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愛裏哪裏有輸贏
……
鄭若楠的心因他的話狠狠一顫，從他身邊坐起來，泛紅的眼睛深深地看著他蒼白的唇，纖長的柔荑撫上他英俊的臉，仰起頭吻上他的唇。
這一回，她沒再輕易離開，在他的唇上逗留了很久，纏綿悱惻。
心在悸動著。
他的唇炙熱得葉害，目光瞬間變得幽深，一手環在她腰間緊緊地摟住，反客為主，將這個吻加深，舌靈巧地打開她的唇，在她口腔裏翻攪吮弄，一點一點舔~舐著她的一切味道……
為了這個吻，他花了多大的代價……他不會再失去她了，也不敢再失去。
葉梓凡一句話都沒有再說，一點一點往後退，眼底沒有一絲懼意。
一點一點倒退……
風吹得很大，他的衣角翻飛，發出很響的聲音，仿佛隨時會掉下去一樣。
鄭若楠服輸了，挪動著腳跳下邊緣，雙腳踩在天台上，雙腿疲軟地彎下來，癱坐在地上，雙眼驚恐地望著他，眼淚迷了視線。
她又輸了。
在葉梓凡的麵前，她從來沒有贏過……他能狠到對自己都不在乎，可她在乎。
“砰——”
葉梓凡長腿一跨，輕輕鬆鬆地從邊緣跳了下來，大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深沉。
鄭若楠哭得無聲，嘴裏盡是眼淚鹹澀的味道。
他為什麽不幹脆恨她恨到底，他為什麽不幹脆對她絕情絕到底……為什麽還要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還要說這麽多讓她無力承受的話……
她配不起他這樣的瘋狂……
她更不配他以死相陪……
葉梓凡蹲到她麵前，扯了扯領帶，讓呼吸順暢一些，完美底子的五官，一雙黑眸深深地注視著她，驀地伸長手將她從地上撈起抱進懷裏，緊緊地抱住。
……
鄭若楠的身體震了下，已經沒有力氣的身體任由他抱住，他懷裏的炙熱傳遞到她身上，她的頭被他按在他的胸膛，她能清晰地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鄭若楠被他緊緊擁住，真實的溫度讓葉梓凡倒吸一口氣。
她今天要是真跳下去，他也不用活了……
他是真的被她嚇到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走絕路的女生，小時候家道中落，長大被爸爸利用……她都挺了過來，沒有想過死，那樣的逆境她都可以生存下去。
可剛剛她卻……
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她身上的絕望和灰心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生存的信念。
他怕她死，他怕她跳下去，像他的母親一樣，在他麵前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他攔都攔不住，抓到的隻有虛無的空氣……
幸好，鄭若楠不是他母親。
她還在乎他……在乎他的生死。
“為什麽你每次都要用自己來逼我妥協？！”鄭若楠靠在他胸膛上聲音撕啞地問道。
上一次也是這樣，為了不讓她走，他可以朝自己開槍……如果那次她走了，現在的結局是不是又會改寫？
這一次又是這樣，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逼迫她，逼迫她活著……
無論怎麽樣，她都被他輕易地掌控著，無力反抗。
“我沒有逼你。”葉梓凡嗓音低沉而磁性，單膝跪在地上深深地擁抱住她有些微冷的身體，“你要是還想跳下去，我不攔著，但我保證自己會比你先死。”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這是他給自己的保證……
他花盡力氣隻是要她活下去，如果她拒絕生存，他不會再承受一次母親在他眼前跳下的瞬間，他會比她更快結束自己的生命……
……
你要是還想跳下去，我不攔著，但我保證自己會比你先死……
專屬於葉梓凡的霸道、蠻橫、張狂、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就連她的生命，都要被他一手掌控著，沒有生或死的自由，她的心任由他的擺布，沒有自我……
到這一步，她不知道還該怎樣走下去。
葉梓凡緊緊地把她護在懷中，替她擋去天台上的大風，鄭若楠靠在他的懷裏，一雙眼空洞地望著天空……
葉梓凡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一步步走下天台。
他心髒強有力的心跳像一支強效的鎮定劑一樣，讓鄭若楠安靜，讓一切都慢慢歸於平靜。
葉梓凡將她抱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周圍充斥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葉梓凡在她麵前蹲下來，黑眸緊盯著她，想說什麽，最後沒有說出口，低沉地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葉梓凡在她麵前站起來轉身離開。
鄭若楠條件反射地伸手想去抓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幹淨整齊，鄭若楠的手一下子落了下來。
她配不上他。
她沒有資格再一次去要幸福，她要不起，也擁有不起。
眼眶裏的暖流淌下，鄭若楠伸手抹去，臉上依然蒼白，未來是怎樣，她想不到，眼前又會怎樣，她也不明白……
葉梓凡明明在她身邊，她卻已經感覺不到他是屬於她的男人……
她像是站在了一塊空白的地方，周圍全是白色，空空蕩蕩的。
……
葉梓凡站在飲水機前，水漫延過他的指尖他才發覺水已經滿了。
從飲水機旁走過去，隻見鄭若楠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目光沒有焦距地盯著地上，額頭上還有傷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而卑微……
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麽能放心離開。
如果他一個轉身，她就尋短見做了傻事……他還有什麽走的必要，不如陪著一起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
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鄭若楠視線恍惚地看著那雙修長的雙腿，沒有抬起眼，葉梓凡已經再一次在她麵前蹲下身來，手上端著一杯水。
“謝謝。”
鄭若楠張了張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微燙的水滾進喉嚨裏，溫暖了胃。
“鄭若楠，你的命不能死在自殺上！”葉梓凡盯著她哭紅的眼睛說道，每個字都從唇齒間逼出來的一樣，很用力，眸子認真而充滿霸道。
也許是她和葉梓凡都有過相同的經曆，所以都對自殺這種消極的方式都充滿了不滿和憤恨。
她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像媽媽一樣爬上高樓，如果不是葉梓凡，她現在……已經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鄭若楠端著手中的杯子，手指慢慢握緊，看著葉梓凡的黑眸，眼眶再次泛紅，“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我了。”
在學校前的馬路上，他告訴她當年的真相，毫不猶豫開車離去的畫麵……
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在他麵前，她已經無地自容，已經沒有勇氣站在他麵前，沒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愛情。
“我不見你你就活不下去了？！”葉梓凡的語氣透著一股濃濃的不悅，目光有些陰鷙，“鄭若楠，沒有我，你一樣可以活下去！”
沒有他，她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