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來大姨媽
宋約翰實在拿威爾遜沒辦法, 他五天前到中國。剛一來就直言告訴他要和中國的導演交流切磋。
雖然有宋約翰之前寄他的報紙在前, 但威爾遜還是打心底瞧不上中國的。他來這一趟就是就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
他不相信中國會有好導演,也不相信中國會有好電影。就像有人告訴你說:瞟!那個過去靠你施捨的乞丐一夜之間成了億萬富翁。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而此時的中國就像那個成了富翁的乞丐,這乞丐還天天開著寶馬在他這個騎自行車的人面前晃悠,想想都讓人吐血。
於是, 騎自行車的殺到開寶馬的乞丐家門前來了, 他要看看乞丐的寶馬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為了應付威爾遜,宋約翰這些天差不多把國內能排地上號的導演都喊了個遍。這還是看在這位美國人的面子上。
威爾遜是國際上有名的導演,但凡圈內或多或少都聽過他的名字。不然以宋約翰這個默默無聞的新聞社編輯, 又能請地動多少人。許多人都是抱著要向威爾遜請教的心思過來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宋約翰能看到威爾遜的驕矜之氣日益高漲,美國式的自大。
國內如今最知名是江流,可恰不巧的是一個月前江流去了俄國。如果是江流在的話,應付威爾遜不大。而他寄希望於國內其他導演的話,那些人無一例外在威爾遜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現在只覺得臉上掛著兩個大字:丟臉。
真是丟臉丟到家門口了。
宋約翰雖然在美國留學七年,自認為是個洋派人物。但對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還是很熱愛的,簡單來說他是個愛國的小憤青。
在敬重的師長面前, 宋約翰想為自己的祖國挽回一點面子。
在威爾遜大失所望想要回國之際,宋約翰忽然想到了徐小冬。
他叔叔說徐小冬做過江流的助手,江流對她很是器重。他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徐小冬就算只學到了江流五成的本事, 那也不算太丟人了。
所以才有了給徐小冬打電話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把臉打回去?」徐小冬道。
「都是文明人, 學術交流, 學術交流!」宋約翰不由抹了一臉的汗。
他小心的瞥了眼旁邊不明所以的威爾遜, 心中也不由為他捏把汗,他總覺得在徐小冬的面前,對方的三觀都要重組。
徐小姐果然是個剽悍的人物,這沒毛病。
「我知道了,我很願意跟你的威爾遜先生做一場學術交流。」
宋約翰把電話放下以後,心裡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覺得徐小冬不會令他失望。
下午四點半,太陽剛褪去了一半。徐小冬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現在了宋約翰辦公室。
「約翰,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人,你確定你不是再耍我」,威爾遜帶著怒意道。
徐小冬看著太年輕了,看上去連他在學校里教的學生都不如。他高聲直呼宋約翰在浪費他的時間,他當初真的是見鬼才會來中國。
「上帝說: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徐小冬是用中文說的。
「上帝說: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也是不對的。」
「what?約翰她再說什麼?」
「她說願上帝保佑你」,宋約翰忍著掩面而去的衝動。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威爾遜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聽到這句話以後,他臉色才忍不住好轉了一點。雖然他直覺對方的語氣不大像。
他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中文,剛剛確實有聽到上帝這兩個詞,於是沒大多想就信了。
上帝說撒謊是不對的。
徐小冬給了宋約翰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心肝一顫,以為這位小祖宗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卻見徐小冬端正態度,用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流了起來。
宋約翰:所以皮這一下很開心。
兩人的交流過程,宋約翰並沒有全程參與。他只聽了幾句話就被主編叫過去開會,倩女幽魂專欄撤下來后,要確定新的欄目才行。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一番扯談下來,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威爾遜那誇張的美國式大笑,嘴巴張地老大,隱約能看到裡面顫抖的聲帶。
威爾遜四十多歲,是個既傲慢又固執的老男人。宋約翰可很少見他笑地這麼開心過。
「威爾遜,你們聊的怎麼樣?」他問道。
「上帝知道,密斯徐是我見過的對電影理解最深刻的人,你應該早點帶我見她,這樣就不用浪費我那麼多的時間了。」
徐小冬也站起了身,「威爾遜先生見識廣博,也讓我受了頗多啟發。」
「密斯徐,不能在中國多待是我的遺憾,不過歡迎你隨時來美國,最好帶上你的電影理念。你知道那會是一場極大的振動。」
送走威爾遜之後,宋約翰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威爾遜作為國際知名導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打發的,能得到他高度認可的人自然不一般。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商業互吹了解一下。」徐小冬繞了繞額前的頭髮。
那人家怎麼光吹你,不吹別人呢!
