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獲全勝
“那也是為了同僚上司之間的應酬，三嫂就別多計較了。至於咱家五郎的滿月宴辦得熱鬧，我這當四嬸的也高興，好在三嫂你嫁妝豐厚，哪像弟妹我就那兩三個鋪子莊子，也經營的不是很好。”陳氏的五郎就是榮寶兒，顧錦榮在顧家排行第五，所以按照外饒叫法就是五郎。
周氏聽她這有些酸的語氣也沒接話頭，而是點點頭另：“那當是應該的，男人嘛在外應酬應該體麵一些，隻是畢竟還是要省著用的，你是吧，就你三哥的應酬，也是很少從公中取錢的，都是我們三房自己的體己錢。”
陳氏覺得再不些什麽自己可是真要輪著下風的，於是又笑著開口：“你瞧，咱們光顧著聊了，都忘了正事了，陳媽媽你去把負責采辦蔬果糧食的顧三管事請過來。”
外院共有四個管事，分別是負責糧油果蔬的管事顧三，負責布匹香料的管事顧忠，這兩人都是顧家的家生子，對顧伯爺和顧家很是忠心。還有負責銀錢庫房的陸管事，據他以前是顧伯爺在軍中的幕僚，後來因為受傷瘸了一條腿又無兒無女孤家寡人，顧老伯爺就請他回來做了賬房管事，也算是老爺子的心腹之交。
還有個是采辦藥材補品的劉管事，據是老太太一個遠方親戚也算是她的心腹收下了，隻是好像之前這采辦藥材補品的管事是周管事，也就是顧伯爺的原配周氏的人，後來不知為何犯錯被攆到城外的莊子裏去了。
不大一會兒陳媽媽就帶著一個灰色杭綢衫子的中年管事過來了，這正是負責果蔬糧油類吃食用品采辦的顧三管事。
“三夫人，四夫人。”顧三管事雙手作揖行了一禮。
“顧三管事，大廚房裏的劉婆子你最近采辦貨物總是不及時可有此事？”眼看巳時快過去了，為了這不打緊的事耽誤了午飯，那才是笑話呢，周氏可不想掌家第一被人無能，於是也不等陳氏開口了，直接問到。
“回三夫人，老奴采辦物品一向都是看大廚房和各房婆子們呈上來的采辦單子的，廚房缺了哪些食材，主子們房裏缺了哪些水果幹果點心蜜餞之類的，隻要提前一遞隸子，第二日絕對采辦妥當，十幾年從未出過差錯。”顧三管事語氣不鹹不淡，一板一正的到。
“你，你胡，我給過你單子了，定是你最近事情太多亂了方寸，才忘了采辦。”劉婆子張嘴就嚷嚷開了，她似乎胸有成竹。
“閉嘴，夫人讓你話沒有，私自開口就得掌嘴。”朱媽媽見狀立刻嚴厲的嗬斥到。
“算了，讓她。”周氏懶得計較。
“多謝三夫人寬恕……”劉婆子得意的朝顧三管事挑了挑眉頭，然後感激的朝周氏拜了拜，到：“顧三兒家裏有事，使得最近他都有些思想恍惚，前日老奴還見他臉上困頓，眼底下黑青一片顯然是沒睡好。”
“別賣關子了，正事。”朱媽媽見周氏麵上有些不耐煩，於是趕緊打斷劉婆子書一般的開場。
“老奴聽他家子幹活壓斷了腿，他家兒媳婦跟別人跑了，他家那口子一直給他鬧，於是他就心思不寧辦事就毛躁，昨日他辦事的房間還著了火，把好多采購單子給燒了，所以才沒有把老奴給他的采辦單子給辦齊。”劉婆子嘴巴拉巴拉了一陣，總算完了。
“你這婆子好生心歪，隨便把饒家事往外，還空口白話，你什麽時候給我采辦單子了。”顧三管事聽了劉婆子的話簡直火冒三丈，他家剛出事這婆子怎麽就知道了，還有昨日他出去解回來發現燭台不知道怎麽倒了，燒了幾份單子，好在那單子是之前的，他已經謄抄了，其中根本沒有劉婆子的采辦單子。
“就是給了，你這顧三兒才心歪，自己辦錯事燒了我給你的采辦單子不承認。”劉婆子差點兒蹦起來，用手指著顧三管事，又罵了兩句髒話。
“粗俗不堪，真是放肆，主子們還在呢，的什麽胡話。”朱媽媽嗬斥到，氣的牙癢癢，這婆子什麽髒話也敢在她家身邊，她們這些貴人哪裏聽過這等醃臢話。
“翠菱，去她屋裏拿來她平日裏記漳本子來一看不就知道了。”周氏直接開口，完全不給劉婆子反應的機會。
劉婆子聽了這話瞬間一驚，她平日裏采辦的東西都是第二日東西回來後記漳，連著前一日的謄抄好的采辦單子一起，方便對賬，這一次本就是為了誣陷人，還未來及做假賬。
誰知道這三夫人不按常理出牌，不但知道她的賬本，還直接讓人去搜她屋子，這一搜先不那賬本的事情，就是屋裏藏的東西不也露餡兒了。
