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顏料
羅晟勛一開口, 那邊本傑明和里斯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臉雅各布都說：「不是從這裡掉下去的？你怎麼知道？大家都說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還說有人親眼看到了呢。」
喬初夏倒是覺得羅晟勛說的非常有可能, 目擊者看到的很有可能是雅各布, 雅各布雖然喝多了，但是他並沒有真的從樓頂上跌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是從差不多的位置掉下去了。
樓頂上的雅各布消失了，還有人從差不多的地方墜樓，這很容易被人誤會, 目擊證人也就這麼出現了。
喬初夏連忙扒著天台的欄杆往下看了看, 說：「難道是下面？」
「下面什麼？」本傑明好奇的問, 不過又有些擔心喬初夏，說：「喬你小心點, 會掉下去的。」
羅晟勛說：「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了, 都可以走了。」
「真的？」雅各布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他剛才還挺害怕, 萬一被誣陷成殺人犯怎麼辦。
雅各布是巴不得趕緊離開，本傑明是還想在呆一會兒, 不過又怕耽誤他們破案，所以只好和里斯也一起離開了天台。
羅晟勛這時候才說：「按照屍體的報告來說, 掉下去的地方足夠高，那麼應該是天台, 頂樓, 下一層, 或者下下一層, 這幾個地方。」
喬初夏點了點頭，說：「所以除了頂樓，一共三層還有可能。」
羅晟勛說：「根據屍體落地的地點來說，這三層也只有幾個教室是有可能的，我們下去挨個看一看。」
「好。」喬初夏說。
喬初夏跟著羅晟勛從天台離開，就先下了一層，到了一直沒人用的頂層，這一層已經空了很久，教室門全都沒有鎖，隨手就可以打開，不過教室里灰塵很多。他們一連推了幾個門，都沒發現有人走進來的痕迹。
喬初夏說：「不是這裡嗎？」
羅晟勛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再走下一層。
下面一層的學生就多了，這會兒還不到吃午飯的時間，很多教室都被佔用著，不太好查看，需要等那些學生離開之後，才能進去。
倒是有兩個空教室，一個是實驗室，一個是儲藏室。
喬初夏跟著羅晟勛進去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喬初夏說：「難道也不是這一層嗎？那除了下一層，就沒有地方了。」
「這邊。」羅晟勛指了指前面的教室，說：「你看裡面。」
教室的前後門都是關著的，不過門的上方位置，有玻璃的窗子，可以從窗口往裡看情況。
喬初夏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教室上沒有標籤，可能是因為教室比較老舊，所以牌子掉了沒有安裝上，看不出來是什麼教室。
羅晟勛低聲說：「我們應該進去看看。」
喬初夏走到羅晟勛的身邊，墊著腳往玻璃窗里看了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
玻璃床實在是太高了，喬初夏就算是墊著腳，也什麼都沒看到！
羅晟勛似乎發現了她的窘迫，低頭瞧了瞧她，忽然笑了，說：「要不要我幫忙？」
羅晟勛說著，作勢要抱她。
喬初夏給他嚇了一跳，連忙躲開，小聲說：「別鬧，這裡可是學校，萬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她正說著，就看到幾個抱著書本的女學生從這邊路過，應該是做完實驗提前下課的，他們正巧看懂羅晟勛和喬初夏「嬉鬧」，捂著嘴笑著就跑開了。
喬初夏：「……」
