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小黃歌耶
第二十二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落進室內。
地板上擱下一道半透明的彩虹。
「同志們, 快起床啦！」
「嚴老師的馬原課不能遲到, 你們抓緊時間啊。」
早就洗漱完畢的黎渺渺塗完口紅，背起昨晚收拾好的書包，正準備往外走。
今天有早課，教課的嚴老師人如其名, 死摳出勤, 遲到一次扣總評成績兩分。
床上躺屍的三個人聞聲嗖地一下驚醒，隨後嚷嚷道：「哎呀，糟了糟了！」
「渺渺, 你幫我買個早飯唄。錢我去學校之後轉給你。」
蘇晴和蘇雨果然是雙胞胎，連請求都說到一塊去了。
黎渺渺笑著答應，抬頭看見蘇漾從床簾里探出頭，一臉真誠地看著她。
「兩個肉包子，一杯豆漿是吧，我知道了。」黎渺渺心照不宣地回答。
笑容以最快的速度在蘇漾的臉上綻開。
她笑著笑著打了個哈欠，麻溜從床上下來。
「謝謝你了啊，渺渺。」
「辛苦了。」
周五早課的慣例, 黎渺渺深諳套路。
作為交換，下午圖書館佔座的事情，就交給她們了。
說起來也不怪她們。
《偶像男孩養成記》這節目每周四晚10點更新，正片中間廣告還賊多。
這三個姑娘守著看完直播, 免不了熬夜。
黎渺渺睡眠不錯, 睡著了不會被輕易吵醒。
所以一到周五早上, 她們寢室便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黎渺渺買好三人份的早飯去教室, 這時候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
她把早飯放在室友們桌上，接著坐回了原位。
嚴老師的課，座位都是排好的，一個蘿蔔一個坑，誰遲到或曠課，一目了然。
老師也知道大一的孩子們性子說野不野，但說緊張也談不上。
他每次都是故意踩點進教室，減輕了同學們的一些壓力。
這會兒，教室里坐了三分之二的人。
黎渺渺前邊幾排的人捧著手機聊得熱火朝天。
「昨天的節目太精彩了！」
「程予陽終於擺脫了第四名，前進了一位！」
「蒼天不負有心人啊！我又重新相信命運了！」
同學聊的聲音不小，黎渺渺想不聽見都難。
又是程予陽啊。
黎渺渺在心裡嘆了口氣。
怎麼最近老是聽見他的名字呀？
有些人啊，真的是避都避不掉。
前面的討論仍然在繼續著。
「你們是不是傻啊！」
「你們沒發現昨天節目里少了一個人么？」
「上期節目位列第三名的李靖不在。」
「李靖？好像有這麼一個人額。」
「那這麼說，程予陽的第三名是撿便宜。」
「虧得我那麼努力幫他拉票，連我的高中班主任都被我荼毒了。」
「唉，真的是萬年扶不上去的老四啊！」
黎渺渺：「……」
「誒，你們說，李靖走了的話，還差一個人怎麼辦呀？」
黎渺渺雖然沒怎麼看節目，但被幾個室友耳濡目染之下，霎時清楚她們說的什麼意思。
《偶像男孩養成記》最終是要選出幾位最優秀的偶像出道的。
正如節目名字所說，它們走的是養成系的路線。
所以在過程當中，節目組會給偶像男孩們許多任務。
最近的任務形式是鍛煉合作能力。
大家以組隊的方式出現。
組隊人數都是固定好了的。
現在李靖走了的話，勢必會破壞規則。
那麼主辦方應該會再找一個人過來。
以黎渺渺對這類節目套路的了解，下期肯定有一個空降兵。
而且這個空降兵，還自帶噱頭，一點也不平淡的那種。
果不其然。等到馬原課結束的時候，微博熱搜上已經出現了替補人員要入賽的消息。
黎渺渺的三個室友聚在一塊兒，特好奇下周空降的人會是誰。
「蘇漾，你希望那人是什麼樣的隊友啊？」
蘇晴拿素描本子擋住臉，掩耳盜鈴。
蘇漾叼著根蘋果味棒棒糖，很愜意地回答：「最好是倒霉蛋。」
「運氣特別差的那種。」
「其實他什麼樣子都跟我沒關係。」
「我只給陽陽投票。」
蘇晴：「……」
蘇雨：「……」
黎渺渺：「……」
.
城市某處，走在校園裡的齊曜被人攔下來。
他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名片時，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對方當即甩過臉去，飄逸柔順的長發在風中旋轉一個弧度。
「你真的是《偶像男孩養成記》節目組的？」
「我們節目正好有個位置空缺，你願意來嗎？」
對方把證件都拿了出來，遞給齊曜看。
「願意是願意。」齊曜努了努嘴，「不過——」
「不過什麼？」
齊曜看著對方手上的銘牌，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38號。」
「…………」
「這個小事情。我們回去幫你換掉。」
直到簽完合同，齊曜才敢問出口：「我是不是帶資進組的關係戶呀？」
負責人指了指齊曜腦袋，試探性地問：「你是指你頭上這坨西藍花么？」
「不好意思啊，帶不進去。」
「我們是正能量節目，綠頭髮影響不好。」
齊曜：「…………」
.
