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卜
“孩子……我們的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難道你不想讓他看到爸爸嗎?秦厲風……你醒一醒……”
……
從夢中驚醒,滿天的白色,讓鄭嵐涵以為自己是去了地獄,後知後覺,她下意識的抽回手,看著幹淨潔白的手指,猛然醒悟,撐著起身。
隻是腳站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站穩,雙腿一軟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病房裏走進了一個護士,在看到鄭嵐涵這個樣子的時候,緊張的將手上的東西全部放在茶桌上,驚呼著過去。
“你現在身體這麽虛弱,是不可以下床的,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嗎?趕緊回去休息!”
鄭嵐涵奮力甩開她,“秦厲風……秦厲風在哪裏!”
她想要盡快了解這一切,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是她做夢的對不對?向來高高在上的秦厲風怎麽可能會中槍,一定是他因為太過於勞累,所以出現了幻覺……
“秦先生……”護士麵露難色,秦厲風那麽聲名顯赫,她當然不會沒有聽過,隻是麵對鄭嵐涵,她多多少少有些猶豫。
鄭嵐涵不可置信,用力咬住下唇,硬撐著要從地上爬起來,要去找秦厲風。
“鄭小姐,你先冷靜一下,現在的您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還有肚子裏麵的孩子,要是你出了事情,孩子怎麽辦?秦先生他——”護士為難的舔了舔唇,“我知道的情況也不多,不過他現在還在手術室……”
鄭嵐涵渾身發軟,眼神呆滯,喉嚨艱難的再也吐不出半句話。
別人不清楚,但是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現如今還在手術室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傷勢的嚴重性,意味著很有可能,人就沒了……
鄭嵐涵痛心疾首,苦苦哀求護士:“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帶我過去,我要看著他從手術室出來!”
“這——”這些護士不僅僅是為難了,而是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塊,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要開口的時候,忽然之間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我送你過去。”
鄭嵐涵回過頭,淚眼婆娑下,還是可以看清楚門口兩個人的臉,是文洛。
此時此刻文洛生冷著麵孔,明明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冷漠,宛如三十而立的人,具有著秦厲風的氣勢。
他走到麵前,借著力讓鄭嵐涵撐住身子。
鄭嵐涵得到助力,情不自禁的腳步加快了一些,但是腿上著一些沒有的力氣,走了幾步閑心直接摔倒在地上,還是文洛手疾眼快見她扶住。
“鄭小姐情緒不要那麽激動,就算你現在出現在手術室的門口,先生也不可能會好。一切還是先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文洛的口氣,難得夾雜著怨氣。
在鄭嵐涵的印象裏,文洛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很具有公式化的男人,他不會把任何私人感情代入到公事中,也很難從平常的接觸中,感覺到這個人的情緒波動,然而這一刻,他沒有控製住,或許也並不想控製。
鄭嵐涵苦笑,她理解,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如果她是文洛,恐怕麵對自己都要惡言相向。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比誰都要深受煎熬,秦厲風出了事,涼城等同於變了天。
用力攥緊掌心,鄭嵐涵屏息凝神,一步一步走到手術室的深處,還沒有到達手術室的門口,就看到了手術室聚著的人,從而停下。
秦正嚴,何柔,以及梁芷晴秦溫雅,總之該來的都來了,全部都坐在手術室的板凳上,氣氛怪異而又冰涼。
梁芷晴一直在哭,哪怕隻是低聲抽噎,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秦溫雅耐著性子安撫她。
“芷晴,你不要哭了,你現在還懷著孕,要是哭壞了身子,沒想到肚子裏的胎兒,厲風肯定會更難過的。”
何柔漂亮的臉上也生出一抹悲痛,強忍著淚意道:“是啊,芷晴,我知道你和厲風的感情很好,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更要勇敢,這個時候你要是再出了事情,厲風醒過來,恐怕都不能開心。”
梁芷晴捂著臉,肩膀都在顫抖,聞言拭了拭淚水,聲音嘶啞:“好……我不哭,厲風肯定可以好起來的,他還要給孩子取名字,還要和我結婚,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鄭嵐涵就此停下腳步,沒有在上前踏進半步。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麽身份,在手術室的門口站著。
梁芷晴,是秦厲風的未婚妻,是要名正言順,進入秦家大門的女人,周圍的其他人全部都是秦厲風的家人,隻有她,可笑的像是旁觀者。
不,或者也是有一點聯係的,就是情侶縫的傷,是因為她,才會出現的。
心口愈發難受,盡可能的屏住呼吸,忍受痛楚,就是還沒有等自己挪動半步,一直在座位上哭泣的梁芷晴,卻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了她。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你還好意思過來!”梁芷晴崩潰了,她瞪著鄭嵐涵,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要去推搡鄭嵐涵。
盡管文洛護著,但擋住了梁芷晴進攻,鄭嵐涵身子就沒有辦法再繼續負責,在一陣的推搡之下,鄭嵐涵跌在了地上。
地板的冷意刺痛著她的肌膚。
“鄭小姐。”文洛臉露難色,梁芷晴仍然不依不饒,情緒亢奮。
“你這個女人為什麽不趁早死了!因為你,厲風到現在在手術台已經快有二十四個小時了,生死未卜,你怎麽還有臉過來?你這個掃把星!”
梁芷晴言詞激烈,鄭嵐涵卻變得冷靜很多。
她硬撐著身體,讓自己勉強站了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辦法再承受地板上的寒冷。
“我隻是過來看看秦厲風手術結果,等到手術結果出來了以後,我就離開。”
“看手術結果?你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以後才甘心!”
鄭嵐涵緊咬下唇,秦溫雅走了過來,精致的容顏也生出幾抹冷淡,抗拒的開口:“鄭小姐,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任何外人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