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時空旅行中
當時瞬一終於再次一腳踏入另一個世界的實驗室時, 屋子主人正好在半開放式的廚房裡煎雞蛋.
「你這次比預計來晚了好幾天……去哪裡玩了嗎。」灰原哀一手握著平底鍋把柄,一邊回頭看了她一眼, 確認這隻小白鼠沒有缺胳膊斷腿後方才滿意地繼續煎荷包蛋。
「哎, 說什麼玩不玩的, 我這次差點就沒命了!」時瞬一跟她抱怨著這次的事情, 由於這件事要對她周圍的人保密, 唯一知情的同齡人又只有爆豪勝己那個凶得要命的熊孩子……她根本沒地方跟人吹噓自己的勇敢機智和大倒苦水。
嘴巴上述說著這次的倒霉事件, 時瞬一走到柜子旁邊打開櫃門, 從裡面熟門熟路地找到屬於自己的杯子開始倒水喝。
時瞬一很擅長說廢話和讓人不明所以的話語, 因此她講故事水平也不錯,小哀很快就從她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想象出當時那所工廠里發生的種種驚險畫面。
「原來如此,超能力者的世界還真是精彩啊。」
時瞬一看著這個神情平淡的茶發女孩, 忽然心中有了個蠢蠢欲動的念頭:「那麼小哀,你要不要嘗試穿過我的那扇門,去我那個世界看看?」
這種話對於一個科學家來說真是充滿了誘惑力, 但是灰原哀那略微心動的表情僅僅掙扎了幾秒鐘, 很快又回歸到如老人家一般的平靜色彩。
「不了。」她拒絕道,「在沒有研究透你身上的秘密和那扇門之前,我可不敢隨便把自己當成試驗品穿過去。」
她還要幫工藤研究解藥呢, 萬一在去異世界觀光的路上出事怎麼辦。
時瞬一訕訕地笑了,畢竟她自己則是非常貿然地穿了過來。事後想想, 好像確實很魯莽……
「你吃過早餐沒有?」
「沒有, 嘻嘻嘻。」小吃貨說著說著就傻乎乎地笑起來, 然後眼巴巴地看著灰原, 一臉【你懂的】的表情。
灰原哀覺得這傢伙有點好笑,但也很可愛,於是她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語溫柔地回答道:「那一起來吃點吧。」
「好耶!就等著小哀你這句話啦!」
小哀:……
直到她們兩人圍著飯桌坐下時,時瞬一才注意到這所別墅里空空蕩蕩。
「阿笠博士和柯南呢?今天你們這邊不是周末嗎,怎麼沒看到他倆?」
「哦,他們和少年偵探團去森林露營了。」小哀懶洋洋地拿起藍莓果醬開始往烤得兩面金黃的吐司上抹,專用的塗抹果醬銀刀在藍紫色的醬汁中顯得非常冷冽,「本來想等你的,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玩。誰知道你前幾天都沒來,要是再等下去到雨季來的時候就不方便了,所以他們昨晚就出門了。」
「誒……露營嗎,我這輩子還沒在外面露營過呢。」時瞬一往杯子里的冰牛奶瘋狂加白砂糖,有些羨慕地說道。
由於來了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時瞬一也知道所謂的「少年偵探團」其實不過是另外幾個小學生,只是因為喜歡推理探險和崇拜柯南本人才組織起來的熊孩子搞事團,團長(保姆)當然就是柯南同學。
小哀看著她不停地往裡面加糖,感覺自己都有點牙軟,不由得勸道:「小一你少加點糖吧,吃太多甜的對身體不好。」
「哈?怎麼可能,甜食怎麼會對人的身體不好,甜食對我來說就是包治百病的靈藥啊!」
時瞬一滿臉正經地反駁,一身正氣地讓人想要忍不住把桌子上那罐砂糖全部灌進她腦子裡。
灰原哀無奈地眨眨眼,也許超能力者還真的需要白糖作為能量也說不定呢?
