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開啟,火葬場(4)
任俞趕到時任愷澤正在開會, 秘書把他請到會客室坐下,給他端茶倒水,然後請他等一下。
任俞坐下就開始玩手機,嗯一聲算是答應。
這一等就是2個小時,任愷澤還沒有回。任俞先是看錶,又在會客室里繞圈, 手機玩的沒電,終於熬不住又去找秘書,抓著他問:「都快下班了, 這個會要開到什麼時候?」
秘書趕緊站起來:「任先生開的是一個國際會議,要商討的事情比較多, 不過應該能在五點之前結束。」
「5點?」任俞又看了一下手錶時間:「現在才4點,你讓我等這麼久?還有, 什麼時候我需要坐在會客室了?我就不能去我叔辦公室等?」
助理面有難色,任俞看他這個樣子老大不痛快:「你是不是擔心我竊取商業機密?太搞笑了, 你知道我跟我叔什麼關係嗎?」
助理真是為難,任愷澤辦公室還放著跟周阮的合影,他雖然是新來的, 但周阮一女嫁叔侄的事情整個高層都知道了,公司謠言也豐厚。
現在任俞本人卻還不知情, 他怎麼敢放人進去?
要是事情在他這裡被揭開,他房貸不用還了。
「任總, 你也知道我們為難的地方, 任先生回來之前, 我真的不能讓你進他的辦公室,要不然我給會議室傳個話,告訴任先生你來了?」秘書只能退而求其次。
任俞面色不耐煩:「趕緊的。」
秘書手忙腳亂拿起電話撥通,一直手捂著話筒低聲說明這邊情況。任俞受不了他古里古怪的樣子,突然調頭往任愷澤辦公室走。
「任總?任總你去幹嘛?」助理嚇得趕緊掛電話,跑步攔在任俞面前:「任總,任總,你聽我說,你真的不能進去。今時不同往日了,任先生有了老婆,將來還會有孩子,您跟他就是兩家人了!您要是非要闖進去,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秘書比任俞矮,再加上說話氣勢不足,任俞被他攔著只覺得好笑:「取了老婆,老婆只是外人,我跟我叔可是血緣關係,你這牆頭草倒錯了吧?」
秘書心裡苦,只能重複那句話經典台詞:「任總,您真不能進去。」
任俞嗤笑一聲要教訓人,身後卻傳來腳步聲,他知道大概是任愷澤來了,挑眉轉頭看見真是他,收斂住表情恭恭敬敬的喊:「叔。」
任愷澤黑眸看著他一會,淡淡道:「跟我進來。」
看看吧。
這不就進去了嗎?
任俞得意的沖秘書笑了一下,表情彷彿在說你丫小混蛋知道錯了吧?
小秘書卻滿嘴黃蓮,臉色苦的驚人。
兩叔侄進房間后,任愷澤在自己座位坐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你在非洲沒晒黑?」
任俞嘿嘿笑:「我防晒措施做的好。叔,我聽說你給我物色了一個嬸子,怎麼也沒聽你提過啊?」
任愷澤表情淡淡的:「沒提是因為你認識。」
「我認識?」任俞莫名其妙的:「我認識的誰啊,咱們公司哪個股東的女兒?還是哪個伯伯家裡的?」
任愷澤黑眸看著他。
任俞被他看的心裡發慌,不知道怎麼感覺特別不對勁,從昨天他回到家裡以來,一切的一切都顯得不對勁。
他只是沒有細想,現在回憶一下,任俞覺得這個不對勁應該跟任愷澤的女朋友有關係,可到底是哪裡的問題呢?
他又沒想過做繼承人,就算任愷澤結婚生小孩也跟他沒關係啊。
任俞多年混吃習慣了,早就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他不痛的問題就問:「叔,你這次婚事到底怎麼了,怎麼搞的這麼神秘?」
任愷澤沒回答他,淡淡的問:「你還記得周阮嗎?」
回家一天一夜,這是任俞第二次聽到周阮兩個字,他心裡浮現一股奇怪的感覺:「我前妻,怎麼了?」
任愷澤語氣風淡雲輕:「現在不是你前妻,是你嬸嬸了。」
世界死寂。
任俞大腦空白,眼前空白,他什麼都不知道了,獃獃愣愣的站在那兒。就在任愷澤以為他會跳起來時,任俞嘴巴里發出一個單音節:「啊?」
他的表情還是呆傻的。
任愷澤突然心裡煩躁,他以前真是把這孩子寵壞了,說話做事沒分寸,連這麼簡單的話都反應不過來,別說指望他為自己分擔責任,任俞就是把自己養活都難。
「你除了啊沒有別的想說的?」任愷澤皺眉。
任俞剛剛是嚇傻了,這會也漸漸明白任愷澤話里的意味來,他的叔叔有了女朋友,而這個女人剛好就是他的前妻。
他的前妻,叔叔的前侄媳婦,他們搞在一起了。
難怪那些人看他眼神這麼奇怪,都在想看他的笑話吧,任俞知道這些年他都靠他叔,他也沒心沒肺的,影業公司也純玩票而已,每年砸在裡面的鈔票連水花都沒給總公司看見。
結婚一年,他更沒把周阮當一回事,期間包養了三個女明星,睡過無數嫩模,就是在離婚時他也跟小麗搞在一起。
他甚至從沒在周阮房間里留宿。
現在,他渣過的前妻跟他叔在一起了,不講外邊流言蜚語,就是他本身只要周阮吹兩口枕頭風,他也沒好果子吃。
難怪,他連叔辦公室都不能進了。
任俞心裡發涼,抽鼻子想哭,可他到底是個男子漢,怎麼能哭呢?
