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第22章
綵排預演非常順利。
艾彤和杜忻芷打了個招呼走出大禮堂,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樹影在路燈下隱隱綽綽, 有些漂亮。
艾彤玩心大起，掏出手機來對著影子比了個姿勢出來, 想要就著樹影拍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影子可以把人拉的修長, 比劃出來的手勢在影子下也顯得分外有趣，她想起小時候停電了, 最喜歡在蠟燭光下面比照各種小蝴蝶, 小松鼠的動物出來, 手還未動, 旁邊突然又添了個人影。
嚇的艾彤往旁邊躲了幾步。
好半晌才慫慫的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啊？」
艾彤的聲音又軟又糯, 可臉上卻是烈焰紅唇搭配著艷光四射的舞裙, 和方才站在台上的模樣完全不同。
聶炎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趕緊恢復過來, 「你剛剛一個人又蹦又跳再做什麼呢？」
又蹦又跳？
他不會瞎了吧！
「我剛才在拍照！」艾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都這個點了, 你怎麼還在學校閑逛呢？」
聶炎順手把艾彤手上拿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接了過來，剛才她看著這麼多東西在那裡動來動去聶炎就覺得礙眼, 不會先放下來嗎？
「現在可以再拍了！」
艾彤：「……」
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當時看聶炎的戲份的時候自己總是飛快的跳過去, 因為她根本無法理解他的腦迴路啊！
艾彤不想拍了，大步的走到前面去, 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通聶炎說。
聶炎手上提著艾彤的東西, 看著她提著舞裙的下擺, 小步的走著，竟然鬼使神差的覺得有些可愛。
他拿出手機，對著艾彤的背影拍了一張。
才快速追上去。
***
艾彤到家之後，周女士正坐在客廳裡面追劇，不知是什麼纏綿悱惻的偶像劇，看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艾彤幫老媽修了個蘋果，又從抽屜里新拿了包紙巾過去，看著電視裡面女主角正要過馬路和對面的男主角擁抱。
艾彤道：「她肯定會被車撞。」
電視里，迎面駛來一輛小轎車，而女主角心繫馬路對面的男主，連目光都不曾留下一個，飛奔而去，男主看見女主跑過來，正想要張開雙臂迎接她，又看見開來的汽車，大叫一聲女主的名字！
——然後他站在原地沒動！
艾彤：「……」
周女士：「……」
還哭個屁！以為圓滿結局He的，來這麼一招，周女士不滿的瞪了艾彤一眼，「看個劇你就別給我劇透了！」
艾彤好無辜！可在老媽的積壓之下，不敢反駁，只能軟軟的問一句，「媽媽，您還記得咱們家沒搬家之前，隔壁的鄰居嗎？」
周女士用力的從艾彤捧著的抽紙里抽了幾張出來，將臉上的淚痕擦掉，回憶了一番，「你是說隔壁那家姓翟的？記得啊，小時候隔壁家還總是提議要和咱們結兒女親家呢！」
艾彤瞪圓了眼睛。
周女士又道，「不過我覺得他家那小子太會逗女孩子開心了，哄得你恨不得每天跟在他屁股後頭，咱閨女，得一群男生跟在你屁股後頭才對啊，我就沒理！」
艾彤懸著的心放鬆了下去，可好好體會了一番周女士說的那句話，又覺得不太對，「您這思想……也太……」
非主流了！
「怎麼著，那小子來找你了？」周女士一臉好奇的看著艾彤。
艾彤猛擺頭。
可自己生的閨女哪有不懂的，周女士一眼就看出來艾彤心裡裝著事，神神秘秘的說了句，「現在女孩子啊，找男朋友，眼光得放高一點，這會哄人的呢，說不定心眼不好，這長的好看的呢，說不定心思不正，不過你可得記住了，那些又不會哄人又長的一般的，指不定心眼不好還心思不正。」
艾彤：「……」
這她媽眼中，這還有正經人嗎？
周女士又道，「所以呀，女孩子呢，就得自己放聰明一點，有自己的事業，不必完全的依靠男人，自己聰明了，自然也不會哄，知道了吧！」
「媽……我才17.」艾彤囧囧的回應道。
「我16歲就被你爸給哄了！」
得，感情這是是您老的血淚辛酸史啊！
「不過嘛，你爸爸雖然是會哄人，但長的不錯，你老媽也不算虧。」
溜了溜了。
艾彤跑房間里去了。
才開燈，就感覺陽台上有聲音。
艾彤沒搭理，明天就是文化節晚會了，她想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幾個重要的動作，又想著有幾天沒上課了，要不要把課本拿出來再多溫習一下。
又聽見了陽台上的聲音。
七樓……陽台上會有什麼啊，不會是來了個小動物吧！
艾彤帶著好奇心拉開小陽台的門，探出頭去，就看見聶炎站在他家的陽台上，不知道正對著她家丟什麼。
「怎麼了嗎？」
艾彤有些懵的走到陽台上，看見陽台的地板上好幾顆聶炎丟過來的糖，上面寫著英文，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