晚上從圖書館里回來以後，蘇晴興奮地向室友們分享好消息。
蘇晴之前加了個專門推送兼職消息的人。
今天，她在那人朋友圈看到了一則觀眾招募。
節目是《偶像男孩養成記》，地點就是京市。
人家明確要求是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好上鏡的。
「節目就在周末錄製，你們要去試試看嘛？」蘇晴問眾人。
蘇雨和蘇漾舉雙手贊成。
而黎渺渺則是淡淡地回：「我有事，就不去了。」
「哎，渺渺啊，你從實招來。」
「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談戀愛了？」
蘇漾八卦魂燃起來，正要湊到黎渺渺這邊問出個所以然來。
蘇晴把她拉開，沒好氣地說：「蘇漾，你又發什麼瘋？」
「咱們寢室四個單身狗，誰還不夠體諒誰呀。」
「戀愛這種事，不談也罷。」
「人間不值得。」
「渺渺，你說呢？」
黎渺渺愣在座位上沒吱聲，只是快速抬起頭，沖三個室友笑了笑。
少女心躁動的年紀，縱使她不想談戀愛，也免不了被身邊的人推著走。
黎渺渺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登上了企鵝。
【一夜被啪七次都不夠】在聊天記錄的最頂層。
黎渺渺點進去看了看，手動往上翻她給許嘉森發過的東西。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最後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幾下。
10月5號。
【朝朝暮暮】：分享歌曲《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11月5號。
【朝朝暮暮】：分享歌曲《那一夜你傷害了我》
12月5號。
【朝朝暮暮】：分享歌曲《親親我的寶貝》
1月5號。
【朝朝暮暮】：哼！你這個負心漢！永遠都不要回來！
2月5號。
【朝朝暮暮】：外國辣妹那麼多，你肯定已經把我忘掉了。
3月5號。
【朝朝暮暮】：今天聽到一首小黃歌，特別刺激。我分享給你。
4月5號。
【朝朝暮暮】：要是等到你二十歲還沒有女朋友，你就從了我。
…………
過去的一年多，每逢生理期，黎渺渺身體里的荷爾蒙像是被釋放了一樣。她不是容易做春夢，就是務必渴望一段戀愛。
然後，就把想說的話，全部發給了許嘉森這個棄掉的號。
黎渺渺內心崩潰。
這些鬼東西要是被許嘉森看見了。
她真的沒臉當老大了。
黎渺渺又想起周三的事情，她有些懷疑，許嘉森是不是看到了那些留言。
甚至十分聰明地猜到了她的毛病。
這麼想著，她給許嘉森發了個微信消息。
【朝朝暮暮】：小弟啊，那個企鵝號你當時為什麼棄掉呀？
許嘉森回復得還算快。
【嗚嗚哇哇】：賬號出了問題，老是丟消息，而且容易閃退。
【朝朝暮暮】：嗯。這號吧，棄了就棄了，你別難過。
【朝朝暮暮】：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黎渺渺還是有點擔心。
【朝朝暮暮】：之前的記錄，你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嗚嗚哇哇】:能看到一點，不多。
黎渺渺的心咯噔了一下。
【朝朝暮暮】:你看到什麼了？
她等了幾分鐘。
忽然收到一首歌曲分享。
【嗚嗚哇哇】：分享歌曲五月天《愛情萬歲》。
【嗚嗚哇哇】：老大，特殊嗜好不可怕。
【嗚嗚哇哇】：放心，我不告訴別人。
黎渺渺:……？？？
她有什麼特殊嗜好么？？？
黎渺渺懷揣著一顆窒息的心點開了許嘉森的歌曲分享。
她覺得歌應該蠻正常的吧，不要緊，於是沒插耳機。
剛開始還挺正常的。
進入副歌的時候，寢室里如火如荼的討論停了下來。
「神啊，我聽見了什麼？」
「哎呀媽呀真的窒息……」
「神特么穿過你的外衣和內衣……」
「還吻你吻你吻到天明，一夜七次都沒這麼屌的……」
「渺渺，你最近口味獨特呀~」
黎渺渺趕緊掐了歌。
她紅著臉翻歌詞，漸漸面如死灰。
【嗚嗚哇哇】: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符合老大你的口味。
黎渺渺:……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小黃歌專業戶啊！
自己裝的逼，跪著都要圓下去。
【朝朝暮暮】:還行，有實踐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