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兩全其美
顧槿湘在槿園的西窗下思緒萬千紛亂，無聊了一下午，也沒等到顧錦榮回來。
直到黃昏，色黑了下來，綠蘿和綠瓶掌著燈籠在前麵帶路，她去竹青院裏用晚飯的時候，才在路上遇到了興高采烈回來的顧錦榮。
七八歲的郎君，臉上已經脫離了孩童時期的圓潤和嬰兒肥，麵若璞玉，劍眉入鬢，鳳眼狹長若星子般璀璨，的年紀已然是有些俊美不凡了，身材也是猛然抽長，變得有些少年的輪廓了，稍微有些修長挺拔之姿了。
顧錦榮自然也是看到了姐姐，快步上前與顧槿湘並肩而行，顧槿湘扭頭看著已經到她肩膀出的少年，心中浮起淡淡的溫柔，弟弟真的長大了。
“姐姐莫要生氣，之前肥牛回來拿東西時，碰見你屋裏的丫鬟，詢問我什麽時候回來，肥牛也不是你在等我有事，所以我就沒有在意，早知道我就叫毛肚回來了！”顧錦榮著劍眉一挑，回頭瞪了一眼，肥牛撓了撓頭，憨實的一笑。
顧槿湘笑著沒話，也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十四歲不到的肥牛，已經有七尺之高了，人高馬大，粗實壯碩不，臉上還過早的有了些胡茬子，長得有些過於成熟了，要不是知情顧槿湘都以為他是和顧府的家丁護院那般的成年人了，麵相也是憨直老實的。
再看另外一個隨從跟班毛肚，與肥牛年紀相仿卻明顯個頭低了一頭，人還是像時候那樣幹瘦，不過可能是這幾年在顧府裏夥食不錯，養的比時候白了許多，麵容也稍微清秀了一點兒。
“你不是嫌棄之前給他倆起的名兒太不雅了，給他們換了名字麽？怎地還叫肥牛？毛肚？”顧槿湘有些奇怪的問，去年弟弟在學堂升了甲班，接觸的好多都是相熟人家的勳貴子弟，朋友逐漸也多了，就經常應邀去和那些好友的宴會，便是覺得他之前給兩個隨從起的名字太過於隨便，有些不雅了，於是給兩個換了個名字，毛肚改名叫行雲，肥牛改名叫流水，倒也是附庸風雅的名字。
“呃……叫順口了，不行我得改過來！”顧錦榮有些懊惱，那個樣子逗得顧槿湘忍俊不禁。
“好了，外麵冷，咱們快些進去。”顧槿湘笑著，拉著弟弟有些冰涼的手，邊走邊：“不是交代你出門的時候拿上手爐麽？”
“今早出門知書倒也準備了一個，我起的晚了怕去學堂遲到，所以慌忙之中也是忘了。”顧錦榮不在意的搖搖頭，到：“我一個男人，整日裏拿個姑娘們的手爐，會被人笑話的。”
“你不過七歲總角兒，什麽男人，你一向混世魔王般的胡鬧性子，何時在意過這些，薑媽媽白日裏看上黑壓壓的烏雲，這幾日定然會下雪的，你是早產兒身體本就羸弱，不過是這幾年爹爹，娘親南海北的給你尋食材補品，讓你身體好點兒些，可還是不能生病的……”
顧槿湘囉嗦著，兩人就走到了竹青院門口，那門前廊下的八角流蘇琉璃燈高高的掛著，使得眼前突然大亮，門口的婆子趕忙朝顧槿湘姐弟倆行了禮。
顧錦榮這才不用再聽顧槿湘囉嗦，朝她扮演了一個時候常扮的鬼臉，朝她到：“姐姐簡直比周媽媽還要囉嗦，娘親也沒你這麽話多。”
顧槿湘扶額歎息，故意難過的表情：“你也算是姐姐帶大的，如今這麽嫌棄我，我真是傷心透了。”
顧錦榮一看這才恢複正經兒，趕緊湊上來，笑著討擾：“姐姐，我錯了，你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不然你打我一下消消氣兒？”
“哼！”顧槿湘白了他一眼，臉上卻是笑著的，顧錦榮自然是了解姐姐不是真的生氣的，也就笑嘻嘻的挽著她的胳膊，兩人一起走進抄手遊廊。
剛走出廊下，迎麵便走來一個婦人打扮的下人，笑著迎了過來，顧槿湘一看，正是娘親屋裏之前的大丫鬟翠菱，她已經嫁了，如今在院子裏做管事姑姑，還有另外一個大丫鬟翠蕘也是如此。
如今娘親屋裏伺候的大丫鬟是兩個新提上來的，一個叫翠麗，一個叫翠湖。
“娘子，郎君，夫人剛剛還念叨著呢！”翠菱笑著到。
“翠菱姑姑怎麽是你出來了，頭三個月不太穩，你還多歇歇的好！”顧槿湘關切的到，她與娘親屋裏這幾個大丫鬟也是有很深的感情了，知道翠菱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便是有些緊張。
“多謝娘子關心，夫人也是讓奴婢休息一段時間，不過奴婢哪裏有那麽金貴，沒事忙碌走動走動，還對以後比較好呢！”翠菱笑著，麵上都是感激之情，她們三房的丫鬟無論是到了年齡放出去的，還是留在府裏婚配嫁娶的，都是過的很幸福，她亦是如此，怎麽能不感激呢。
“你自己還是多多注意一下！”顧槿湘見狀也不多了，拉著顧槿湘走到了東廂門前，門口的兩個丫鬟忙打了簾子，讓兩位主子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娘親正半坐半躺在軟榻上，朱媽媽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著她喝水，兩個大丫鬟則是拿了毛巾和漱口盆剛走。屋裏往日燃著的香爐也熄滅了，隻有地龍燒的屋裏暖烘烘的。
“娘親，你怎麽了？”顧錦榮趕緊開口到，步跑了過去，坐在軟榻邊起周氏的身旁。
顧槿湘看到這裏心中一動，卻是麵上不顯，笑著問到：“娘親今日不是與大伯娘叫了陸管事來看賬目，又要商量著今日今年府裏過年的諸事麽？我就沒來打擾你們，怎麽可是事情太雜亂太多，累著了？”
周氏聽到兩個兒女的關心，麵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輕聲到：“娘親沒事，就是今日胃口不太好，剛看了大夫，沒什麽大事。”
顧槿湘和顧錦榮這兩姐弟哪個不是經曆了兩世的人精兒，立刻就察覺出來了，麵上也都是一喜。
“娘親？可是有弟弟了？”顧錦榮心翼翼的摸了摸周氏的肚子，不可思議的。
“怎麽你就斷定是弟弟，不是妹妹？”周氏忍俊不禁，問兒子。
顧槿湘也是抿嘴一笑，她想起來早在顧錦榮出生之前她就斷定娘親肚子裏的是個妹妹，結果呢，是個弟弟，這讓顧錦榮內裏女兒魂卻頂了個男兒身，十分的鬱悶，好久才接受了性別的轉換。
“反正就是弟弟。”顧錦榮嘟起嘴吧到，他雖然已經定了親，但是不代表他將來要真的成親啊，既然不能成親生子為顧家三房綿延子嗣，那麽多對不起爹爹啊。
而現在娘親懷孕了，要是個男孩子，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