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個人墊背

  花言巧語。她已經聽得膩了,她再也不想聽,厭煩的推開當在前麵的男人,大步朝著門口走過去。


  “鄭嵐涵。”男人欲要跟上,女人眸子瞪起,仿佛收到了傷害似的拚命往後退。


  “別跟著我!你不是說決定權在我嗎?現在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我覺得惡心的地方!”


  膝蓋上的疼痛,遠沒有心裏灼熱的痛感更加鮮明,女人倉惶逃竄,很快身影就從門口消失。


  秦厲風忍不住想要跟上,忽然聽到遠處,或近或遠的腳步聲。


  他朝著門口看過去,秦漠擇皮鞋踩著雪堆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往常的笑,目光對著門口早已經遠離的女人,唇角勾起類似玩味的笑。


  “看來大哥和鄭小姐兩個人,應該是發生了不小的矛盾,把鄭小姐都氣走了,難道現在不追上去嗎?”


  秦漠擇鷹眸對著秦厲風那張臉,目光有著若有若無的試探。


  秦厲風生冷的麵容沒有半點改變,不語朝著大廳走過去。


  “真的不去追鄭小姐?要知道鄭小姐現在可還懷著大哥的孩子,加上大雪天,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麽事……嘖嘖嘖,想一想還真是讓人覺得後怕。”


  秦厲風眼風冷冷掃過去,如同利刃一般,生生挖開血肉,繞是秦漠擇也不得不沉默,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再開口。


  秦厲風順勢走了進去,抱起正在沙發上認認真真寫作業的小家夥。


  小家夥還沉浸在學習當中,感覺到自己身子騰空而起,看到秦厲風,伸出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攬著男人寬厚的肩膀。


  “爸爸。”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小家夥下意識的朝著周圍看過去,但是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不由得小臉皺了起來,疑惑的詢問:“爸爸,媽咪呢?媽咪剛才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你媽咪身體不好,所以剛才直接回去車子上休息了,我們也早一點回去,不要打擾爺爺奶奶休息。”


  “嗯!”小家夥用力點頭,對於這件事自然是覺得高興。他一早就想要離開了,也可以說從來都不想呆在這裏,如果不是因為鄭嵐涵也會來,他才不想在一堆不喜歡鄭嵐涵的人群裏湊熱鬧呢。


  這時候在樓上換洗了完衣物的梁芷晴也走了過來,聽到要走,加快腳步下了樓。


  “厲風,現在就要走了嗎?不是說今天留在這裏休息嗎。而且這麽冷得天,要是出去凍到了,浩然身子肯定也受不了。”


  秦厲風不鹹不淡的開口:“你要是想在這裏住一天,也可以。”


  梁芷晴一聽,幹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擔心浩然的身體會受不了而已,要是沒有什麽問題,當然我們回去會更好。”


  出了秦家老宅的鄭嵐涵,一路上都在奔跑,她怕秦厲風會追上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再朝著後麵的方向看過去,白皚皚一片,唯有微光點亮的路燈,除此之外,安靜寂寥。

  忍不住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仿佛在諷刺自己的不自量力。


  秦厲風怎麽可能會追上來?在他心裏,自己身份的分量能有多重,他恐怕巴不得自己可以離開秦家,就此和浩然斷開聯係,再也不認識。


  想到這裏,她緩緩停下動作,凍僵了的四肢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如果繼續在這天待下去,或許還沒有等到梁芷晴倒下的那一刻,自己早已經凍死在街頭了。


  她不甘心,也沒有辦法甘心,為什麽一門心思想要傷害自己和孩子的女人,可以被萬人擁護著,得到安全的保護,而自己隻可以苟延殘喘,艱難的維持生活?


  看著手機裏安安靜靜躺著的相冊,鄭嵐涵胸口生氣火焰。


  哪怕自己死,也要拉著這個女人墊背。


  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找到一個好的去處。按照現如今這種情況,第二天被環衛工人撿屍的幾率翻倍提升,隻是看著電話通訊錄裏的那些人,鄭嵐涵竟然不知道要打電話給誰。


  她有朋友,白肖誠和彩末。無論打電話給誰,那兩個人一定會拋下手底下的工作,趕過來找自己。


  但是白肖誠,今天見過麵剛發生那種尷尬的窘境,難以想象兩個人再度見麵,還能再聊些什麽。


  至於彩末,她更難以拿出手機把電話打通,畢竟自己這身造型還是彩末做出來的,結果晚上就變成這幅德行,灰溜溜的跑到她麵前。


  思來想去,鄭嵐涵直接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那頭人不知道做些什麽,磨磨唧唧半天才接聽電話,“喂”了一聲。


  鄭嵐涵直接問:“你住址告訴我。”


  那人拿開手機,一看鄭嵐涵的名字,覺得莫名奇妙,但還是老老實實告訴了。沒等搞清楚全過程,電話就被掛斷,就好像從來沒有打過來一樣。


  “什麽亂七八糟的,那兩人是不是有發什麽神經了?”


  鄭嵐涵捏著手機,攔了出租車,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剛才地址爆了出來。


  車子緩緩啟動,必定要路過秦家宅子,鄭嵐涵也是無意識的朝著門口看過去,就見秦厲風抱著小家夥打電話,小家夥鼻子紅紅的,趴在秦厲風的肩膀上乖乖的眯著眼睛。


  鄭嵐涵心裏麵未免覺得觸動,收回視線,腦袋裏反反複複都是秦正嚴那個時候在沙發上的話語。


  他讓小家夥轉到梁芷晴名下,讓梁芷晴成為小家夥法律上的母親。


  憑什麽?那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她這一輩子最愛的寶貝,到頭來被別人剝奪了撫養權力還不算,連她是生母的資格都要剝奪,這家人是強盜嗎?憑什麽可以那麽心狠。


  不過也沒關係,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秦正嚴恐怕自家的事情都措手不及,又怎麽會再想起安頓小家夥的事。


  車子裏暖氣還算完善,待了一陣子身子逐漸暖和了下來,四肢基本上可以隨心所欲的動彈,所以膝蓋上的尖銳感也就更加明顯,讓她不由得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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