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擺脫

  其實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麵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尤其是秦厲風反問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清楚這件事情,是一種事實。


  隻是她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麽他們兩個人訂婚,會因為自己。


  究竟是什麽事情……威脅到了他?


  “別問。”秦厲風薄削的唇瓣啟動,聲音聽上去有著些許無奈,手輕輕撩動著他額頭上的碎發,“讓我就這麽看著你一會就好。”


  “哪怕是在夢裏,你也不願意告訴我嗎?我就這麽讓你不可相信?”


  鄭嵐涵在試探,秦厲風身子緊了緊,頭挨在她的肩膀出,無聲的呼吸。


  “秦厲風……我也是當事人,我需要有知情權,難道你這樣隱瞞我就會開心了嗎?”


  “這件事情,你不會想要知道。”秦厲風摟著她,感受著體溫,從心裏找到了片刻的寧靜,“你就當做從未聽過這件事情就好。”


  “不。”鄭嵐涵出乎意料的倔強,她指甲陷進肉裏,隱忍著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一開始就被蒙在鼓裏。“這件事我必須知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會通過別的渠道。”


  秦厲風失笑了一下,下顎頂著她的發絲,不知為何手都是麻木的,他淡淡的告訴鄭嵐涵,她失手殺人以後發生的事情。


  知己莫若父,秦正嚴一開始就知道,秦厲風喜歡上了鄭嵐涵,而作為秦氏集團的繼承人,喜歡一個人是萬萬不可的,除非那個人有足夠的背景和勢力,不會讓其他人動手,否則隻適合被踩在腳底下成為碎石傀儡。


  於是他要求秦厲風娶梁芷晴。


  秦厲風自然不答應,但也隻能答應,順勢將計就計。


  等到聽完這件事的全部過程以後,鄭嵐涵已經徹底震驚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之下還有著那麽多的陰謀,自己全部被蒙在鼓裏,還以為……


  當時她隻認為秦厲風對自己的好,隻不過是一個煙霧彈,為了讓浩然可以安安心心地陪在他身邊,僅此而已,卻沒想到早已經鋪墊了那麽多。


  她抽噎著淚流滿麵,所有的一切讓她痛苦,心底卻也不知覺的發暖。


  因為這一次,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秦厲風。”嘶啞著已然不成調,鄭嵐涵通紅著眼眸,盡可能讓自己情緒平穩下來,“你喜歡我嗎?”


  隻要一句喜歡。


  她可以奮不顧身,這場競爭,未必隻能這個男人扛在前頭。


  隻是話已經說了,好幾秒仍然得不到回答,她下意識的仰頭朝著男人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他早已經睡著了。


  呼吸勻稱,看樣子片刻是不會清醒過來。


  鄭嵐涵把心裏的情緒壓了壓,吸了一口氣,躺在他懷裏也睡了過去。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也沒有睡多久,隻覺得頭有些酸痛,動了一下身子發現整個人都被裹臂彎當中。


  聞著熟悉的氣息,睜開眼睛,男人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已經交心了的緣故,他的五官再也沒有當初看到的那幅拒人於千裏之外。

  鄭嵐涵情不自禁看得癡了,手不自覺的伸過去,對著男人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一路延伸,到達喉結。


  忽得喉結顫動起來,聲音接踵而至飄在頭頂,“鄭嵐涵?”


  不等鄭嵐涵反應,身側男人猛地起身,頭痛欲裂的抵著額頭。


  昨天喝那麽多酒的副作用就是這樣,在第二天早上醒過來以後,必定痛得說不出來話。


  鄭嵐涵也隨之撐起身子,擔憂的問:“頭現在還在疼嗎?要不要我打電話讓前台,送點止痛片?”


  “不用。”音調一如既往的冷淡,從而冷瞥過來,生冷的輪廓和昨天完全兩種差別,“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


  “沈長寧讓你過來的?”秦厲風想起,驀地冷笑出聲,“還真是委屈鄭小姐了,他一通電話,你就過來了。”


  不知道為何在麵對昨天晚上那麽溫柔的秦厲風以後,重新看到這樣陰陽怪氣的他,胸口莫名堵的厲害,甚至到了一種難以呼吸的地步。


  “秦厲風……”手指牢牢攥著被單,直到再也不能收緊,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昨天?


  秦厲風英眉倏然皺緊,緊張的看向鄭嵐涵,放心床上並沒有淩亂的痕跡,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好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生怕自己酒後亂性,鄭嵐涵要是被他……孩子一定會出事。


  想到這裏,他不免覺得有些可笑,如果孩子認為沒了的話,她現在一定會忙不迭的要離開吧?


  看著秦厲風的神色,鄭嵐涵心底一涼。


  這個男人果然把昨天的一切全部忘記了,亦或者說昨天那個人隻不過是把發生的事情都當成一場夢,拋之腦後便忘記的一幹二淨。


  鄭嵐涵咬緊下唇,她不介意提醒他。


  “你昨天和我說了很多話。”


  秦厲風迅速起身,渾身都是酒味,一夜沒有清洗,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在聽到鄭嵐涵的話時,解開紐扣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想問他說什麽了,但湧到口中就變成:“你知道的,一個人喝醉了酒滿口胡言,說出來的話不可信,鄭小姐可不要當真了。”


  鄭嵐涵諷刺一笑,“你說過什麽都不記得,就告訴我說出來的話不可當真?”


  秦厲風斂眸,音調更加平靜:“無論我說出什麽,都沒有必要當真。”


  “是嗎?”鄭嵐涵跪著直起身子,漂亮的眸子掃視著男人冷靜的臉,冷冷一笑,貼過去道:“如果我說我現在當真了呢?”


  她藕節般白皙的手臂勾上男人的肩膀,唇畔勾起,聲音輕柔:“我可沒有辦法忘記,昨天秦先生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要給我盛大的婚禮,還說要準備娶我,並且把梁芷晴狠狠甩掉——”


  “鄭嵐涵!”秦厲風厲聲,深吸了一口氣退後,抽開女人黏上來的束縛。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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