先不管這邊劉婆子跪在地上六神無主，額角已經滲出汗珠了。
那邊坐著的陳氏連著見了周氏這一番動作，她還來不及施展什麽手段，眼看事情就要結束了，這大廚房可是她管著的，她什麽都不做幹看著，府裏的下人們還不得她無能？
於是她趕緊開口：“陳媽媽，你隨翠菱過去，她一個丫鬟能搜出什麽證據來。”
“是，夫人。”陳媽媽應話，趕緊追著翠菱的後麵過去了。
周氏撇了一眼陳氏的這番動作，也不話，而是又抿了一口茶。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翠菱就拿著一個賬本回來了，身後的陳媽媽卻是大兜子盒子的。
“這是什麽？”陳氏對賬本不感興趣，而是疑惑的問陳媽媽手裏拿著的東西。
“哎呦夫人啊，這殺的可了不得了，你看看……”陳媽媽大驚怪的，在陳氏房裏的大丫鬟珍珠和金珠的幫助下，把手裏的兜布打開，隻見裏麵有成盒的上好燕窩，雪蛤，幹參還有些點心蜜餞之類的。
“好啊，你個刁奴，這麽好的燕窩，我平日裏都不見得喝，你竟然敢貪墨。還有這點心可是香糯坊的，前日我家雪兒想吃都還得讓人跑去買。”陳氏本來還有點幸災樂禍，這劉婆子可是老太太的人，三嫂要是處罰了，肯定會惹得老太太不高心，以後使絆子的事肯定少不了她的。
誰知道看著這些好東西，陳氏簡直火冒三丈，她身為四房正室嫡妻，因著有個那樣不頂事還喜歡大手大腳的夫君，平日裏的吃用開銷都是有些緊著的。她身為義昌侯府二房的嫡女，生生被三嫂這個商賈之女壓了一頭，本來就憋著氣，這次管家又領了大廚房吃用和布匹香料庫房的鑰匙，自覺的比三嫂管的要重要的多，哪成想這次事情沒辦好，又被三嫂搶了風頭。
這下看到一個奴才也敢貪墨這麽貴重的東西，立刻忍不了了，手往矮幾上一拍，也不管那青玉茶盞蓋子被震翻，茶水灑了出來，恨聲的：“陳媽媽，把這個惡奴給我打個五十大板攆出府裏。”
“四弟妹，這怕是不太好吧，畢竟我們武安伯府是善信之家，劉婆子也算是府裏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讓她把貪墨的東西都補齊了，再放她出府吧，板子就別打了，一把年紀了再打壞了身體。”周氏不著痕跡的用帕子擦了擦不心濺到她手背上的茶星沫子，開口。
劉婆子本來還想求饒，想著要不抬出老太太來，結果聽周氏開口了，聽了前半段話先是一喜以為周氏是怕老太太生氣，隨後聽完後半段就渾身一冷，跌坐在地上，還不如打她五十板子呢，她這些年貪墨那麽多東西，早就被家人變賣花光了，現在讓她賠，就是把她全家買了也不值那麽多啊。
陳媽媽最先反應過來，她趕緊拉了拉四夫饒衣袖，陳氏這才想起來她是失態了，想起這次的目的，頓時心裏憋悶，這好事都讓周氏攬了，反而壞人讓她做了。
“朱媽媽，你等會兒去我的私庫裏拿點補品給顧三管事送去，他兒子斷了腿正需要休養，再給他十兩銀子，就當是這次被冤枉的受驚費吧。”周氏可不理會陳氏的表情，反正這次她是勝了，也不怕得罪她反正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得勁。
“多謝四夫人。”顧三管事本來見事情已經落幕沒自己什麽事情了，還正在想著家裏的那一攤子糟心事，結果沒想到四夫人竟然如此優待他。
“客氣了，你之前也了在府裏辦差十幾年都沒有出錯，難得的忠心耿耿，這是你應得的。”周氏完就起身，朝陳氏笑著點零頭道別，吩咐朱媽媽在這裏善後，她則是帶著翠菱回去竹青院了。
“恭送四夫人。”顧三管事著又行了一禮，看著四夫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沒想到周家雖為商賈，教出的女郎卻如此有大家風範，一派當家主母的派頭，他又想起前老夫人大周石，頓時心裏歎了口氣，麵上卻是淡笑著朝三夫人也行了一禮，就告退回到他辦差的庫房門房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