沒等聶炎說話，艾彤又鑽進了屋子裡。
那邊聶炎還在醞釀著，自己該如何開口，然後讓艾彤主動的邀請自己去參加明晚的文化節晚會，艾彤竟然又不見了。
跑這麼快，狼來了？
然後就看著艾彤抱著他的衣服出來了，「喏，你的衣服，早上忘記給你了。」
找聶炎借了兩次衣服，她就辛苦做了兩次洗衣妹，手都搓紅了，生怕給他衣服上留下什麼印子。
聶炎接過去，隨意的放在手邊，卻總覺得有一種似有似無的香味縈繞著他，不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還是艾彤的味道。
很香。
卻不是花粉那種刺鼻的香味。
艾彤又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裡扔糖玩？還扔到她家陽台上來？
聶炎撇嘴，醞釀了好半天沒醞釀出來，最後硬著頭皮說道，「你的英語試卷還在嗎？」
艾彤眼睛一亮，趕緊回房間給聶炎把英語試卷拿來，隔著兩家的陽台的欄杆，將試卷遞給了聶炎。
聶炎卻順手握住了艾彤的手，一翻轉，將手中的糖全塞在了她的掌心。
隨後看了她一眼，輕輕說道，「早點休息。」
艾彤回到房間才發覺自己心臟剛剛又跳好快！
果然無形撩人最為致命了！
天吶，他頭一次發現，聶炎絕對有當黑化反派的潛質的！
艾彤敞開掌心，看著手心裡放著的幾顆糖，放在桌子上數了數，算是聶炎扔過來的，一共有八顆，她拆開一刻放在嘴裡，奶香味十足，絲滑可口，非常好吃。
聶炎一手捏著艾彤遞給他的英語試卷，一手拿著艾彤遞給他的棒球服外套，躺在床上，有些懊悔。
怎麼就問不出口呢？
然後他蓋著自己的棒球服睡了。
***
周五一大早，明華中學喜氣洋洋的氛圍就已經出來了。
又是文化節，外加文化節結束之後立馬就迎來周末，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臉。
一路上有好幾個當時在啦啦隊的女孩子和艾彤打招呼。
艾彤笑眯眯的應了她們，轉角處就碰上了古奇奇和貝佳樺。
艾彤最近忙著跳舞，和她們走一塊的時間不多，她們兩人倒是顯得更加親密些了。
不過倒是不影響艾彤。
「早上好呀！」
「早上好！」古奇奇湊到艾彤身邊來，「彤彤你今天好漂亮呀！」
昨天的妝容嚇到艾彤了，雖然是舞台妝，可那化妝師彷彿自己的化妝品不要錢一般，在艾彤臉上一通亂抹，晚上回去的時候，周女士直呼妖怪來了。
於是今早，周女士親自操刀，給艾彤上了個美美的底妝，等上台之前添個口紅再稍微填補一下就可以了。
艾彤笑了笑，都說了說最近碰到的有趣的事情。
說到一半，貝佳樺對古奇奇使了個眼色，古奇奇才猶豫的問道，「彤彤，你最近和羅瑩的關係挺好的呀！」
艾彤點頭，「是呀，還可以。」
古奇奇有些猶豫，但還是怕艾彤被騙，「你有沒有聽說啊，羅瑩她室友都說她之前住寢室偷東西，被趕出去了才回家住宿的。」
艾彤臉一冷，聲音倒是平常，「你們聽誰說的啊？」
「就她們寢室的啊！」貝佳樺補充道。
「那有證據嗎？」艾彤繼續問。
「大家都這麼說！」
艾彤卻笑了，「那大家都說，艾彤好高傲啊，平時都不搭理人的，看她那副樣子，不知道清高什麼，你們認為呢？」
「當然不是！」古奇奇反駁道，說了才體會到艾彤的意思。
「這不是一回事兒……」
「這就是一回事！」艾彤這下聲音嚴肅了，「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沒有人親眼看見，全部都是以訛傳訛，那要是別人都在背地裡說咱們的壞話呢？一傳十十傳百，沒有親身接觸過，就認為是真的了？」
古奇奇和貝佳樺都沉默了。
「我覺得羅瑩是個非常聰明的女生，她唱歌也很棒，平時人也很細緻，你們是沒有和她接觸過，所以不太了解才會有偏見的，大家以後多接觸就沒事啦！」艾彤的語氣又溫柔起來。
古奇奇也察覺到自己錯了，她以前也被人誤會被人罵又矮又蠢，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是真蠢，聽艾彤這麼說忙點頭應好。
貝佳樺笑了笑，也算是應了艾彤的話。
***
齊雲樓在和聶炎道歉。
洛今提點了他一番之後，齊雲樓頓時覺得自己以前的行為是多麼的弱智，炎哥能忍受到這個時候實在是太給他面子了。
可是——這個道歉氛圍有點不太對。
「阿嚏！」聶炎已經當著齊雲樓的面打第十七個噴嚏了，齊雲樓一邊數著，一邊等著炎哥停下來。
聶炎看了他一眼。
齊雲樓趕緊把紙巾遞上去，「炎哥，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蠢事了，以後你說往東，我絕對不往西，你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我就是畫個太陽，也讓它從西邊升起來。」
聶炎白了齊雲樓一眼，「你是智障嗎……阿嚏！」
齊雲樓憋住笑，又把紙巾遞過去一張，「炎哥，這次就原諒我吧！」
「滾滾滾，看見就心煩！」
齊雲樓還沒走，聶炎又拉住，「等下，回來。」
齊雲樓馬上跑回來，再圍觀炎哥打第十九個噴嚏之後，聽炎哥說道，「把今晚文化節的門票搞兩張來！」
齊雲樓一臉震驚，「炎哥你不是說今晚出去喝酒的嗎？」
看見聶炎的眼神之後趕緊說，「好的好的，我馬上去弄！」
一邊走一邊還能聽見身後聶炎打噴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