羅晟勛很正義的說：「我沒有鬧。」
喬初夏無奈的指了指教室裡面，說：「是什麼教室？」
羅晟勛往裡看了一眼，說：「應該是畫室，裡面有學生在上課。」
喬初夏說：「畫室？」
她說著眼睛就亮了，說：「艾丹指甲里的那些顏料，有沒有可能是畫室里的顏料？」
羅晟勛說：「這倒是有可能，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喬初夏說：「那等會兒下了課，我們進去看看。」
離下課就也一會兒時間了，喬初夏乾脆和羅晟勛在旁邊轉了轉，看看還有什麼可以的地方。
兩個人走在安安靜靜的教學樓樓道里，羅晟勛忽然說：「好久都沒進學校了。」
喬初夏側頭瞧了羅晟勛一眼，笑著調侃說：「畢竟羅隊已經是老人家了啊，離開學校都這麼多年了。」
「我老了嗎？」羅晟勛挑了挑眉說。
喬初夏還想要再調侃他幾句，不過話都沒來得及出口，忽然被羅晟勛拉了一下，就拽到了樓道的拐角。
喬初夏嚇了一跳，小聲說：「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她職業病發作了，還以為是有人跟蹤他們，或者遇到了什麼嫌疑人。
不過顯然都不是。
羅晟勛將人拉到樓道拐角，然後抬手輕輕鬆鬆的就把喬初夏壁咚在了牆角的位置，低著頭瞧她，笑著說：「我要怎麼證明一下，自己不是老人家？」
喬初夏：「……」
喬初夏無奈的說：「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不重要嗎？」羅晟勛說：「女朋友嫌棄我老了。」
羅晟勛說著低頭就湊了過來，在喬初夏嘴唇上吻了一下。
喬初夏眼睛都瞪大了，連忙捂住嘴巴，說：「這裡是學校，樓道里好多監控呢！」
羅晟勛指了指左上方，又指了指後面，都沒回頭，說：「我已經觀察過了，那邊有一個監控，另外後面有兩個，不過位置都不太好，死角很多，都拍不到這個位置來。」
喬初夏：「……」專業知識運用的很靈活啊。
羅晟勛又說：「在學校里，是不是有很多學生這樣偷偷摸摸的談戀愛？我們也體驗一下。」
喬初夏推了推他，說：「別體驗了，快走吧，小心被看到。」
羅晟勛不放她走，說：「我想體驗一下，以前都沒體驗過。你可是我第一個女朋友，有沒有很榮幸？」
喬初夏本來是有點高興的，羅晟勛的第一個女朋友什麼的，結果再聽下一句，就不對味兒了。果然男神說非常自戀的。
羅晟勛不等喬初夏回答，已經又低下頭來，吻住了喬初夏的嘴唇。
喬初夏也不敢出聲，推也推不開他，而且有點捨不得推開。
羅晟勛低聲說了一句：「好乖。」然後就把這個吻加深了。
喬初夏覺得這次體驗有點刺激，生怕被人發現，那可就丟了大人了。
不過羅晟勛的吻讓喬初夏有點著迷，很快的她就沒時間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全沉溺在羅晟勛的懷抱里了。
「叮鈴——」的一聲。
喬初夏才沉溺進去，變得特別乖順，但是下一刻，他們頭頂上的鈴聲就響了，是下課的鈴聲，特別的刺耳。
下課鈴剛剛打響，就有教室門被瞬間推開，學生們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本來安安靜靜的樓道，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
喬初夏被鈴聲嚇了一個哆嗦，畢竟做賊心虛，她趕緊去推羅晟勛，不過羅晟勛仍然不放開她，害的喬初夏特別緊張，生怕有學生會走到這邊來。
「唔——」
羅晟勛就知道她緊張，不過喬初夏緊張起來，讓惡劣的羅晟勛覺得特別有意思，所以有些捨不得放開她。
結果下一刻，喬初夏就因為太緊張了，一個不小心咬到了羅晟勛的舌頭……
羅晟勛悶哼了一聲，這下好了，終於放開了喬初夏。
喬初夏感覺到口腔里有一絲絲血腥味兒，實在是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咬到你了……」