「到飯點了,徐小姐一起吃頓便飯嗎?」
「當然。」徐小冬乾脆地有些出乎宋約翰的預想,姑娘家難道不應該矜持一下嗎?
在宋約翰那裡蹭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之後,徐小冬沒去風聲公司,而是攔了一輛黃包車回了楚公館。
徐小冬回去的時候罕見地看到楚東來坐在沙發上看書。楚東來一向神出鬼沒,很難在書房以外的地方看到他。
「小冬,過來坐」,楚東來放下書和她招手道。
「晚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徐小冬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下。
「最近每天起那麼早,身體還吃的消的!」
「吃的消。」
兩人一問一答間,語氣無波無瀾,淡地像是白開水一樣。這是徐小冬和楚東來兩人慣常的打開方式。
「我看你最近都憔悴了不少,方師侄跟我說確實讓你受累了。我看你去方公館暫住一段時間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舅舅,這不大合適吧!」徐小冬皺眉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舅舅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你也不用有什麼太多心理負擔。方師侄人不錯,你和他多相處也能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全靠你自己把握。」
徐小冬不由心底不由一陣發寒,「舅舅,我思來想去之後,這樣無緣無故還是不那麼妥當,我看不如我在方公館外面找間房子租住一段時間,這樣也能省了我來回奔走的時間,還免了別人說閑話的機會。」
楚東來凝視了她一陣,一會後,他道:「我說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把握就好。」
徐小冬忍不住松下了一口氣,不覺間,她手心已經浸出了一層冷汗。
*
徐小冬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三天的時間就找到了房子。那是離方公館不遠的一處小套間。兩室一廳,牆壁有些老舊發黃,但勝在採光好。
這房子徐小冬原本是要租下來,楚東來卻比她更大手筆,提前把房子買了下來,還叫了阿圓過來照顧她。她在已經成為楚東來私產的房子里轉悠了一陣。
雖然一直活在楚東來的陰影之下,但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一顆想要變強的心,哪怕她現在還很弱小,弱小到楚東來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
這裡的空氣比楚公館要自由多了,雖然有阿圓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徐小冬推開窗戶,外面是一條淺淺的河道。
門被敲響了,徐小冬打開門后看是一個男人,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他道:「徐小姐,言哥叫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
徐小冬稍一愣神,下一刻就明白了,「不用了,我這裡一切都挺好的,還麻煩你替我問候一聲方先生,感激不盡。」
邱八望著那扇禁閉的門,不由摸了摸鼻子。這個徐小姐脾氣似乎有點不太好,剛剛那眼神就像要吃了誰一樣。
他就想不通言哥怎麼就看上這個女人了,擺在家裡就是一尊活門神,誰敢惹。想來想去還是淼淼小姐好,天真可愛還沒有大小姐的架子,特別招人喜歡。
不知是不是門裡面的人聽到了他的吐槽,門又開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真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徐小姐說」,邱八渾身一機靈。
「我忘了買菜了,麻煩你幫我到市場去稍點回來。」
「啊?」
「啊什麼啊!不去就給我滾蛋。」
看著又嘭地關上的門,他忍。邱八任命地喊道:「徐小姐,你要買什麼菜?」
「隨便。」
十分鐘后,邱八氣喘吁吁地提著大包小包從菜市場跑回來,他什麼都買了,魚肉蛋蔬菜水果可以說應有盡有,可以說是十分豐盛。
「為什麼給我買韭菜,我不是說我不吃韭菜的嗎?」
邱八:……
不是你說隨便的嗎?
