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此為防盜章 孔希顏抱起它, 抵著它額頭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煙煙側頭在她虎口處舔了兩下，舌尖上倒掛刺痒痒的，孔希顏輕笑放開它。
她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完下了樓, 煙煙始終跟在她腳邊，下樓后咬著她褲腿站在它的小飯盤面前。
孔希顏：……
這貓成精了吧。
看著那雙希翼的眼神, 孔希顏沒轍, 昨晚也沒問遲晚照貓糧在哪, 現在要翻山倒櫃的找, 都沒有，孔希顏有些氣餒，她從茶几上拿起手機，視線瞄到茶几上正放著一張白紙。
便利貼大小。
她剛剛都沒注意到。
紙上寫道：別喂煙煙吃東西, 它需要減肥, 孔小姐可以帶它多做運動。
煙煙正蹭著她褲腿撒嬌，喵嗚喵嗚叫的人心軟軟的，孔希顏總算知道遲晚照為什麼要雇個人照顧它了。
想必是自己捨不得苛刻它！
這麼軟萌的小東西，就是光盯著她看，她都想摟在懷裡好好□□。
更別說那可憐兮兮的叫聲。
可是這減肥——她低頭和煙煙對視，有點難做啊。
煙煙上躥下跳都沒得到回應，最後不甘不願的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雪球，孔希顏心有不忍, 咬咬牙別過頭不看它。
她打開手機, 見到微信上好幾條信息, 有兩條是童悅發來的, 剩下幾條都是肖承。
童悅發來的是行程表，以及新助理的聯繫方式。
而肖承。
純粹沒話找話說。
昨晚上十點多他發了一條：孔姐，晚安。
今天早上又連發了兩條。
——孔姐，你看微博了嗎？你別在意，過兩天就沒了。
——孔姐，你想不想出來走走？
孔希顏想了會回復。
——抱歉，手機關靜音了，我還有點私事，就不出來了，你玩的愉快。
很快肖承就回復了：嗯，孔姐別想太多，明天見。
明天要拍定妝照，肖承也要去。
孔希顏回他：明天見。
話題到此結束，孔希顏指尖點在他發來的信息上。
微博？
微博上又出了什麼事？
她點開微博，看到熱門話題上有#魏焱回國了#，#明星也會幹這事#，#今天你八卦了嗎#，各種話題都在，獨獨沒有她，她向下翻，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實時上升熱點裡。
#被封殺的人疑似重新出道？參演【破繭】？#
#魏焱和舊愛重聚景煙#
她點開話題，見到不少粉絲抨擊。
——別來毀我【破繭】謝謝，才三年，當真把自己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呢，怎麼，準備好水軍洗白了嗎？
——現在罵孔希顏是小三還有人贊嗎！
——實名抵制小三，不要臉！害得我男神女神不在一起，就沖這個罵死你！
——水軍來！來一個撕一個，來兩個撕一雙！自己乾的破事還好意思重新出道？
——【破繭】不認這個人渣，謝謝。
——小三姐姐，你好意思嗎@孔希顏@孔希顏後援會@孔希顏官博@孔希顏貼吧。
沒有一個人回應。
孔希顏順著這些艾特號進去，被她遺棄的賬號里微博為零，早就清除乾淨了，倒是後援會還有幾十萬粉絲，官博的關注人數多一點。
這些都是熟面孔，曾經自己發一個微博出來，他們爭相搶前排，用各種笑話博點贊，點進去看，官博的最近一條是三年前，發的是：就當我愛錯了一個人。
她緘默片刻，放下手機。
煙煙已經在整個房子里轉悠過了，確定自己找不到貓糧才又回到孔希顏的腳邊。
咬著她的褲腿。
在遲晚照那裡百試百靈。
在孔希顏這裡，沒有絲毫用處。
它不甘心的用頭蹭著她腳踝，舔她腳背，孔希顏伸手撈起它，抵著它鼻子小聲念叨：「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吶。」
客廳里，同病相憐的一人一貓玩了會，孔希顏悄悄把它放到二樓的房間里。
中午了。
她昨晚上本就沒吃幾口菜，今早也沒起得來，現在小腹空空，她偷食一般很快下了碗麵條，頻頻看向樓上門口，見沒動靜，才開動。
沒吃兩口，就看見煙煙跳上了飯桌，坐在她面碗前，低頭啪嗒啪嗒喝湯。
孔希顏：……
減肥計劃之一節食——失敗。