在捧起超甜的冰牛奶大喝了幾口后,時某人那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圓臉上頓時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是那種不自覺地微笑。
「對了,小哀你怎麼沒跟著博士他們一起去玩?」
「我的實驗到了重要的緊要關頭,走不開身,只能用生病當借口推脫了。」
在吃完早餐后,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鑽進了地下室,並不是幹什麼羞羞的見不得光的事情,而是各自搞各自的實驗。正如灰原先前說的那樣,她的實驗進入了關鍵時刻,自然沒什麼閑暇時間去玩。至於時瞬一嘛,她先前好不容易煉出的一把小刀因為砍鐵鏈直接砍斷了,因此她除了要煉出新的替代品,也要開始為自己將來的長期武器謀划。
據時瞬一所知,煉金武器這種玩意兒的製造方法有很多,而最強的那種——把金屬「殺死」再「復活」這種騷操作的難度太高,學不來學不來,一般人玩不動,所以凡人們開發出了別的製造方法,比如工業化的,魔法的,玄學的,神神鬼鬼的都有,喜歡哪種用哪種。
有些古代兵器存放久了,也能成為不弱於強大煉金武器的存在,比如先前為她展示過刀斬櫻花的那位老者,手持的就是日本歷史上著名的斬鬼刀鬼丸國綱。按道理這種應該進東京博物館的古董平時小心呵護都來不及,怎麼能拿來殺人殺鬼呢?偏偏它還真的鋒利堅固更甚當年。
而日本傳聞中的「天下五劍」之一的大典太光世,據說能夠鎮守惡鬼,靈力強到夜裡會嗡嗡叫,所以古時候被人用傳說有封印效果的紅繩綁起來藏在倉庫里才稍微消停了點。
而許多御神刀也有可能會誕生出有不一樣的特性,它們雖然鍛造出來的時候還是普通的刀劍,如果在神社裡被人供奉久了,受了太多香火願力之類的東西,就有一定的幾率產生特性變異。對於篤信八百萬諸神的日本神道教人士來說,沒什麼事情是供奉一把刀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就多供奉一把。
以上種種方法都只是羅列參考,想要獨立完成一把令人滿意的、能長期使用的煉金武器對如今的時瞬一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別的不說,就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揮個鎚子都可能會砸傷自己進醫院。
所以她的當前任務是……訓練。
所謂的煉金實驗室搖身一變成了健身房,時瞬一給自己制定了周密的健身計劃和飲食食譜,這一點哪怕回到了本世界她都嚴格地遵循著。不過考慮到自己今年也才六歲的程度,揠苗助長不利於長遠發展,所以並沒有變成大家想象中那樣的鍛煉狂魔或者全身都是肌肉的樣子。
不過關於煉金武器的規劃,她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
……
三個月後,在夏季的某個小尾巴夜晚,時瞬一驚奇地發現那塊能讓自己跑到不同世界的懷錶有了新變化——當初始終沒有動的那根黑色指針,變得可以撥動了!
於是這個傢伙在猶豫了好幾天後,終於鼓起勇氣做好全身防護,帶起食物和水等物資,跳進了那個新產生的、未知的世界。
結果……
新世界的確是新世界。
可怎麼說呢?感覺跟自己想象中波瀾壯闊的世界有些出入。
此刻時瞬一躺在柔軟的草坪上,手臂枕在腦後,眺望著不遠處的星辰。沒錯,請注意這個修飾詞,「不遠處」!
她此時距離最近的那顆星星大概只有三米遠的距離!
「這個世界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她喃喃自語。
一個輕柔又好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微風,又像是冬日裡的陽光。
「小時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時瞬一翻了個身,拍拍身下的草坪,「說起來曼蒂,你不會寂寞嗎?」
「寂寞?」那個聲音詫異道,「什麼是寂寞?」
人類沉默了一下,也是,寂寞這個名詞通常是無法隨便讓非人類生命感受到的。
因為跟她交流的並不是什麼外星人,而是……這顆星球的意識。
其實所謂的星球,在時瞬一看來還沒有一棟別墅大,再加上不同星辰之間不同的引力,只要她想,隨時能一個助跑然後跳到另外一顆星球上。不過考慮到初來乍到,時瞬一併沒有急著離開此地,反而在對比了兩個世界時間流速的比例后,驚奇地發現大概在1:30左右,也就是說,她在主世界度過一天,這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時間流速對比不同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問題,用得好的話,也許能做很多事情。
因此時瞬一決心要跟這顆星球搞好關係,她本來可以叫這個星球意識為「阿賴耶識」,也可以給對方隨便取個名字。但是小姑娘還是認認真真地給人家擺出了十幾個充滿各國特色的女生名字,於是這顆星球從中選擇了最喜歡的一個作為自己的名字。
從這天起,這顆布滿柔軟草坪和乾淨湖泊的小星球就叫做「曼蒂」了。
曼蒂很高興,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與旁邊的,甚至更遠的其他星球的不同之處。
「小時,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曼蒂柔柔弱弱地說,「我就和旁邊那顆灰黃色的星球,還有不遠處的那對雙胞胎星球變得不一樣了。」
「我看看……」
時瞬一抬頭看了夜空老半天,總算髮現那顆灰不溜秋的灰黃色星球,以及更遠處、挨著宛若雙胞胎兄弟那般親密的兩顆連體星球。
說真的,對比起來,她還是覺得曼蒂這個柔弱無害的星球要可愛一點。可惜它的星球體積太小了,真要建設個什麼科研基地的話還是有點不夠位置,最多就是一個度假別墅罷了。
不過這個世界總給她一種柔軟的奇異感——無論是跳一跳就能去其他星球上旅行,還是能夠自如地與一顆星球對話聊天,時瞬一都覺得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熟悉……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曼蒂並不知道躺在自己身上(草坪)的小姑娘在想些什麼,她只是興奮地向著自己的朋友述說道:「小時,下次我能帶你去看玫瑰嗎?」
「什……玫瑰?」
這種奇怪的世界居然還有玫瑰!
時瞬一覺得很神奇。
「對呀,不過我跟她不一樣,她是被人養在那裡的,而我——是自由自在地漂浮著,想去哪裡就能夠去哪裡的一顆星球!」
曼蒂自豪地說,她的這份喜悅就跟一個單純五六歲小女孩的快樂沒什麼差異。
「等等,你說那朵玫瑰是被人養在那裡的?」時瞬一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那種既視感越來越強烈了,「是誰在養它?」
「不是『它』,是『她』。」曼蒂糾正人類朋友的錯誤說法,旋即很稀鬆尋常地開口了。
「當然是小王子啦,也只有他才會那麼耐心地照顧那朵驕傲又難與人相處的玫瑰花。」
時瞬一:小、小王子?!
是我知道的那個小王子嗎?我到底是來了怎樣一個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