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電話
平常睡眠一向不錯的舒澄，夜裡卻失眠了。折騰了很久，翻來覆去的，直到夜裡四點多才睡著。
第二日九點就要與人見面，她早上七點還要起床，三個小時的睡覺時間顯然不能滿足。
但讓她更難以置信的是，夜裡，她並沒有想著第二天見面的事，而是因為昨日與賈蓉蓉的一番話才失眠的。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舒澄才慢慢爬起來。
她扶額，不足的睡眠使她的頭劇烈得疼起來。舒澄緩了緩，便起床洗漱。
沒來及吃飯，舒澄裝了一點果乾帶在身上，算是補充能量。
八點半到了約定的咖啡館，那人還沒到，舒澄要了一杯意式特濃咖啡喝起來。
咖啡入口，苦澀卻又提神，舒澄也清醒了不少。她順手拿出果乾，酸酸的味道將舌根的苦味立馬壓了下去。
舒澄坐在窗口處，邊等人邊無聊地看著窗外。
八點四十五，陶藝禮匆匆而來。
他左顧右盼，正好看到窗口邊的舒澄，陶藝禮走過來，禮貌地問道:「請問是舒小姐嗎？」
聞言，舒澄抬頭，高大帥氣的男人正微微笑著，她也回問道:「陶先生？」
陶藝禮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下，「舒小姐來得真早，是我遲到了。」
舒澄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才抬頭笑著:「還沒到九點，陶先生並沒有遲到。」
陶藝禮見舒澄面前擺著杯子，知道她點過了，服務員過來時，他正猶豫著。
「不用幫我點了。」舒澄趕緊說道。
最後，陶藝禮點了一杯飲料。
舒澄眼下有暗暗青色，再看她喝的意式特濃咖啡，陶藝禮又是醫生，這麼簡單的情況，他還是能看清。
他禮貌地出口:「舒小姐昨晚睡得不好？」
舒澄微微愣住，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沒睡好。」
「難道是因為今日要與我見面才失眠的嗎？」微微調侃的語氣使氣氛也活躍了幾分。
舒澄卻很冷靜，不知是咖啡的緣故還是其他。
「不是，只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問題困擾著我。」舒澄冷靜地回答。
陶藝禮目光一轉，看向她旁邊的果乾，「舒小姐喜歡吃這種？」
「我媽做的，酸酸的，味道不錯，陶先生要來一點嗎？」舒澄禮貌地問了一句。
陶藝禮搖頭，這種小孩子的東西，他怎麼會喜歡。
「我不喜歡，不過舒小姐的口味倒是偏小孩子。」
舒澄笑了笑，她想起來，黎嶼好像很喜歡吃這些東西。
瞬間，舒澄覺得有些無趣，這好像是場無意義的見面。
兩人之間沒了下言，頓時陷入了沉默。
陶藝禮開口道:「今日的見面是我姑姑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來的，想來舒小姐也是吧。」
舒澄微微點頭。
「我單身，是一名牙醫，工作不算繁忙，陪人的時間也還有。不知道舒小姐什麼看法？」陶藝禮並沒有拐彎抹角，他直奔主題。
舒澄訝異起來，她經過深思熟慮后回答:「不好意思，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雖然有些抱歉，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舒澄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我能看得出來。」陶藝禮笑道，「舒小姐從我來到這裡就一直表現得很冷淡，看起來對我並不是很滿意。」
舒澄垂下頭，她在來的那一刻就有些後悔了，心裡隱隱有一個答案告訴她，不要走錯這一步。
「舒小姐不用介意，男女之間見面本就不一定會互相滿意的。」陶藝禮倒是很理解，他見過不少女生，其中自然也有他不滿意的。
「謝謝陶先生理解。」舒澄鬆了一口氣。
***
最後，舒澄與陶藝禮和諧友好的道別了。
剛剛回到家，馮蘭英就打了電話過來。
「澄澄，你對陶阿姨的侄子不滿意嗎？」
舒澄猜想著，陶藝禮那邊大概已經通知陶阿姨了，陶阿姨便打了電話給馮蘭英。
「媽，我本來想著，我能夠通過相親而找到對象，也能讓你們放心。可我嘗試了，卻發現不行。」舒澄溫聲解釋著。
馮蘭英卻問道:「是哪方面不合適啊？」
「這種見面總是帶著某種目的，我不太喜歡。」舒澄微微皺眉道。
馮蘭英懂了，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女兒能走出這一步，她也算滿意了，「好吧，你不願意就算了。」
「以後也不用介紹了，我已經答應你去了一次，就算完成任務了。」舒澄愉悅地笑了一聲。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馮蘭英恍然大悟，「好了好了，我也死心了，以後別人來介紹我都會拒絕的。」
其實這些年來，一直有人想給舒澄介紹對象，馮蘭英被別人一說，也有些急。
幾次旁敲側擊后，舒澄卻一直裝傻，這次也算絕了馮蘭英的心思。