飯後孔希顏想帶著煙煙去外面轉轉，奈何出了公寓門，煙煙就睡在地上，怎麼都不肯挪動半分，不管孔希顏怎麼威脅都沒用，她甚至是狠下心拉著扣住她的繩子。
煙煙宛如超大號的鹹魚躺在地上，被拖著走。
孔希顏氣急說了句：「你再這樣，明天中午就別吃了。」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地上睡得肚皮翻起的煙煙腰身一晃，從地上爬起來，慢慢悠悠走到孔希顏的身邊，穿過她，沿著花壇閑逛，還不時回頭看她。
似乎在催促她快走。
孔希顏：……
怎麼辦，她越來越覺得這隻貓是怪物變得！
她們沿著花壇逛了兩圈，孔希顏又帶著它去公園玩了會才回公寓，天氣不算熱，但這一來一回還是淌了不少汗，孔希顏抱著煙煙到浴室里洗澡，剛收拾完就接到了童悅電話。
電話那端童悅語氣乾脆：「看微博了嗎？」
孔希顏遲疑了會：「看了。」
童悅正在打字，噼里啪啦的鍵盤聲清脆，她說道：「別看別回應，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微博的事情我們正在處理。明天我讓小秋去接你來拍定妝照，你只要保持好心態就行。」
孔希顏聽著她快言快語，倏地問道：「童姐，你相信網上說的那些嗎？」
童悅打字的手頓了下，安靜兩秒，若無其事的回她：「我只相信你說的。」
「與其相信外人，我寧願相信我的藝人。」
孔希顏指尖握緊手機邊緣；「謝謝童姐。」
掛了電話，她半躺在沙發上，三年了，當初那件事過去都三年了，童悅還是第一個和她說，我只相信你說的。
她心頭情緒翻滾，抿唇側頭看向別處，剛洗完澡吹了毛的煙煙踩貓步走到她身邊，盤坐在她小腹上。
五分鐘后。
孔希顏抱起煙煙：「你是真的要減肥了。」
煙煙：「喵嗚……」
習慣真可怕。
想到明兒一早就要拍戲，孔希顏沒轍下床泡了杯牛奶，喝下后才重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很久后才稍稍有了睡意。
與之相隔一個太平洋的國外，遲晚照和家人正守在醫院門口，急診室的門遲遲沒有打開，站著的幾個人神色焦急，只有遲晚照，眸色里冷冷清清。
沒一會兒，急診紅燈熄滅，門被打開了。
從裡面推出來一張病床。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過去，病床上睡著年邁的老人，很瘦，滿臉皺褶，緊閉的眼睛，五官剛硬，護士推出來后，醫生跟在後面，和遲晚照的母親在說些關照的話。
遲一凡拍拍遲晚照的肩膀：「沒事了。」
遲萱也拉住她的手：「姐……」
遲晚照吸口氣：「我沒事。」
謝丹和醫生談好之後轉身來到他們三面前，對遲晚照說道：「小晚，醫生雖說暫時沒問題了，但是難保不會哪天又像這樣，依我看，你暫時要不還是呆在這裡，B市不是有周生嗎？」
遲萱也仰著頭：「是啊，姐你去了好幾年都沒回來，我都快想死你了。」
遲晚照看著她：「哪有那麼誇張，我不是過年都會回來嗎。爸既然沒事，那我住兩天就回去了。」
謝丹和遲一凡面面相覷，誰都知道遲晚照是什麼樣的脾氣，當初那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她現在不想呆在A國也情有可原。
她其實也恨過，只是那不能改變什麼，人都要死了，再多的恨不過是虛妄。
病房外站著四個人，都一言不發，遲萱最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口說道：「我先進去看看爸。」
遲一凡點頭：「去吧。」
遲萱挽著謝丹進病房了，門外遲一凡和遲晚照相對站著，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很尷尬。
還是遲一凡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問道：「在B市怎麼樣？還習慣嗎？」
遲晚照嗯聲：「挺好的。」
遲一凡：「好就行，我知道你心裡怨恨爸爸，誰不恨呢，你以為媽媽不恨？還是我不恨？但是小晚，爸爸撫養我們這麼多年，也不是假的，他是犯了錯，傷害了很多人，但他也給予我們很多，他老了，無非就是希望你能原諒他。」
遲晚照側目看他：「原諒？」
「他希望的不是我們的原諒，而是其他人的原諒。」
