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資格提他

  文洛當然不會是最不識趣的那一個,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身子偏開,讓秦厲風出去。


  隻是秦厲風還沒走幾步,突然回頭:“附近藥店在哪裏?”


  文洛頓了一下,迅速回答:“對麵咖啡廳旁邊就是。”


  秦厲風套上西裝,與此同時拋過來一句話:“等手底下的工作完成,去沈長寧那裏,討名貴的燙傷膏過來,送到別墅。”


  沈長寧什麽都缺,但凡是效果好名貴的藥,那裏應有盡有。


  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在當了醫生以後,手底下好的藥是越拖越多,治療燙傷的藥品,從他那裏拿百分百劃算。


  文洛還沒來得及應聲,秦厲風就離開了。


  到了附近的藥店買了一管最貴的燙傷膏,便就急急忙忙朝著別墅開車過去。


  好在一路紅燈,等到車子開到別處的時候,也隻不過才十分鍾而已。


  傭人看到秦厲風回來,迎上去給他拿東西,秦厲風隻問:“路染呢?”


  傭人回答不知道,“半個小時之前突然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秦厲風沒再開口,直截了當上了二樓。


  麵對鄭嵐涵的臥室,他動了一下門把,果真鎖上了。


  這女人,真是倔!

  他氣的胸口疼,都已經燙傷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難道傷口就會慢慢好起來嗎?

  女人身上留疤,無疑男人世界上有一段難堪的黑曆史,就算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上會不會留疤,可以挽回的事情,她為什麽還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生悶氣。


  傭人後來跟上,見秦厲風的舉止,小聲道:“先生,倉庫裏有這個臥室的鑰匙,要不我現在幫你拿?”


  秦厲風黑眸掃過去,臉上浮現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緊張,“去拿。”


  傭人趕緊跑去了,途中心裏麵不僅覺得迷惑。


  私底下她們傭人都會討論八卦,尤其八卦的重心,會在秦厲風和梁芷晴鄭嵐涵身上停留,畢竟這個三角戀還是挺勁爆的。


  她私底下聽聞秦厲風根本不愛鄭嵐涵,隻不過是在意她肚子裏麵的孩子,可剛才那一番表現,怎麽可能麵對的是一個不在意的人,恐怕梁芷晴都不能……


  不自覺的就想到梁芷晴孕吐很厲害的那些天,秦厲風看上去做事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私底下被傭人稱讚是的好男人。


  但實際上,秦厲風也沒有做些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從公司趕回來,沒有深更半夜陪著梁芷晴,甚至連關心都是吝嗇的。


  傭人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趕緊到倉庫拿了備用鑰匙過來,交給秦厲風。


  秦厲風拿到鑰匙,第一時間就把門打開了,隻是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整片的漆黑,讓他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習慣了視線才發現窗簾被拉著了,女人整個身子都躺在床上,半掖著被褥,像是已經睡得很熟了,但時不時的還會因為疼痛而哼唧兩聲。


  她關上門,沒有拉開窗戶,而是轉手將床旁邊的台燈打開,這才看清楚女人瓷白臉上浮現出來的不安穩。

  清秀的臉上浮現出薄汗,好看的秀眉皺在一起,嬌嫩的唇瓣都顯得蒼白,仿佛整個人都在經曆著巨大的痛苦。


  至於她的手臂,早已經被搭在一側,待秦厲風看清楚了她手臂上的傷痕,瞬時間瞳孔一震,黑眸裏塞滿了錯愕,乃至於麵容都緊緊繃在一起。


  已經不再是一片傷口,紅腫不堪,而是枕頭手臂都牽連著紅了起來,被燙到的位置,皮早已經褪了幾層,變成了暗黃色,扭扭曲曲著的皮膚,看上去駭人至極。


  這個時候,秦厲風需要借著很大的忍耐力,才能不把這個躺在床上的女人搖起來。


  她簡直瘋了,她這樣是在折磨誰?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也不去看醫生,怪不得在睡夢當中會那麽的不安,手臂尖銳的痛感,虧這個女人也能睡得下去。


  幾次反反複複的呼吸,平息下來,秦厲風小心翼翼的將在藥店買的藥膏拆開,緩緩擠在傷口上。


  條狀的凝固條貼在鄭嵐涵手臂上,冰冷的涼意讓鄭嵐涵不知覺的整個人都說了起來手臂差點貼著被褥,把膏藥也摸了上去。


  還好是被秦厲風按住了,耐著性子用手塗抹。


  “你幹什麽?”


  這時還沒有來得及將那條形狀的凝固體揉開,就聽到頭頂一道清冷的聲音,不摻雜任何的溫度。


  秦厲風黑眸抬起,鄭嵐涵冰冷的看著他,滿臉都是繃緊的憤怒。


  秦厲風不語,繼續揉。


  “鬆開我!”鄭嵐涵再也控製不住,掙紮著手臂,要求把秦厲風狠狠甩開,因為手臂受傷的緣故,秦厲風一直不敢加大力道,甩開禁錮也是輕輕鬆鬆。


  他忽得英眉秉著,薄削的唇瓣翕動,不冷不熱的盯著她。


  “我在給你塗藥。”


  鄭嵐涵簡直想笑。


  她被傭人設計欺負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覺得難過。她被梁芷晴詆毀諷刺時,內心也都是毫無波瀾,但是在醒過來,看到秦厲風一聲不吭給自己塗抹藥物的時候,他突然就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紮了一刀,痛的難以忍受。


  她覺得惡心、憤怒、委屈!為什麽每一次秦厲風出現的時候總是會波動其他的情緒,為什麽他不幹脆直接了當地離開自己,形同陌路?

  等到傷害她了以後,又過來偽裝,假好心,她需要嗎?


  “秦厲風,什麽時候你才可以,一律不那麽假惺惺的,你現在這樣,簡直讓我作嘔!”她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他,胸口翻天覆地的起伏。


  秦厲風何嚐不是,剛毅的麵部線條,都狠狠緊繃在了一起。


  他扔下公司所謂的高管,以及一堆的文件,不是為了過來聽鄭嵐涵一句作嘔。


  她覺得他作嘔?


  這簡直是可笑至極。


  秦厲風攥緊拳頭,硬生生笑出了聲:“我作嘔?如果剛才給你塗抹藥膏的是白肖誠,那就不作嘔了吧?”


  白肖誠……


  從秦厲風口中提到白肖誠,鄭嵐涵隻覺得憤怒,這個人根本沒有資格提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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