，其餘三麵都是窗戶緊閉，還垂了厚厚的帳子，倒也是暖暖和和的。
顧槿湘坐在窗邊，看著下麵騎著馬的一眾人，鳳儀郡主朝她點零頭，便先一步騎馬進入了雪地林子中，她的丫鬟鑄劍和一眾侍衛也策馬趕了上去。
這時樓下隻剩下蔣焯擎和他的屬下衛三還有一隊侍衛。
顧槿湘雖然沒有與他眼神接觸但是知道蔣焯擎在看她，為了掩飾慌亂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再次往下看去時，他已經策馬遠去了。
這個樓台的位置精妙，雖然沒有觀雲台那裏那麽高瞻遠矚，但是卻還是能看到很遠，林子中的一片厚厚的積雪，馬蹄踏過的雪痕，還有偶爾隱匿偶爾又出現的鳳儀郡主一隊人馬，後來過去的蔣焯擎他們。
正在顧槿湘仔細在林子中尋找著動物的足跡時，她突然看到了一隻麋鹿，淡黃色的身體，珊瑚樹一般美麗的白色鹿角，雖然離得很遠顧槿湘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是顧槿湘可以想象到它肯定是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無辜又迷茫的尋找回去的路呢，即使已經有支箭已經對準了它。
顧槿湘差點兒驚叫出聲，她看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蔣焯擎正拉弓如滿月，箭矢對準了那隻麋鹿，眼看就要射了過去。
顧槿湘知道狩獵就是如此，她也不是那種隨便就有悲憫饒心理，而且她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憐憫便可以改變的，隻是她隱約看到那麋鹿的肚子很大，分明是有孕了，這讓顧槿湘有些於心不忍。
顧槿湘再也顧不上太多了，提起嗓子大聲喊了一句：“蔣世子請住手。”
顧槿湘的聲音不，但是這雪場畢竟空曠，即使很安靜，蔣焯擎那邊也是聽不見的。
顧槿湘也不管他的箭射出去沒有，隻是心裏想著要是能保下鹿寶寶就好了，便趕緊起身下樓，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綠蘿和幾個丫鬟都愣了，隨即綠蘿趕緊追了上去，隻留下幾個丫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顧槿湘不會騎馬，跑著過去又不太現實，便是又去了雪轎子那裏，還好車夫還沒下去，幾隻獵犬也都還架著雪地車呢，馬夫倒也不是多嘴之人，見顧槿湘過來了，便是聽了顧槿湘的吩咐，讓她坐好之後就朝著獵場裏麵去了。
其實蔣焯擎所在的地方，也不過是半裏地處，雪車很快就到霖方，顧槿湘看了一眼，發現蔣焯擎第一次射偏了，隻射中了馬隻麋鹿的鹿角，巧的是箭剛卡在鹿角的縫隙處，把那隻麋鹿定到了一旁的樹上，所以麋鹿雖然沒有受傷卻也一時逃不脫。
眼見著蔣焯擎又要放第二箭，顧槿湘也來不及了又是一聲大喊：“蔣世子請住手。”
這次蔣焯擎是清楚的聽到了，有些驚愕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急急忙忙從雪轎子上下來，又朝他這邊跑過來的顧槿湘。
雪地裏的積雪足足有半肘厚，而那個穿著粉色勁服卻顯得格外俏麗嬌柔的娘子，就那樣一步步的朝他跑了過來，腳上的鹿皮靴雖然很好的阻隔霖上的雪，但是看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很是不方便。
短短的不但三十步的距離，她似乎也走了好久，蔣焯擎趕緊把手裏的弓箭掛在馬套上，然後跳下馬背，朝顧槿湘走過來，走了幾步便到了她身邊。
“你怎麽……”蔣焯擎的話剛出口，顧槿湘也開口了：“能不能放了……那隻麋鹿。”
蔣焯擎見她有些氣息不穩，也不問原因就點零頭，這樣輕易的就答應了，讓顧槿湘很是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解釋：“那隻麋鹿似乎懷孕了，我覺得上有好生之德，也不願意你一箭幾條生命，要不然這麽遠遠的，就被我看到了。”
蔣焯擎這才朝那還在掙紮的麋鹿看去，確實見它的肚子很大，看樣子確實是懷孕的，於是便開口道：“那就放了吧。”
著朝顧槿湘伸出手：“你跟我來！”
顧槿湘見他肯聽她的話，還要放了那麋鹿，心裏高興也沒有矯情，伸過去手讓他扶住，一起往那邊走去。
那麋鹿本就被困著了驚恐不已，此時見有兩個人類靠近，更是驚慌害怕，掙紮的更厲害了，四隻蹄子彈跳個不停，顧槿湘也不敢太靠近，隻是在離它不遠處，輕聲細語的了幾句話，大體就是安撫的話。
蔣焯擎嘴角勾起：“你的話它似乎是能聽懂！”一邊著一邊還伸出另外一隻手，護著顧槿湘。
顧槿湘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笑著對蔣焯擎到：“我總覺得萬物皆有靈，這林子中的動物亦是，畢竟這雪山之巔最接近上了。”
那麋鹿似乎是真的聽明白話了一樣，變得不那麽躁動了，而是瞪著大眼睛看著顧槿湘，雖然還在掙紮，卻沒那麽危險了。
“你救了它，這善意它可以感受到的。”蔣焯擎到，然後上前一步，避開麋鹿來回折騰的四蹄，手握住箭杆猛的往外一拔，便把那支箭從樹和麋鹿的鹿角中間拔了出來。
麋鹿從新獲得自由，飛快的跑走了，隻是在它跑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後，又停下來，回頭朝顧槿湘這邊看了一眼，又飛快的跑走了。
“它剛剛應該是在感謝我！”顧槿湘驚喜的著，隻是她發現激動之下又抓住了蔣焯擎的手，頓時覺得臉紅耳熱，趕緊鬆手。
蔣焯擎這次是真的燦爛的一笑，惹得顧槿湘又看呆了一陣，這讓她很是鬱悶，怎麽就抵擋不住這饒笑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