「對了,我忘了油鹽醬醋茶也沒有」,徐小冬一拍腦門道。
邱八腦門青筋一凸,強忍著怒意道:「徐小姐,你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買回來的,我一起去買。」
「你先幫我買回來,等我想起來再說。」
於是附近的人可以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來來回回跑了無數回。最後,邱八把一個雞蛋放在徐小冬門前,有氣無力地蹲在房門前
看到她又要說話,他心肝忍不住顫了顫,就真的沒見過比她還會折騰的人,別告訴他這樣的女人也嫁地出去。
「我就不請你進來吃飯了,對了你明天還來吧!有你幫忙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呵呵!誰來誰傻逼。
大廳中間滿滿當當地放地全是東西,徐小冬把這些東西全收起來,然後從桌上撿起一枚雞蛋,打算做她唯一會的一道大菜,煎蛋。
而另一邊,邱八憋著一身怨氣回到了楚公館,方啟言靠在沙發上正看報紙,鋪開的報紙把他的臉攔住了,只看見一雙長而有力的腿。
「言哥,我回來了」,在方啟言面前,邱八站地筆直。
「她一個人住在外面估計不方便的地方會很多,這幾天你每天盡量抽一些時間過去,有需要的地方就搭把手」,方啟言的聲音從報紙後面傳了出來,是男人獨有的低沉嗓音。
邱八臉上一抽,他剛剛還立flag了,誰去誰傻逼,分分要被打臉的節奏。可是言哥的話又不能不聽,臉賊他媽疼。
「有問題嗎?」方啟言把報紙放在一邊笑問道。
「沒問題,徐小姐她人挺好的,能幫到她我很開心」,邱八臉上扯出了一個快哭的笑容。
*
早冬的上海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霜,窗戶上也結了一冰花。床上的被子裹成了毛毛蟲狀,只有一頭散亂的頭髮鋪開在枕頭上。
徐小冬從床上坐了起來,仍舊把被子裹在身上,眼睛閉著,身體前後不斷晃動著。
好一會,她才扯過衣服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
大清早起床,真地是作孽。
越到冬天,白晝時間越短,五點的時候外面仍舊是漆黑一片,徐小冬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隱約閃爍著的光點,定定地站了很久。
洗漱完畢后,她才取過帽子出了門。
她去的時候,方啟言已經在樓下等她了,她取下帽子,臉被寒風吹地通紅。屋子裡面很溫暖,人的臉在暖黃的燈光中朦朦朧朧。
「孫淼淼呢!」徐小冬道,她已經聽到五點半的鐘聲了。
「沒起地來,徐小姐不用理她就是。」
「那麻煩你轉告她,下次要是再曠課的話就不用上課了,學費也不退。」
當她臉上的紅暈褪去之後,她臉色並不好看。她沒有化妝,臉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聲音也帶著沙啞。和平時的沙啞的嗓音又不一樣,很乾,帶著厚厚的鼻音。
「徐小姐,你沒事吧!我看你狀態似乎不大好。」
「只是早起有點貧血而已」,徐小冬道。
然而她似乎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她大姨媽貌似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武的原因,她親戚從來沒有準過。
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來一次,而且日子從來沒準過,所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親戚下一次什麼時候來。好在她一般來都是早上,基本能即使發現。
可這次,親戚還沒準備大駕光臨,她就已經出門了。
親戚駕到的這到的這段時間基本上是她最難熬的時候,因為痛經會折磨地她□□。
感受到身體噴薄而出的一陣熱流,徐小冬忍不住從沙發的站了起來,尷尬地閉緊了雙腿。還好現在衣服穿的厚實,而且褲子外面還罩著一件風衣,不然老臉都要被丟盡。
「徐小姐,你確定沒事。」
「坐久了屁股痛,我站會好了。」
可是你才剛剛坐下,方啟言張了張嘴,倒也沒有揭穿她坐立不安的窘迫。
褲子濕答答的黏在腿上很不舒服,小腹不時還傳來一陣密集的絞痛,徐小冬越發心不在焉地糾正他的發音問題。
看著徐小冬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浸出一層冷汗以後,她難過地蹲在地上,身體蜷成了一團,方啟言把書放了下來,上前扯住了她的手。
要是放在平時,徐小冬會下甩開,但現在她疼地腦袋裡都在嗡嗡作響,甚至都沒察覺到有人在碰她。
「徐小姐……徐小冬……」
求閉嘴吧!她現在一點都不像說話,直想拉著親戚去死一死。
方啟言看著蜷在地上的人,皺了皺眉,還是把人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當他把手抽出來時,臉上不禁有半晌的錯愕。手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粘稠的腥味飄進了他的鼻間。
方啟言是從屍山血海里淌過來的,他手上沾過無數人的鮮血的,別人的,自己的。但姑娘家的月事血卻還是頭一回。
他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懂,家裡就有兩個女人,當初孫淼淼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咋咋呼呼地全家都知道,從那時候他就隱約了解了男人和女人這方面的不同。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孫淼淼一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她看了眼放在床頭的鬧鐘,嘴裡不禁一陣念叨著,「完了,完了,遲到了,又要挨罵了。」