遲一凡嘆氣：「小晚，你怎麼還這麼固執，爸這幾年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想得到你的原諒嗎？」
「人都會犯錯的，你和我也會。」
遲晚照面敷寒霜：「好了，我不想聽。」
「哥，他想得到我的原諒，然後把那人接回來和我們共處？皆大歡喜？抱歉，我做不到。」
遲一凡擰眉：「你怎麼就這麼倔呢，難道真的要爸爸遺憾的去？」
遲晚照側顏繃緊，眉梢處藏著鋒利，目光蟄人，她搖頭：「要說遺憾，也是他自己造成的，還有，我不是你們，我沒有那麼大度，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是想讓他安心的去，對不起，你們不應該叫我回來。」
遲晚照說完話就從醫院提步離開，遲一凡在她身後喊道：「小晚！小晚！」
長廊上疾步離開的人轉了個彎，身形消失不見。
遲一凡無奈搖頭，隨後走進病房裡。
重症監護室有兩間，他們在外面一間病房，裡面是觀察室，遲一凡剛進去，謝丹看他身後沒人問道：「小晚走了？」
遲一凡點點頭。
遲萱垮下肩膀，問謝丹：「媽，姐是不是又要回B市了？」
謝丹拍拍她手背：「不會，她說會在家裡住兩天。」
遲萱這才有點開心，遲一凡透過窗戶看裡面躺在床上的男人，神色複雜。
三年前，向來好好先生的遲焯突然把他們召集在一起，說有個消息想要公布，原來他這麼多年一直有個秘密情人，前不久秘密情人去世，留下了一個孩子。
他想把那個孩子接過來撫養。
這個消息就像是炸，彈，瞬間就將遲家炸的粉身碎骨，原來在他們眼裡愛家愛妻子愛孩子的人居然是這種人，可怕的他居然還想把小三的孩子帶回遲家？
這件事讓遲家遭受重大打擊，謝丹抱病在床半年，遲晚照和遲萱對遲焯拒不相見，比陌生人還要生疏。
尤其是遲晚照，她和遲焯的關係最好，亦父亦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差點暈過去，不敢置信的和遲焯說他要是敢把那個孩子領回來，她就離開遲家。
就是這樣 ，遲焯才一直沒有把那個孩子領回來。
後來他一直想和遲晚照好好聊聊，哪料到遲晚照直接去了B市，這一去，他病倒了，幾次病危都沒見到她。
他是信了那句話，小晚的脾氣他太清楚了，和他很像，都很倔。
若非如此，他早就陽奉陰違把那個孩子帶回遲家了。
就是怕，小晚會離開遲家。
縱使這樣，他也將自己的股份分了五分之一給那個孩子。
遲一凡知道遲晚照解不開這個心結，在她心目中高大的父親形象頃刻被瓦解，甚至是最不堪的一面。
但是……
誰又能說的上對錯呢。
睡在病床上的人依舊沒有清醒，謝丹疲憊的抱住雙臂，遲萱攬住她：「媽，我送你回去吧。」遲一凡
謝丹虛弱的點頭：「好。」
她側過臉和遲一凡說道：「小凡，若是公司沒什麼大事，你在這裡守一會吧。」
自從遲焯病倒后，公司已經全部由遲一凡打理了，而小晚，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受的刺激太大，決心離開，還去了太平洋另一邊的B市。
遲家的老宅在B市，他們祖父那輩做生意起家，但是做的並不大，後來到他們爺爺已經沒落不少。
他爸遲焯帶了不少資產來a國發展，沒想到順風順水，越做越大，已經有了一席之位。
原本他爸中意的繼承人是小晚，他雖為長子，但志不在此。小晚在經商方面天賦高，他自然樂意，可惜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情。
小晚去了B市，他不得不接手公司。
遲一凡嗯聲：「放心吧媽，我在這裡等爸醒來。」
謝丹被遲萱扶著離開了病房。
兩人到家后，見到遲晚照正坐在沙發上，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直直看著窗外。
謝丹拍拍遲萱的手，示意她先上樓，遲萱有些不情不願，還是上了樓。
遲晚照聽到身後有動靜，她轉頭看，喊道 ：「媽。」
謝丹走到她身邊坐下，問道：「看什麼呢。」
「沒什麼，離開這麼久，這裡風景還是一樣。」
謝丹仿若老了很多歲，言語間可見滄桑，她說道：「可不是嘛，這風景啊還真沒怎麼變化。」
「可這人吶，倒不如風景了。」
「一年不如一年啊。」
遲晚照懂她想說什麼，別過臉，不願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