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瞪著我,揮起右手就朝著我的臉扇了過來,我站在原地毫不閃躲,隻要他這一巴掌下來,我就有辦法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的雙手攥著衣角,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的手卻突然停在了我的耳邊,我頓時有些懵,疑惑地抬起了頭,見著白涉深站到了我的身後。
許鳴的手腕正被他狠狠掐著,他將我拉到了身後,一步一步逼近了許鳴,許鳴隻是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無論氣質還是手段,都萬萬不能跟他比肩,雖然身高跟他差不多,但在他麵前就是不自覺地矮了一頭。
“你,你想幹什麽?”許鳴瞬間慫了,聲音顫抖著,說話還有些結巴,雖然是在強撐著,但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過是個花架子。
白涉深鬆開了手,猛地將許鳴推到了吧台,身後的保鏢將他帶來的那個人完全鉗製住了,局麵頓時牢牢掌握在了白涉深手裏。
“你怎麽來了?”我走到了白涉深身邊,壓低了聲音詢問了一句,上午在酒店,他借口有事先走了,今天竟然還有閑情逸致來絕色,我還有幾分意外。
“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他徑直越過了我,雙手插在西裝褲兩側的口袋裏,劍眉輕揚,唇鋒似利刃般凜冽銳利,眉宇間凝結了一層淩厲的冰霜,聲音低沉渾厚,夾雜著絲絲怒火,一雙墨色眼瞳在昏黃的燈火下顯得晦暗不明。
許鳴鼓起勇氣,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皺,挺著胸膛,像一隻虛張聲勢的公雞,隻會亂拍著翅膀裝腔作勢,而白涉深卻是鷹,銳利強硬得讓人心底發怵,公雞在雄鷹的麵前又怎麽上得了台麵?
“白涉深,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你別忘了自己的出身,你不過是陸氏集團的私生子,永遠上不了台麵,在這兒裝什麽洋蒜?”
許鳴指著他的臉,在他的麵前張牙舞爪,風度盡失,哪裏像出身官宦世家的富家少爺,完全就是一隻扯著嗓子喑啞亂叫的公鴨,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唾沫橫飛,樣子倒還有幾分搞笑。
白涉深微微皺眉,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灰色絲帕,在臉上輕輕擦了擦,眼神裏帶著幾分嫌惡,一旁站著的保鏢立刻圍了過來,把許鳴按倒在了吧台。
我知道出身一直都是白涉深揮之不去的汙點,他也最恨別人提起,我雖然還未見過他真正發怒的樣子,但我知道眼前的風平浪靜隻是驚濤駭浪之前的緩衝,許鳴這次踩到大雷了,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片刻之後,許家的人就趕過來了,為首的那個男人好像權力很大,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與眾不同,十分淩厲幹練,許鳴見了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白總,實在對不起,許書記讓我過來帶少爺回去,等書記開完會,一定帶少爺給您登門致歉,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家少爺一般見識。”
那男人微微俯身,畢恭畢敬地跟白涉深道歉,十分恭謹謙卑,許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能讓許家得力的人如此低聲下氣,他的道行遠遠比我想象的高得多。
“林管家,許少年輕氣盛,有時候說話衝點兒我也能理解,隻是今天晚上給宋小姐造成的損失和驚嚇,可不是動動嘴皮就能彌補的。”他依舊淡漠尊貴,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身姿挺拔清雋,站在這群人裏簡直就是鶴立雞群,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那當然,宋小姐,對不起,這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請您收下,今天的事請您多多包涵。”那個叫林管家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支票,恭恭敬敬地雙手遞到了我麵前,我也沒客氣,伸手接了過來,見著上麵的數額,著實吃了一驚。
“我知道許少隻是喝多了,一時間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做出這種舉動,他也不是有意的。”我收下了支票,也不再不依不饒了,既然許家來的人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不如就給個台階大家順著下了,得罪權勢,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宋家,都不好。
“多謝宋小姐,那白總,我們就先走了。”林管家微微俯身,說完就讓人壓著許鳴徑直離開了這裏。
“你們幾個趕緊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看看,這些明天再收拾,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沒事的就先回家吧。”我轉過了身,環視了一圈,便把那些員工都打發走了,王康也沒繼續在這兒呆著了,他知道白涉深過來,必然是衝著我,所以臨走時還給我使了一個淫逸的眼神。
我看著腳下一片狼藉,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便徑直走去了休息室,白涉深也跟了過來,那些保鏢隨從都留在了外麵。
“今天我又幫了你一次,打算怎麽謝我啊?”他徑直坐到了我的身旁,一直手臂撐在我背後的沙發上,嘴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神裏帶著幾分狡黠。
“誰要你幫了,你不來我照樣能處理好。”我微微側過了臉,態度依舊傲嬌,心底還是泛起了絲絲暖意。
“挨一巴掌然後躺地上不依不饒地裝死,再讓人拍幾張照片,傳到往上威脅,宋淺,這就是你處理的好方式吧。”他上下打量著我,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將我看穿了一般,而我心裏也的確是這樣想的,他說的一字不差。
“關你什麽事?”我不禁低下了頭,在嘴邊小聲嘟囔了一句,臉上帶著幾分嬌嗔,這種苦肉計確實有點兒low,但那個時候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他輕笑了一聲,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扯到了他的眼前,他的唇與我盡在咫尺之間,我以為他又要吻我,不禁掙紮了起來。
“白涉深,你占我便宜占上癮了是吧,快放開我!”我緊緊擰著秀眉,用力捶打他的肩,他不躲不避,目光定格在了我的左臉上,眼底泛起了絲絲柔光,漫天星辰都不及他的眼眸清亮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