羅晟勛用拇指輕輕的蹭了一下被咬破的舌尖，還「嘶」了一聲。
喬初夏差點沒起子的流鼻血，感覺羅晟勛這動作太太太性感了。
就聽羅晟勛說：「好疼。寶貝你也太熱情了。」
喬初夏：「……」果然是活該被咬。
喬初夏翻了個白眼，說：「那邊也應該下課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羅晟勛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伸手拉住喬初夏，說：「等一下，我們應該再等兩分鐘過去。」
喬初夏一臉迷茫，說：「為什麼？」
都已經下課了，學生們該去吃午飯了，教室也開門了，為什麼還有再等兩分鐘。
羅晟勛指了指喬初夏的嘴唇，說：「你的嘴唇，好像有點腫，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嘶——」
喬初夏伸手一摸嘴唇，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唇的確有些腫，還有略微的刺痛感，都怪羅晟勛剛才對她又吻又咬的。
喬初夏：「……」
喬初夏縮在角落裡，跟做賊一樣，等了十分鐘，教學樓的學生基本都走光了，全都到食堂去吃飯，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打掃教室的學生。
過了一會兒，喬初夏終於跟著羅晟勛往畫室去了。畫室的門還開著，裡面有兩個學生在收拾東西，看來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正要準備離開。
那兩個學生看到羅晟勛突然走進來，都有些奇怪。不過羅晟勛長得太帥，恐怕比什麼校草班草要帥太多，所以那兩個女學生對羅晟勛一點敵意也沒有，反而特別有好感。
一個女同學問：「你們是什麼人，有什麼事情嗎？」
羅晟勛給她們看了警徽，說：「調查案子，隨便看看。」
「哇，是警探呢。」
兩個女同學似乎覺得羅晟勛不只是帥，還很有內涵的樣子，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喬初夏跟在後面，感覺自己的彷彿是空氣一樣，根本沒有存在感啊。
兩個女同學就說：「是來調查那個艾丹的案子嗎？聽說他是跳樓的。為什麼到這裡來調查呢，這裡是高年級的畫室，艾丹也不會到這裡來上課的。」
喬初夏聽得皺了皺眉，趕忙問：「艾丹不在這裡上課嗎？」
女同學點點頭，說：「是啊，這間畫室是我們高年級的，低年級的畫室在樓下，這邊主要是畫油畫，低年級是話素描為主的。」
低年級的畫室在三層同樣的位置，不過三層太矮了，艾丹是不可能從那裡掉下去摔死的。
羅晟勛想了想，問：「這間畫室，平時會鎖門嗎？」
女同學搖頭，說：「不會，有的時候有同學來這裡練習畫畫，不會鎖門，全天都是開著的。」
畫室的使用率其實不高，一周也就有一節課是油畫課，剩下的時間都是空著的，不過有愛好畫畫的同學，會獨自來這邊練習畫畫。
羅晟勛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兩個女學生嘻嘻一笑，似乎有點害羞，不過還是拿著手機走上來，說：「可以留了聯繫方式嗎？」
羅晟勛微微一笑，說：「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啊，這樣啊……」
那兩個女同學似乎並不是很甘心，說：「只是聯繫方式嘛，又沒說要做你女朋友。」
喬初夏有點不爽了，心說羅晟勛就是個花孔雀啊，到處都能招蜂引蝶的。
羅晟勛聽那兩個女生堅持，又是一笑，說：「而且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結……咳咳咳……」
喬初夏被羅晟勛給嚇著了，嗓子只發出一個字，然後就被自己個嗆著了。不只如此，她太驚訝太慌張，還踢到了旁邊的桌子，頓時覺得整條腿都麻嗖嗖的，疼的要命。
