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沒轍
此刻走廊上靜悄悄的，除了舒澄二人，沒有一個人影。
舒澄回以一笑:「我在網上看到了。」
黎嶼往前傾著身體，眨了眨眼睛問道:「是特地搜的嗎？」
兩人距離拉近，舒澄甚至能聞到黎嶼身上淡淡的香味，而那眼神也帶著灼熱的溫度，直接蔓延到舒澄的身上。
「不是。」舒澄不著痕迹地後退一步，她清了清嗓子，「這部劇現在在網上很火，所以很容易看到。」
黎嶼站直，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但隨即又揚起笑臉:「我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姐姐叫什麼？」
「舒澄。」
「橙子的橙嗎？」
「澄澈的澄。」
「很好聽的名字。」黎嶼彎著唇說道。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舒澄立馬恭維了一句。
黎嶼的目光看向舒澄手裡的書，「姐姐是這裡的老師？」
舒澄將書露給他看，「嗯，教這個。」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黎嶼將書名念了一遍。
「你怎麼在這裡，不應該在六教那裡拍戲嗎？」換了一個話題，舒澄疑惑地問道。
「你們那裡的教學樓剛剛建成不久吧，衛生間都不能用，大家只能來這邊的衛生間了。」黎嶼微微皺眉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會遇上萬薇。
「所以姐姐你才會遇上那個女人，上次在酒店也是。」黎嶼笑道，「而且還兩次被我撞上。」
舒澄無奈地自嘲起來，「大概是緣分吧。」
「緣分？是姐姐跟那個女人的緣分，還是姐姐跟我的緣分啊？」黎嶼調侃著問道。
「黎嶼，你才22歲。」舒澄心下一驚，無語道。
「姐姐連我的年齡都知道了？」黎嶼反問。
舒澄當即閉口不言，過了一會，她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拍戲了吧，我先回辦公室了。你是個明星，被別人拍到就不好了。」
「哦，對了，上次三罐果乾的錢我還沒給姐姐呢，這次正好可以還給姐姐。」黎嶼自顧自地拿出手機。
「黎嶼……」
「我用微信轉給姐姐吧，姐姐把手機拿出來。」
黎嶼的目光很堅定，舒澄拿他沒轍，只得拿出了手機。
微信一登陸，黎嶼便掃了一下她的二維碼，加了她為好友。
「黎」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舒澄點了添加，那邊立馬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黎嶼:是我。[齜牙]
舒澄抬頭，「你就在我旁邊，發什麼信息……」
「發著好玩。」黎嶼低頭搗鼓。
等舒澄再一低頭，她就收到了轉賬。
模糊的影子從她眼前閃過，等她低頭，就看到一隻骨節勻稱的手在她屏幕上點了一下。
舒澄嗔怒地抬頭，看見的是黎嶼得逞的笑臉。
「我就當存在姐姐這裡，以後想吃果乾的時候，姐姐就再給我。」
話說完，黎嶼就轉身離開了。
「黎嶼！」舒澄有些生氣。
「姐姐別想把錢還給我，你還一次，我就轉一次。」黎嶼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舒澄站在原地只能幹瞪眼，她竟然被一個小子擺了一道。
嘆著氣，舒澄收起手機，回了辦公室。
***
黎嶼剛回到片場，秦哥就迎了上來，臉色也有些著急，「小祖宗啊，你跑哪裡去了，我就差派人找你去了。」
黎嶼看了看裡面，易南和田甜正在對戲，「導演叫我了？」他記得今天只剩下一場戲了，還是傍晚時候才開拍的。
「那倒沒有。」秦哥搖頭。
黎嶼撇嘴:「那你著急什麼。」
「這裡不比其他地方，這是學校，學生那麼多，要是被什麼人圍著拍就麻煩了。」秦哥說著，「下次你去衛生間，我也跟著吧。」
黎嶼真的很想翻一個白眼，「我去衛生間，你也要跟著？你咋不上天呢……」
「我看你才要上天呢！」秦哥剜了他一眼。
「……」黎嶼登時閉嘴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黎嶼找了個地方坐下，他拿著劇本看了起來。
「喝點水吧，這天還是有些熱的。」一道甜膩的女聲在黎嶼身旁響起。
黎嶼抬頭，見萬薇正將一杯水遞給一個工作人員，表情頗為狗腿。
這張臉和這個聲音，黎嶼都很熟悉，就是和舒澄發生爭執的那個女人。
這會萬薇倒沒有那股張揚跋扈的氣勢了，笑容巴結諂媚得很。
不過舒澄和萬薇之間發生的事，他確實也很好奇。見了舒澄兩面，他不算了解了舒澄，但是至少也能知道她的一些性情。
溫和、恬靜，不是那種容易生氣的類型。
可和萬薇兩次見面，舒澄都動怒了，可見那件事影響很大。
