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陷入深淵
眼眶瞬間酸澀。
每一次見到蘇生，她的心都會跟著疼，疼得厲害。
鄭若楠攥緊了挎包，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語氣淡淡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鄭若楠便往外走去。
她真得不該來的，為什麽心血來潮會想來這裏。
她怎麽可以把這裏當成自己的避風港。
這裏不是她的DreamHouse……從來都不是。
“我對你來說，真的是無謂的人嗎？”刻意壓低卻帶些偏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截住了她要離開的腳步。
鄭若楠僵在原地。
無謂的人？
如果蘇生對她都是無謂的人，那她生命中，還剩下多少人是重要的？
眼淚差點掉下來，鄭若楠拚命地眨了眨眼睛，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她知道那樣的話很傷他……
她也知道自從重逢以來，她的話都很傷他……
她用最傷的話……傷害著她最不想傷害的男人。
“楠楠……”
低喃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緊接著，她便被他從身後抱住。
沒有摟緊，蘇生隻是虛摟著她的肩膀，像是從喉嚨裏艱難擠出來的聲音，溫柔的聲線帶著痛楚，“我不怪你。楠楠……你還能來這裏，我很開心。”
淚水一下子湧出眼眶。
他還是一貫的溫柔，溫柔得好像沒有任何攻擊性。
可她還記得他被葉梓凡揍得臉上瘀青的樣子，站在車前那樣狼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蘇生，放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手微顫地拉開他溫暖的手。
他本來就沒有抱緊，這麽一拉，那一股溫暖和薄荷清香便離她遠去了。
遠得就好像……她從來沒碰到過一樣。
看著自己被她拉開的手，蘇生的唇邊浮起一抹苦笑，有些自嘲地道，“我沒資格，是嗎？楠楠。”
他對她的意義已經不剩下什麽了……
就像他和葉梓凡在打架時，她選擇保護的也不是他。
十多年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比不起一段不到一個月的感情……
這九年不見的空白他似乎怎麽填補都填補不上。
“……”鄭若楠沒有回答，抬手擦了擦眼淚。
沒資格的不止是他蘇生，他們兩人都沒有資格站在這幢別墅擁抱……
別墅前的白色長椅上，兩人沉默地坐著，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靜靜地坐著。
遠處的海鳥在長鳴，跟著海浪一起混合著一曲樂章。
“你的腳好了嗎？”很久，蘇生開口問道。
“嗯。”鄭若楠點著頭，轉眸看向他溫和的臉，已經沒有之前的瘀青，眉目溫和，看樣子也沒事了……
“楠楠。”
“嗯？”
“葉梓凡……”蘇生坐在長椅上，雙手交叉著擱在膝上，背微微彎著，遲疑了下才道，“你很愛他？”
……
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要怎麽回答。
她真得不想再撒謊騙蘇生，她的人生已經充斥著太多謊言，她不想在麵對蘇生的時候，說出口的……依舊是謊言。
沒等她開口，蘇生又道，“我讓人打聽過，葉梓凡是個私生活很混亂的男人，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
她第一次遇見葉梓凡，他就在和玉女明星官娜娜玩車震。
她當然清楚……再清楚不過……
鄭若楠低著頭沉默。
“楠楠，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蘇生凝視著她的側臉認真地說道。
葉梓凡配不上她。
她又配得上誰呢？
“那什麽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鄭若楠下意識地苦笑反問，抬眸的一瞬，隻見蘇生的眼裏掠過歉疚感，明白他又在為兩個訂過娃娃親的事而內疚，忙笑著把這個話題圓過去，“你每天都會過來麽？”
如果他每天都過來的話，那這白色別墅，她以後就不能再來了。
“不會每天都來。”蘇生指指停在別墅前的車，“我又看到幾條裙子，就買了回來，很適合你，要不要去看看？”
鄭若楠愕然地看著他。
蘇生被她這樣注視著，臉上掠過一抹尷尬，“我已經習慣了。我忘記你的喜好已經不同了。”
習慣看到公主裙便買回來，看到適合鄭若楠的一件不落地買回來……
像是上了癮一樣，戒不掉。
他也不想戒。
也許隻有把這幢別墅裏布置得全是屬於楠楠的氣息，他才能感覺兩人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親密。
“蘇生……”
鄭若楠念著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不值得他這麽用心。
他還有自己幸福的生活，為什麽把時間浪費在買些沒用的東西上。
一輛嫩黃的敞篷跑車從沙灘另一端駛來，駕駛座上的年輕女人一頭巧克力色的大波浪卷長發，漂亮動人的臉龐，耳朵上戴著閃耀的鑽石耳環。
是梁暖暖。
跑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
鄭若楠咬了咬唇，從長椅上站起來，望著不遠的梁暖暖。
蘇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眼裏劃過一抹驚訝，緊跟著站了起來。
梁暖暖推開車門，一雙八公分左右的高跟鞋首先踩下，V領的豔紅色長裙讓她整個人的身材顯得更加完美，更加貴氣、嫵媚、優雅逼人。
摘下鼻梁上的黑框墨鏡，梁暖暖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如月一般彎了起來，笑得一臉燦爛地朝他們走過來。
“暖暖？”蘇生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麽會來？”
“你剛剛落了手表在我那裏，我想你應該會來這邊，所以就幫你送過來了。”梁暖暖笑著走向前勾住蘇生的手臂，霸主權意味十足，眸帶著殺氣的冷意掃過鄭若楠。
蘇生被梁暖暖挽住胳膊，眼神一滯，看向鄭若楠的眼神裏多了些尷尬，卻也沒鬆開梁暖暖。
鄭若楠沉默地沒有作聲。
要用什麽借口離開呢？
梁暖暖拿出手表替蘇生戴上，漂亮的臉上維持著笑容，故作疑惑地看向鄭若楠問道，“這位小姐是？”
……
鄭若楠對梁暖暖有些佩服了，這樣的戲演起來渾然天成。
她要是去做演員，一定很出色。
鄭若楠也沒戳破她，既然她要裝兩人從未相識那就不相識罷，無所謂。
“是楠楠。”蘇生微微笑了下，跟鄭若楠介紹道，“暖暖，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