那兩個女生終於失落了，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走了。」
教室里終於只剩下喬初夏和羅晟勛兩個人，羅晟勛走過去，拍了拍喬初夏的後背，說：「沒事吧，又沒喝水，怎麼嗆著了？」
喬初夏瞪著罪魁禍首的羅晟勛，還不是羅晟勛突然說奇怪的話。
羅晟勛一點也沒有悔過的意思，說：「你也看到了，她們一直纏著我，你又不來幫我，沒有辦法。」
喬初夏橫了他一眼，說：「你自己招蜂引蝶的，還要我去幫你。」
羅晟勛笑著說：「你這是吃醋了嗎？」
喬初夏不理他，走到一邊去，換了個話題說：「找到什麼了嗎？」
她走到了窗口，往下看了看，說：「不會是從這裡掉下去的吧？窗戶很高啊，艾丹難道是爬上窗戶去了嗎？」
羅晟勛也走了過來，站在喬初夏身邊。
教室的確有窗戶，不過窗戶並不是落地窗，是很普通的窗戶，就算窗戶打開了，站在窗戶旁邊也是掉不下去的，除非踩著桌子，登上窗戶，這樣才有可能掉下去。
喬初夏說：「好奇怪啊。」
羅晟勛抬了抬下巴，說：「你看那邊。」
這件教室是畫室，挺大的，四周的牆壁上有不少塗鴉，應該都是學生畫在這裡的，有的畫的還不錯，有的只是隨手畫了兩筆，看起來特別的抽象。
羅晟勛讓喬初夏看的，是旁邊那扇窗戶。那邊窗戶框上也畫了塗鴉，亂七八糟的。
喬初夏揉了揉眼睛，說：「看的我直頭暈。」
羅晟勛走過去，伸手摸了摸窗戶框，說：「這邊有顏料應該是新的。」
喬初夏連忙跑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說：「這是新的？」
羅晟勛點頭。
窗戶框上也有不少塗鴉，不過並不是特意畫的，而是畫在旁邊牆上，順帶就畫到了窗戶框上。因為塗鴉不是一次化成的，所以亂七八糟，不是很容易看出哪裡的顏料是新的，哪裡的是舊的。
羅晟勛示意喬初夏去伸手摸，說：「凹凸不平，應該是以前的顏料掉了，然後給補上了顏色。你看顏色稍微有一點點的不對。」
喬初夏仔細去看，還真像羅晟勛所說的那樣，顏色有一點點的詫異。
喬初夏驚訝的說：「難道艾丹是從這裡掉下去的，掉下去的時候，伸手抓了一把窗戶框，指甲里的顏料是這個位置的塗鴉？但是後來有人把缺少的這塊顏料又給補上了？」
羅晟勛點頭，說：「有可能。」
喬初夏迷茫了，說：「那艾丹為什麼會跑到高年級的畫室，還爬到窗戶上去呢？」
羅晟勛沒回答，伸手推開窗戶，然後踩著旁邊的椅子，就坐在了打開的窗戶框上。
這可比天台的欄杆危險多了，喬初夏趕忙伸手去拽他，說：「你小心點，別掉下去了。」
羅晟勛說：「沒事，不用拉著我，我不會掉下去的，只是看看而已。」
羅晟勛往窗戶外面看了看，外面什麼也沒有，教室外的牆上也光禿禿的，不過……
羅晟勛忽然說：「右手邊的牆上，有個印記。」
喬初夏看不到外面，說：「什麼印記？」
羅晟勛說：「應該是有什麼東西黏在牆上，然後被拽下來的印記。」
看起來牆壁脫落了一小塊，而且脫落的非常新鮮。
羅晟勛左手抓著窗戶框，伸出右手，試著夠了一下那個牆上的印記。
喬初夏看他半個身體都探出去了，還玩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真是嚇壞了，抓的他更緊，說：「你幹什麼呢，快回來吧。」
羅晟勛倒是聽勸，沒有再夠那個印記。那個印記看起來並不遠，不過羅晟勛真的一伸手，才發現比想象中困難。他已經算是比較高的了，手臂相對也長，但是夠起來也是剛剛好的。
如果艾丹做了同樣的動作，右手去夠東西，左手扶著窗框，的確很有可能從這裡掉下去，不過可能性也不算太大，不是百分百的事情。但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輕輕的一推艾丹，他就一定會從這裡掉下去。
羅晟勛從窗戶那邊下來，喬初夏鬆了口氣，說：「沒事吧？」
羅晟勛搖了搖頭，不過突然笑了，說：「差點被你把褲子拽下來，算不算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