「媽，你做的果乾還有嗎？」舒澄不再糾結那個話題，而是問起別的事。
馮蘭英咦了一聲，「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別寄了嗎，你不是吃不完嗎，這會怎麼又要了？」
舒澄尷尬地笑了笑，「同事愛吃，我就送了一些給他們。」
「哦哦，那我明天再給你寄一點過去。」馮蘭英相信了這個說辭。
舒澄怕再說下去會露餡，問候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
吃過午飯，舒澄便去午睡，強力的咖啡都阻擋不住她的睡意。
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醒來時，天氣已經漸暗。
手機震動，她打開微信，是黎嶼發來的信息。
舒澄捧著手機，回復了過去。
舒澄:睡了一覺，剛剛起床。^_^
舒澄就這樣看著那邊的提示信息，對方正在輸入，停了好久，又不見了，然後又是輸入，如此反覆……
她無語……
舒澄:？？？
等了好久，黎嶼發過來的卻是一串手機號碼。
黎嶼:這是我的號碼，可以打電話給我嗎？
舒澄一怔，呼吸都放慢了起來。
而黎嶼捧著手機，也不由緊張起來。
秦哥透過後視鏡看過去，心裡腹誹著，完了，這下真傻了。
黎嶼不死心地盯著手機，可過了好久，都沒有電話過來。
他心裡微澀，準備放棄了。
可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青遠市的手機號碼。黎嶼欣喜若狂，他毫不猶豫地接起電話。
「黎嶼？」舒澄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是我！」黎嶼激動地回答。
舒澄抿笑，「怎麼了？突然讓我打電話。」
「你今天……還順利嗎？」黎嶼語氣微頓。
「順利。」舒澄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卻故意拋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黎嶼的語氣立馬變得失落起來。「是、是嗎……」
「很順利的提前回家了，很順利的什麼事也沒發生。」舒澄笑著解釋。
「是這樣啊，那很好。」黎嶼的語氣瞬間開心起來。
「那人後來又聯繫我，讓我繼續見面。」
「那、那你答應了嗎？」黎嶼緊張地問道。
舒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發現逗黎嶼真的很好玩。
「騙你的。」舒澄笑了起來。
聽著電話那頭舒澄的笑聲，黎嶼偏偏覺得心裡安心了很多。
他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幸好是這樣。」
秦哥看著後視鏡里的黎嶼，如同發.春了一般，笑得一臉蕩漾。
他嘖嘖嘖地搖了搖頭。
「你猜我現在在哪裡？」黎嶼看著窗外的景色，聲音輕柔地問道。
舒澄靜下來，聽了一會，卻依舊不知道，「在哪？」
「津城。」
「有行程嗎？」
「嗯，不過今天就會趕回去的，明天還要拍戲。」黎嶼回答。
舒澄想起他昨天還在青遠，今天卻在津城了，然後連夜又要回來，這行程也太緊湊了。
「你注意休息啊。」她不過失眠了一夜就頭疼得厲害，換了黎嶼，不知得多辛苦呢。
黎嶼心裡像是被塗了一層蜜一樣，甜絲絲的，「嗯，我會的。」
車子已經快到機場，黎嶼便道了別。
掛了電話后，他去了微信上，發了一條信息給舒澄。
黎嶼: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嗎？
舒澄:怎麼剛才不在電話里說，還要特地發信息？
黎嶼抬頭，見秦哥正看著後視鏡，兩人目光剛巧撞上，他輕哼一聲，低頭繼續打字。
黎嶼:因為有人偷聽。
舒澄:……
黎嶼:你還沒回答我。
舒澄:你來吧。
黎嶼:^_^
***
黎嶼收了手機，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秦哥呵了一聲，「這會兒有精神了？怎麼剛才像只犯瘟的雞？」
黎嶼扭頭看窗外不理他。
「是你喜歡的那個女生？你膽子挺大啊，當著我的面打電話，生怕我不知道啊，小心我跟公司說去。」秦哥說道。
「你不會的。」黎嶼淡淡地說道。
秦哥心中嘆氣，他確實不會。
「黎嶼啊，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沒放在心上啊，你現在不適合談戀愛。」秦哥又說道。
「我自己會把握好的。」黎嶼回答。
「這和你剛才回答我的可不一樣啊！」秦哥嚷嚷著。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黎嶼辯解道。
剛才他以為舒澄會和別人在一起，現在就不一樣啦。
「黎嶼，你過分了啊。」秦哥咬著牙，忿忿不平地說道。
黎嶼卻不管，倏自說著:「我自己會有分寸的。」
「都說了以後談戀愛，我也不會過問的。你怎麼不聽呢。」秦哥急急地說道。
「要是人跑了，你拿什麼賠我？」黎嶼抬眸問他。
秦哥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