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之間,黃大師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就眼睜睜看著一位剛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從大廳的屏風後麵,轉身走了出來。
“是你你怎麽還在這”
看見這個人,黃大師忽然就跟瘋了一樣,要從保鏢手中掙脫,上去狠狠地跟他廝打。
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他早已經拿下了陳家的兩姐妹,還有千億資產
仇家見麵,分外眼紅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忽然就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先是王天昊尊敬的一聲低呼,緊接著,陳思璿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急忙站起身,踩著高跟鞋朝這個人麵前走了過去,然後主動抓住了他的手,輕聲道:“都問出來了,紅黴素是被甘草抹掉了痕跡,隻要對症下藥,應該還來得及。”
秦凡點點頭,然後笑著對王天昊說道:“王總,辛苦了。”
王天昊一驚,立即跨步向前,走到秦凡的身邊,麵色恭敬道:“是我唐突了,如果不是秦少剛才賞臉,恐怕現在被保鏢抓起來的人,也就是我了。”
王天昊在說話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後怕。
沈家大少爺竟然會親自出現在翡翠山穀,替陳家擺脫目前的困境,如此一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這個黃大師的命了。
同時也在思考沈陳兩家之間的關係。
善於謀計的他,很容易就從陳思璿這位女神總裁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信息。
“秦少南省什麽時候還出了一個秦少”
黃大師先是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嗬嗬,連秦少是誰都不知道,你死的也不算太冤”王天昊同情地看了黃大師一眼,眼睛裏充滿了憐憫。
同時,陳思璿也終於鬆了口氣,低聲說:“既然父親的病情已經查出來了,就把這個人弄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
敢當麵對陳思璿出言不遜的,除了已經死掉的沈二,還有下落不明的江流,黃大師算是第三個。
“不如就把這個人交給我,黃俊辱我王氏先祖,我親手將他帶回王氏村,就絕不會讓他再活著出來。”王天昊說道。
“不要陳思璿,你父親的病是我害的,難道作為兒女的,你就不想替你的父親報仇,而是把我交給別人,讓被人來做這件事,要是等你爸醒過來,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
黃大師雖然不知道這個秦少到底是什麽來路,但是內心很清楚,不管讓誰把自己抓了去,但也千萬不能落在王天昊的手中。
“可是,你辱我王氏先祖,難道就不給回去接受你該有的懲罰嗎”王天昊麵色一冷,自然清楚黃大師現在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嗬嗬,那得你看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把我從陳總手上要走了”黃大師為了活命,至少不死的太慘,也是豁出去了。
“實話告訴你們,其實在我剛接手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的病情已經在逐漸接近好轉,但是你覺得我會讓他好起來嗎陳家姐妹,可不僅僅是聞名南省,我在香港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你們的大名,千億資產我可以不要,就為了你們姐妹兩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看著這老東西好起來的”
“你”
陳思璿的俏臉,已經布滿了寒霜。
抓著秦凡的手,修長的五指攥在了一起,雙目如刀,恨不得現在就將黃俊千刀萬剮
“怎麽樣你現在還打算把我交到這個王天昊的手上”黃大師獰笑。
“當然不會”陳思璿寒聲開口,黃大師的臉上,也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那我”
王天昊聞言,也忽然猶豫了下來。
他當然想把黃大師帶到宗祠,讓他在祖宗麵前受到應有的懲罰。
隻是陳思璿開口留人,他又不得不考慮站在陳思璿身後的秦凡。
於是,他將目光投給了秦凡。
秦凡咧嘴一笑,說道:“既然我老婆開口了,那人就留下吧。”
“呼”
同時兩聲吐氣聲音。
一個是黃大師劫後餘生的吐氣。
一個是王天昊的無奈的歎息。
“既然秦少開口,那君子不奪人所好,宗祠那邊我去說,就不叨擾二位了。”
王天昊說完,衝秦凡微微欠身,轉身便要走。
“王總喜歡鬥犬嗎”
王天昊一愣,可不思議地轉過身。
“我在郊區昆山有一座狗場,王總要是不著急回去的話,麻煩你幫我把黃大師送到狗場去,暫歇兩天,再把人帶回廣省也不遲”秦凡咧嘴笑著,單純的就好像一個人畜無害的惡魔
而黃大師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些年來,他混跡在上裏圈子裏坑蒙拐騙,對鬥犬這種運動,也了解了不少,如果這次去狗場,自己能表現耀眼的話,嗬嗬,想要再一次金蟬脫殼,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願意去狗場”
不等王天昊開口,黃大師率先表態。
“你真的願意去”秦凡用一種你在找死的眼神看著黃大師,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然,既然我是被你們抓到的,當然是交給你們來處置,至於其他人嘛,恐怕還沒有這個資格。”黃大師得意道。
“那王總的意思呢”秦凡看向王天昊。
“一切都按照秦少的吩咐辦,我照做就是了。”王天昊一聲歎息,心裏琢磨著等回到南省之後,要如何跟村子裏的宗親交代。
“嗯,既然如此,一切都交給我老婆安排吧。”秦凡咧嘴笑了笑。
隨之,陳思璿深深吸了口氣說:“讓王總的車隊跟在你們後麵,押黃俊,去昆山,昆山狗場”
當嘴裏艱難地吐出狗場兩個字時,陳思璿發自骨子裏打了個寒顫,雙手冰涼,緊緊握住秦凡的手。
“嘿嘿,想不到吧王總,你就算找到我,也沒辦法帶走我,陳思璿畢竟是女流之輩,隻要我還在狗場一天,你就一天拿我沒有辦法,等著瞧吧,過不了兩天,我就會活著出來,到時候,你和你的族人,再慢慢找我吧”
在黃大師被帶離大門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譏諷地看著王天昊說道。
王天昊雖然憤怒,但麵對秦凡的吩咐,也實在是無可奈何,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悶哼了一聲,大踏步離開。
“黎佩姿呢”
秦凡左右看了看,從揭穿黃大師開始,這個妮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知道又去哪搞鬼了。
陳思璿也微微皺眉,“不清楚,她開始說要和我一起去接王總的,但不知道去哪了”
“不知道去哪最好,這樣晚上我就能和老婆一起睡了。”秦凡裂開嘴笑道。
陳思璿臉一紅,搖搖頭說道:“不行了,你這樣也太沒有節支了,我們還是分開住一段時間吧,畢竟有我妹妹在呢,總這樣,終歸是不太好。”
“而且,我爸爸又病成這樣,我也實在是沒有心情”
看著陳思璿落寞的臉頰,秦凡抬手看了眼時間,說道:“準備車吧。”
“啊”陳思璿楞了一下。
“手術團隊現在應該已經到聖德醫院了,你現在安排車,可以送你爸爸去做手術了。”
在陳思璿錯愕的美眸中,秦凡嘿嘿笑道:“所以,我們現在還有個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後。
南都郊區,昆山狗場。
王天昊坐在山腰的藤椅上,手裏端著最新上市的毛尖,滿臉的怡然自得。
而在他的麵前是,被關在狗籠子裏,滿臉絕望的黃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