她忙穿上拖鞋,睡衣都來不及換就往外面沖了去,在樓梯處的時候,她看到方啟言一個人站在下面,她忙喊了聲,「言哥哥,今天不上課嗎?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方啟言反應過來,將手心收於身後,「淼淼,徐小姐身體出了點問題,你去叫師母一聲,讓她來看看。」
「哦!我馬上就去。」
待周彤下來后,方啟言跟她招呼了一聲,大概說了情況。
「呀!言哥哥你手怎麼了,怎麼全是血,是不是受傷了」,孫淼淼的注意力大多時候都是放在方啟言身上的,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她心急火燎地要拉過他的手看,卻被方啟言躲了過去。「沒受傷,師娘你先照顧徐小姐,我去趟洗手間。」
周彤看著方啟言匆匆離開的身影,笑地有些古怪。
「媽,徐小冬她怎麼了,她是不是裝的,我來月事的時候才不會這樣」,孫淼淼委屈道。
「淼淼,別亂說話,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如果體質差一點,或是家裡有遺傳的話,來月事的時候會腹痛難忍,再嚴重一點的話就會像徐小姐這樣,還記得你上次得腸胃炎的時候,痛地滿地打滾嗎?」
「這麼痛嗎?」孫淼淼忍不住縮了縮頭,給徐小冬留下了同情的一眼。
洗手間裡面,方啟言把水擰開,任由水流嘩嘩的流著,他有些怔怔地看著手心乾涸成轉紅色的血跡。接著,就像有一隻鳥突然揪了他心臟一下,他忙把手伸到龍頭底下任由自來水沖刷。
落在洗手池裡的水成了淡紅色,又漸漸清澈了起來。方啟言甩了甩手,從紙盒裡抽出兩張紙擦手后隨手扔在了垃圾簍裡面。
他站在廁所的窗邊看著窗外,煩躁的時候習慣性的從煙盒裡抽了根煙,還沒整根抽.出來時,又壓了回去。
他想起來這不是在外面,而是家裡頭。
*
徐小冬覺得她整一年的臉都在今天被丟盡了。來大姨媽倒在別人家,弄髒了別人的沙發不說,還讓人忙前忙后照顧她半天。
這還是她在不知道自己把方啟言手弄髒的情況下,不然她就可能直接跳黃埔江了。
來大姨媽的那三天,她一直待在家裡沒出門過,連帶著英語課也沒去上了。
阿圓是知道她這毛病,一痛起來就跟神仙打架似的。也是她難得見她露出脆弱的一面。
徐小冬在楚公館是表小姐,剛來那時節地位不尷不尬。和她玩地好的傭人許多都瞧不上她,沒把她當多大一回事。
阿圓那時候被調過去照顧她,心裡多少是不情不願,尤其是她那一身剛從渣滓洞出來時的模樣更是讓人嫌惡不已。
後來越是照顧她,她就越發現這姑娘心思重,很想事情,好在人品還算端正,她這心思沒有用在害人上。雖然為人冷淡了一點,但對他們這些傭人也還算客客氣氣的,所以才有了一點好感。
阿圓會把握度,雖然有時候會越矩,她不會犯了徐小冬的底線,所以兩人相處地還算相安無事。
在度過了極度虛弱的三天之後,徐小冬才勉強恢復了一點元氣。在她請假的這三天里,風聲公司那邊發生了一些小事。
原本開機儀式再即,徐小冬的劇本卻被人泄露了,這是她趕到公司的時候才得知的。
「秦深,劇本我只給你一個人看過,說泄露就泄露,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徐小冬出來的時候臉上撲了紅粉,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做了這麼多年搭檔,秦深當然對她了解,也知道她身體上的一些問題。她才剛緩過神來,情緒會有些波動和不穩定。
「小冬,你聽我說,別太著急。泄露出去的並不是完整的劇情,而只是一個大概的故事大綱。」
「一個故事大綱還不夠嗎?核心都被人家抄了。然後我們算什麼,拾人牙慧。」
原來兩天前,鷹士公司開了一場電影發布會,發布會上正式宣吿將拍攝一部討論未來題材的電影。發布會一出來,秦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會那麼巧,風聲公司才剛要籌備拍攝我來自二零一八,那邊鷹士公司就立馬跳出來說也要拍攝未來題材片子的。
「抱歉秦深,我剛剛有點太情緒化了。不過鷹士公司那邊對我們的底到底了解幾成,劇本誰泄露出去的查到了嗎?」
秦深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劇本泄露出去,給自己找不痛快。那麼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了那幾個主創人員。兩個主演和一個戲份很重的配角。
好在她當初警惕,沒有把劇本拿出來給他們看,只是給了他們大概的劇情梗概和人設,讓他們找感覺。
不然今天泄露出去的可能就不僅是一個故事梗概了。
「問題在梁歡歡身上,她說她想演女一號,但在風聲公司只要有唐清漣在,就永遠沒有她的出頭之日,而鷹士公司則答應讓她演新戲的女一號。你說她是天真還是傻地可憐」,秦深語氣裡帶著嘲諷。
「梁歡歡現在人呢!」
「警察署,我跟那邊交代過了,不蹲滿三五八年不用想要出來。」
徐小冬點點頭,這事確實要殺雞儆猴,真正震懾到下面那些人,不然以後誰都來這麼一出,大家都別玩了,直接關門大吉好了。
「鷹士公司不是想截我們的胡?讓他拍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拍出什麼四不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