可他該說什麼?
祝福叔嫂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還是艹你媽的任愷澤,你居然搞上我老婆,她是你的侄媳婦,跟你兒媳婦一樣,你他媽就不怕燒火棍天打五雷轟嗎?
任俞面對任愷澤,發現自己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畢竟這是養他多年的人,當年他父親死了,是小叔叔力纜狂瀾,要不然他現在說不定連渣也不剩。
他怎麼能罵任愷澤呢?
任俞眼圈發紅,捏緊拳頭:「我,我就問您一件事,你跟她……您跟周阮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們離婚後,她搬出別墅。」任愷澤聲音沉穩。
任俞也不知道鬆一口氣,還是更加難受,他聽完答案也不想再說,轉頭便要離開。
任愷澤皺眉:「等等。」
他把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往前面遞,「這是我找律師擬定好的財產轉讓合同,我會把當初你父親留下的股份全部交還給你,還有我名下的一些房產,固定資產,投資等等。」
要是以前,任俞能拿到這麼多錢做夢都要笑醒,可這次他連頭也沒回,悶著腦袋走出辦公室。
身後任愷澤也沒喊他,任俞心裡更酸楚,結果他出門還剛好撞到剛剛跟他爭吵的秘書。
任俞臉一下掛不住了,他頓下腳步落荒而逃,倒把小秘書嚇一跳。
望著任俞離開的方向,小秘書心裡嘖嘖嘖。
小少爺,以後你可慘了。
樓下,任俞連自己停在地下車庫的車也忘了,失魂落魄的走出集團公司的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公司里所有人看到他之後眼神都在閃躲,尤其是前台接待人員,等他離開后湊在一起咬耳朵,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是笑話他嗎?
任俞活了二十四年,完全想不到這種事會落在自己頭上來,每個人看他都像綠龜公,而周阮居然跟他叔叔在一起。
以後,他見到她要喊嬸嬸。
叫自己曾經看不起的前妻嬸嬸,自己未來的命運都要掌握在她手上。
任俞完全不敢想象。
不對,為什麼周阮會跟任愷澤在一起?任俞突然打起精神來,對,他應該找周阮問清楚,看看她怎麼回答。
一定是她勾引任愷澤吧?
任俞眼裡冒出火,在街上攔了一輛的士,上車后他才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去哪裡找周阮,他翻出自己手機里周阮的號碼撥過去,結果那邊一隻佔線。
通常這個表現,表示他被拉黑了。
任俞瞪大眼睛,苦大仇深的。前面司機從後視鏡覷著他:「帥哥,你到底要去哪?」
任俞拿著手機眼神變幻,昨天管家說任愷澤搬出去住了,很可能就是跟那個周阮住在一起。任愷澤在本市另外一個別墅任俞是知道的,他咬咬牙:「去城東別墅。」
司機連忙誒一聲:「好,是不是要開快點?」
任俞一愣:「你怎麼知道?」
司機心想你這表情我還不知道,電視里抓姦都這麼演不是嗎?而且去的地方那可是別墅區,不過司機不會這麼說,深藏功與名道:「我就是看你急。」
任俞咬下牙:「嗯,你快點,一個小時內趕到,我給你500塊錢。」
司機差點把計程車開成飛機。
沒用一個小時,任俞就趕到別墅,他打發司機走後,在別墅周圍繞來繞去。
這間屋他沒有鑰匙,如果現在摁門鈴只會打草驚蛇。任俞眯起眼睛,猥瑣的從四處撿了幾塊石頭,搭在腳底下翻牆。
「啪」的一聲。
他的皮鞋踩在草地上。
任俞拍拍手上的灰,偷偷摸摸的往裡面走。
這間別墅不像那邊,一切都是嶄新的。任俞來過幾次,知道廚房有一扇窗戶,可以翻進去。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裡面連個傭人也沒有。
任俞摸到二樓,他憑著直覺找到主卧,卻一直沒看見周阮。現在都五點多了,要是逛街應該也回來了,難道她出門有事?
家裡沒人,任俞頓時放開了,他在主卧的更衣室看看,果然發現女人的衣服佔了大半壁江山。任俞心裡更不服氣,像發泄一樣在主卧里亂轉。
然後,他闖進了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