萬薇回頭，看到的正是黎嶼盯著她深思的目光，她心中先是一驚，隨後便暗暗竊喜。
難道黎嶼喜歡她？
帶著這種竊喜，她隨意打發了那個工作人員，然後迅速又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黎嶼。
「我叫萬薇，你好。」掛著自認為甜美的笑容，萬薇裊裊婷婷地過來說道。
黎嶼驚嚇得回過了神，莫名其妙地看了萬薇一眼，然後拎著劇本直接離開了。
「哈哈哈……某些人怕不是在做白日夢吧，什麼人都敢倒貼。」在萬薇左邊有兩個女人偷偷地笑了起來。
這兩個與萬薇差不多，演的都是個小角色。但萬薇這些日子進組以來一直巴結工作人員的樣子，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自然也就有人看她不爽。
「真是笑死我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萬薇的臉色陰沉下來，捏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秦哥見黎嶼換了一個地方，便趕緊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這裡沒人，也很安靜，黎嶼繼續看著劇本，見秦哥問話，這才回答:「一個蒼蠅在那嗡嗡叫，我就換地方了。」
秦哥畢竟是經紀人，很有眼力見兒，「我聽說那女人在片場經常這樣，你別去搭理了。」
「我怎麼會去搭理她。」黎嶼放下劇本，無語地說道。
「最好是這樣，你現在可不適合談戀愛，尤其是這種的。」秦哥頗有警告意味地說道。
「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那款，你想多了。」黎嶼想起萬薇那張撲滿粉的臉，就直皺眉。
「你又沒個定性，今天喜歡可愛的，明天又性感的，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轉性。」秦哥表示並不相信。
黎嶼一驚，「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採訪的時候啊，十次有八次說的不一樣。」秦哥睨了他一眼，「所以你的話根本不能信。」
黎嶼摸了摸下巴，「原來我每次說的都不一樣啊，我自己都沒發覺。」
「可你的粉絲都知道，包括我也知道。」秦哥瞪他。
「這不怪我，我又沒談過戀愛，那些條件都不算數的。」黎嶼無奈道。
「反正你現在不許想這些問題。」秦哥在一旁坐下，語氣冷硬地說道。
「那假如我喜歡上了呢，愛情來了也擋不住啊。」黎嶼挑了挑眉道。
秦哥臉色登時一變，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湊到黎嶼身邊，語氣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誰？」
「沒有啊，就隨口問問……」黎嶼回答。
「不可能！」秦哥揚聲道，隨後又低聲問著，「你跟我說，我會處理好的，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不是哦，你能不能別亂扣帽子，我現在並沒有任何談戀愛的想法。」黎嶼覺得很無語了。
「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完全無法信任你嗎？」秦哥眯著眼睛說道。
黎嶼悠哉悠哉地抖了抖劇本，給了他四個字，「愛信不信。」
秦哥:「……」
但此後，秦哥對黎嶼喜歡上青師大的學生深信不疑，他在平日里盡量看著他，不刺激他，直到……
***
下班后，賈蓉蓉拎著包湊了過來，她提議道:「舒澄，要不要去操場看看，劇組正在那拍戲呢。」
舒澄低著頭收拾著桌面，將那些文件一一整理好，又關了電腦。
她頭也不抬的回答:「我不去了。」
「為什麼不去，易南哎，帥哥哎。」賈蓉蓉不可思議地驚呼。
辦公室里就舒澄和賈蓉蓉年齡相仿，其他老師早已結婚生娃，對明星之事也並不感興趣。
而賈蓉蓉平日里比較跳脫，自然對這事也存了一份好奇。
「我又不喜歡他，我看他幹什麼。你要是喜歡，你就去看吧，我先下班回家了。」舒澄婉拒了賈蓉蓉。
賈蓉蓉失落的嘆氣，「好吧，我自己去看，然後拍照片，明天給你看啊。」
「好啊。」舒澄笑了笑。
與賈蓉蓉分道揚鑣，舒澄便往校門口方向走去，一路上偶爾遇到教過的學生，也會和她打招呼。
「老師好。」
「你好。」
……
舒澄嘴角勾著笑意，心情很好的到了校門口，她往左拐去，準備坐地鐵回家。
而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她面前，車窗輕輕搖了下來。
「舒澄。」
舒澄的笑意漸漸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