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校園逆襲-8
於曦家裡的傭人為楚瑜收拾好了一間客房, 就在於曦房間的隔壁，由於易澤帆偶爾也會住在這裡, 管家買過很多套全新沒有開封過的男士衣物, 楚瑜在被於曦打理完傷口后便換了新的衣服，跟著她一起下樓去客廳等開飯了。
阿姨按照於曦的要求, 晚上多加了幾道菜, 因此晚飯時間被順延了半個多小時, 客廳很寬闊, 於曦乾脆把家庭作業都帶了下來, 她指了指物理作業, 用閃亮亮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楚瑜。
楚瑜：……
他抿了抿嘴, 面無表情地看著於曦, 良久, 才有些無奈地說道：「哪道題不會？」
於曦立刻把所有作業都推到他面前，繼續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楚瑜：……
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楚瑜認命地把作業拿了過來, 又隨手拿起了一支圓珠筆和幾張草稿紙, 於曦二話不說就湊了上去。
大約是因為上一次給她講題的時候講得過於簡單, 於曦一連問了好幾個基礎的問題，這一次他每一道題都講解得很仔細。
於曦其實對於高中的理科內容掌握得很快，這次沒有再問問題，她跟著楚瑜的思路刷刷得就把題目給寫完了。
寫完后她也是覺得奇了, 楚瑜在文科方面, 比如語文和英語, 基本上老師說盲考都能考60分的時候，他會聳聳肩，考出30分。
可偏偏唯獨物理特別好，好到兩年來他總能和第二名保持十分以上的差距。而且他偏科得特別奇怪，數學生物和化學，也沒有特別出色。
按照他的總分來說，上二本都很玄，可是如果高中的時候能多拿幾個物理競賽的獎，說不定也能被保進頂尖大學。
只是楚瑜本人好像並不在意，高二都快結束了，他除了一年前拿過二等獎，之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競賽。
她試圖跟楚瑜說過可以為他補習英語，畢竟她本人英語很好，但楚瑜拒絕了。
一副對自己的未來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有時候也會為楚瑜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感到可惜。
以及，嘖嘖稱奇。
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上課萎靡下課打架還有一門課成績冠絕全高中的？
系統涼涼地說了一句：【因為智商。】
於曦：「好的，你可以閉嘴了。」
楚瑜解題的時候會有難得比較認真的狀態，他微低著頭，有些凌亂的劉海散在額前，眼神卻一直集中在物理大題中，於曦就坐在他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楚瑜的臉。
一道題解完，楚瑜放下筆，微轉頭打算問於曦看懂了嗎。
不期然就撞上了於曦看著他的眼神，漂亮的眼眸里星光璀璨，瞳孔倒影里只有他一個人。
楚瑜一愣，而被撞上眼神的於曦也是一愣，隨後於曦臉爆紅，立刻把眼神轉移到作業本上，低頭，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楚瑜頓了好久，才用平淡的聲音問她：「看懂了嗎？」
於曦低著頭說了聲：「嗯。」
「那講下一題吧。」
「好。」
【楚瑜好感度 5，目前楚瑜好感度：85.】
這個校園惡霸真是意外得……非常純情呢。
………………
阿姨把飯菜煮好的時候，在楚瑜的助下，於曦的理科作業已經基本完成好了，她伸了伸坐了很久而有些僵直的背，滿足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便拾掇著楚瑜去飯廳。
坐下后，楚瑜看著豐富的菜色，面無表情，隨後說：「八菜一湯，兩個人吃不完。」
隨後想到上次於曦說的，又補充了一句：
「浪費糧食可恥。」
於曦撇撇嘴解釋：「管家和阿姨傭人一般也會跟我一起吃飯的。」
解釋完，管家三個人已經坐在了飯桌上，對著楚瑜善意地點點頭。
管家照例坐好后給於曦夾了一隻雞腿，並很慈祥地督促她多吃點。
楚瑜對於他們更像是家人一般的相處感覺到有點點訝異，於曦一開始也很訝異，她沒有想到在小說里如此「十惡不赦狠心拆散竹馬戀情」的白富美在家裡居然這麼溫和好接觸，管家和傭人更多時候都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呵護。
於曦有時候覺得女配也是挺慘的，明明日常生活里可能是個軟糯的萌妹子，偏偏要被自己的竹馬帶進溝里去，最後還落得一個凄涼出國的下場。
楚瑜本來以為於曦在家裡是個驕縱的大小姐，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最起碼在她家裡，他確定，她的僕人們都很喜歡她，與其說是把於曦當成大小姐伺候，不如說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照顧。
忽然地，他又想到了下午發生的事情，心情又開始亂了起來。
而於曦顯然是沒有注意到，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楚瑜的碗里，在楚瑜抬起頭看她的時候，立刻用閃亮亮的眼神看他：
「你受傷了，要多吃點肉，補補。」
楚瑜微抿了抿嘴，把紅燒肉吃掉了。
於曦笑了，笑得很開心，然後手裡的筷子就徹底停不下來了：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清燉雞肉，這個蝦仁，這個筍片……」
很快，楚瑜的碗就已經被於曦夾的菜給堆滿了。
楚瑜：「……夠了，給管家叔叔和阿姨們留點。」
聽言，於曦委屈兮兮，給管家夾了一塊雞翅。
