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路演
天剛剛擦黑, 碼頭附近歸於一片平靜。青幫的堂口就在碼頭的一處老房子,其中一間有兩人。
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是楚東來,而站在窗邊眺望外面的人則是方啟言了。
「啟言, 昨天你們拿下的那批貨你放哪了?」楚東來道。
「倒海里了。」
「兩萬斤鴉片你倒海里了?」楚東來不由瞳孔微縮,說話的分貝都不由拔高了三分。
呼嘯著的寒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寒風中夾雜著絲絲細雨,站在窗邊的人筆直地像是一桿旗。
「我開玩笑的, 師叔不用擔心, 鴉片被我藏在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方啟言回過頭來,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在哪兒?」
「師叔不用那麼著急知道,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不信任我」,楚東來臉色忍不住沉了沉。
「怎麼會, 師叔多心了, 你也知道咱們這次是秘密行動, 太多人知道不利於保密。師叔應該知道那麼大一批貨我不可能一個人吞下,等這陣風頭過去了,我自然不會再有所隱瞞」, 方啟言仍舊笑著把窗戶關上。
楚東來臉色變了幾般后,最終輕哼了一聲。
他與方啟言截的貨是青幫另一巨頭馮友道的貨。楚冬來原本與馮友道是沒有多少利益糾紛的,因為兩人各自有自己經營的地盤,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和諧。
可自從孫財神被人暗殺以後, 這個馮友道的野心卻是越來越大, 最近更是頻頻越界, 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盤,先是賭場,然後是鴉片生意。
他估計孫財神的死跟馮友道脫不了干係。這次他託人打探到馮友道有一批大魚要過他手,兩萬斤的鴉片不是小數目,基本佔了整個上海灘三分之二的分量。
要是真從馮友道手上出手了,那他肯定會擠兌的再沒有生存空間。於是聯合同樣對馮友道有芥蒂的方啟言一起幹了這一票。
不過以他對馮友道的了解,他是不相信對方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拿下這麼大的貨的,所以他背後應該有勢力在支撐他。兩人出手隱秘迅速,不過馮友道遲早會懷疑到他們身上來的,先讓方啟言在前面擋著也好。
*
民國時期,最主要的觀影群體是誰?如果讓徐小冬說的話,那一定是標榜進步青年的大學生無疑了,而事情確實如此。
徐小冬知道,對一部電影來說,單隻是報紙上的宣傳是不夠的。這讓她想到了後世慣用的方法,就是到大學裡面去進行路演。
至於聯繫大學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交際花秦深來搞定了。風聲公司三人的分紅很明確,秦久負責公司運營,秦深則是財務和外事活動,而徐小冬負責拍電影就好。
他們定地第一站是秦深的母校震旦大學。
「小冬導,要我在這些天之驕子面前表演,我怕她們把我從台上趕下來」,唐清漣笑道。
「你唐清漣也會害怕,我以為你臉皮厚到天下無敵」,徐小冬說。
「那到是,比如現在」,唐清漣吃准機會往徐小冬胸上襲去,手還沒沾上,就被拍的一下拍開了。
唐清漣努努嘴,仍舊不甘心往她胸前瞥了兩眼,「小冬導,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你給我傳授幾招,我說不定還能再長一長呢!」
「想長是吧!你回去找個人幫你揉一揉」,徐小冬白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小冬導你老實交代,誰幫你揉的」,唐清漣趕忙抓著她的手,眼中散發著八卦的氣息。
「別貧了,咱們時間不多了,要抓緊時間出發了好嗎!」
*
白清是震旦大學今年新招收的女學生,她家境一般,是上海本地人,因為性格外向開朗,在學校裡面倒也玩地開。
她從食堂里出來,看到大禮堂那邊有些熱鬧,不禁扯住了一個跑過去的人道:「同學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說是風聲公司過來宣傳電影,唐清漣也在裡面,我過去看一眼」,那人道。
白清一聽到唐清漣時,眼前忍不住一亮,她是因為倩女幽魂裡面的聶小倩喜歡上她的,到現在也有五六年,算是她的一個小迷妹。
她回頭看了五位室友一眼道:「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小明星嗎?」說話的是他們寢室一個家世比較好的同學。
其餘人紛紛附和了幾聲。
其實能上的了大學的,家庭情況基本不會太差,像白清這樣普普通通地倒是少數,見其餘幾人點頭符合,白清不由有些尷尬。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就反應出來了彼此的差距,白清的自尊心有些受挫,「那你們先回去,我去前面瞧一瞧。」
其實唐清漣說震旦大學全是一些天之驕子並沒有錯,普通人看明星和有錢人看明星的角度是不一樣的。就像普通人覺得明星高不可攀,可在有錢人眼裡,明星卻只是給他們服務的對象罷了。
所以這群天之驕子並沒有太過熱絡,只是坐在禮堂的門邊做一群圍觀路人。
人群中,還不時發出一些議論之聲,諸如大學是讀書的聖地,禮堂也是德高望重的人才能站的地方,為什麼要讓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佔據這麼莊重的地方。
到底都是有素質的人,所以說話都不算太難聽。如果是放在後世的話,估計罵娘的都有。
「小冬導,你說咱們這次宣傳能成功嗎?我看這群天之驕子並不打算配合我們啊!」,唐清漣姿態慵懶地道,在公眾面前她從來都是一副上海「貴婦」的模樣。
「成不成功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徐小冬道。
前世見地風浪也不少,所以徐小冬並不覺得有多慌張,她站起來道:「我先出去把場面穩定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