管家看了看於曦，又看了看楚瑜，心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笑得一臉慈祥。
無論是易澤帆還是楚瑜，只要是大小姐喜歡的，對大小姐好的，他都沒有什麼異議，也不會有異議。
而楚瑜看到管家和藹的笑容，
覺得留下來果然是很錯誤的決定。
………………
晚飯吃得比較晚，吃完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多了，於曦去洗了個澡，下來后又催促楚瑜去洗澡，還有點擔心地瞅了瞅楚瑜身上的傷口，恨不得親自為他擦洗，楚瑜受傷已經習慣了，本來就是一些皮外傷，不包紮也沒什麼，但是看於曦那個擔心的樣子，他抿了抿嘴，還是說了句：
「我洗完澡你再給我上藥。」
於曦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
楚瑜：……
等所有一切都折騰完了，楚瑜換上了全新的睡衣，又被在客廳的於曦招呼下了樓。
她揚了揚手裡的遙控器，笑得很燦爛：
「楚瑜，下來陪我看會電視再睡啊。」
楚瑜沒什麼表情地抿嘴看了看她，半晌，還是下去陪她了。
於曦坐在了客廳最大的沙發上，楚瑜坐到了她旁邊，間隔了段距離，而於曦看他坐下，自然而然地靠了過去，把那一點距離給弄沒了。
楚瑜微微低頭就能看見她近在咫尺濃密卷翹的睫毛，還有白皙粉嫩的臉頰。
他呼吸微微變得有些綿長。
於曦打開電視，調到了一個電影台，裡面放了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好萊塢黑白電影，她笑呵呵地對楚瑜說：「很晚了，看這個比較容易醞釀睡意。」
楚瑜沒什麼表情，微點頭算是知道了。
他們倆坐得很近，於曦稍微再過去一點，兩個人的肩膀就能碰上了。
但可能是出於小女孩的矜持，或者是出於「假裝情侶」的忌諱，於曦並沒有完全靠過來。
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看的電影還是一部抒情的文藝片，沒有過多就，於曦就開始打呵欠了。
楚瑜瞭然，知道她已經折騰一天了，是該困了。便想要提醒她回房間睡覺。
然而還沒有開口，於曦的頭就輕輕地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溫和綿長了起來。
楚瑜：……
他微微抬頭，面無表情地盯了會天花板的吊燈，思考要怎麼把於曦叫醒。
良久，他微微無奈地嘆了口氣，側頭便看到了於曦濃密微顫的睫毛，還有她安詳的睡眼。
算了，她應該不是很重。
他用雙手輕輕接住於曦的背，然後起身，把她抱了起來。
於曦睡得很安靜，完全沒有被這個動作給叫醒。
他低頭就能看見於曦一副溫順的樣子窩在他胸口。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呼吸也跟著有些綿長了。
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把於曦抱上了樓，抱到房間的時候，管家體貼地為他開了門，便在門外安靜地等楚瑜出來。
楚瑜輕輕地把於曦放到床上，手還沒有放開，於曦細長的胳膊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嘴角得意勾起，隨後起身——
——反壓。
楚瑜就這樣懵逼地被她壓在了床上，
楚瑜：……？？？
於曦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全身壓在了楚瑜身上。
看著楚瑜由懵逼變為震驚的模樣，她笑得很開心：
「中招了吧？沒想到楚瑜居然也會有除了『面無表情』以外的其他模樣呢。」
即便楚瑜是再怎樣厲害的校園惡霸，本質上他仍然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對於有女孩突然把他壓倒在床這種事情，他除了手足無措外，一時間竟想不到還可以幹什麼。
他臉上泛起了薄紅，星眸里的不知所措被於曦盡收入眼底，良久，他才悶悶地說：
「管家還在外面。」
於曦「撲哧」一聲笑了，隨後把他放開。
楚瑜感受到軟軟的身體離開，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半晌，他才鎮定下來，從床上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於曦，只是耳根仍然絲絲泛紅。
於曦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著楚瑜，說：
「楚瑜，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剛的樣子，比平時冷漠的樣子帥氣多了啊。」
末了，又補充了句：
「當然平時也很帥啦。」
楚瑜默默呼吸了一口，壓下心底泛起的陣陣漣漪和複雜的情緒，轉身背對著於曦，只是說:
「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沒有等於曦回答他，他就邁開步子走了。
即將到門口的時候，於曦忽然叫了他一聲：
「楚瑜！」
楚瑜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於曦說：
「我騙你的，我不是想要和你假裝情侶的。」
「我是真的喜歡你。」
楚瑜心跳了起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快速走到門口，手忙腳亂地把門關上，也沒有看管家的表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把門關上，躺在床上把被子給自己掩蓋起來。
為什麼要非要他知道……
做出來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怎麼辦……
他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