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
冷靜下來,彩茉再度恢複了平靜。
鄭嵐涵笑容不變,淡雅溫和:“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說的什麽話。”彩茉也不曾放在心上,隻是略微擔憂的按住她的身子,“不過這時候你不應該出現的,我已經幫你搪塞過去了,他不會闖到屋子裏,你這麽開門一出來,他就知道你在我這裏了。”
白肖誠看到鄭嵐涵,一閃而過的錯亂,上下打量,見鄭嵐涵沒事,鬆了一口氣,旋即冷冷瞥向彩茉:“我就知道嵐涵在你這裏,你剛剛振振有詞的告訴我沒有見到過她,有意思嗎?”
彩茉剛要說話,鄭嵐涵阻攔:“是我的意思,彩茉這麽開口,隻不過是為了替我隱瞞罷了,不過我在屋子裏麵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想了想還是開門出來了。”
她本來可以保持安靜,也相信彩茉不會供出她,自己可以安然無恙地度過這三天,等到第四天以後,就可以去醫院動手術將孩子拿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聽著白肖誠擔憂的聲音,屬實覺得愧疚。
白肖誠沒做錯什麽,從始至終他都是完完全全對自己好,沒有任何想要利用的心思,哪怕訂婚宴,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自己如果還躲著他,反而太不像話了。
白肖誠聽著鄭嵐涵解釋,攥緊拳頭:“你兩天都沒有回去,我還以為……”
他眼睛都是血絲,可以看出來整整兩天沒有好好休息,鄭嵐涵歎了一口氣,由衷感謝白肖誠。
“我知道,所以我專門出來告訴你,我沒事。我隻是覺得自己的身份目前不方便回去了,要是被父親得知,我懷孕的事情難免會大動肝火,索性就到彩茉家裏躲兩天,抱歉,我應該提前和你說的。”
“不……”白肖誠動了一下眉頭,歉疚的吸了一口氣,“怪我,如果不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隻要你沒事……”
話還沒有說到一半,白肖誠突然整個人倒了下去,好在彩茉手忙腳亂的接住,白肖誠才沒有和地麵親密接觸,來一個二次傷害。
鄭嵐涵嚇了一跳,又知道自己不能伸手幫忙,如今的自己身體脆弱,反而是越幫越忙,隻能盡可能的把門大開,“先放到沙發上去,要打120嗎?”
彩茉背著白肖誠沉重的身子,拖到沙發上放下,用手檢查了一下脈搏,鬆了一口氣道:“不用了,他隻是這段時間心情緊繃的太厲害,加上沒有休息好,所以造成了暈厥,隻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沒有事了。”
“這樣……”鄭嵐涵詫異彩茉的手法,看上去像是中醫,懂得挺多,不由得開口:“彩茉,你真的隻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嘛我怎麽覺得你挺精通醫術的,比大醫院的中醫都要厲害,隻是檢查了一下脈搏,就可以知道病症在哪裏。”
“害。”彩茉撈了帶水的濕毛巾,擰幹後給白肖誠擦了一下臉和手,不緊不慢道:“我確實隻是學習了一些皮毛而已,這種診脈的手法一般人都會,但是要真愛奇怪點的病,還是要去看醫生。”
鄭嵐涵越是和彩茉接觸,就越是覺得好奇。
這個女人身世複雜。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按照她的話來說,就是開了一家還算生意不錯的店麵維持生計,當一個碌碌無為的老板娘。
但是如果身份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老板娘,又怎麽會有如此訓練有素的身體,以及接觸那麽多複雜的人。
鄭嵐涵不傻,恐怕所謂的老板娘隻不過是她另一種身份上的包裝,隻是那另一種身份見不得光,不得不用這種身份而已。
猜測也僅僅是猜測,鄭嵐涵對那些也沒有好奇到刨根問底的地步,畢竟每個人心裏麵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像她,有些事情也需要埋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
離開之前,彩茉把昏睡的白肖誠安頓在了房間,就出去了。
等到回來以後已經是深夜,手上拿了一個單子,交給鄭嵐涵。
鄭嵐涵一看,是自己明天動手術的單子,到時候去醫院的話就無需排隊,直接就可以過去。
看著單子,鄭嵐涵心理凝結的壓抑越發加重,彩茉看著她瓷白的小臉,生出疼惜:“你還有時間反悔,這個手術隻要在沒進行之前,你都可以拒絕。”
“不。”鄭嵐涵語氣堅定,“舍不得是一回事,但是這個手術還是要做,已經拖了太久了,要是還繼續拖下去的話,動手術反而會有生命危險。”
彩茉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生下來反而會比拿掉更合適,如果你擔心秦厲風,大不了——”
“大不了生下孩子以後,帶著孩子援助高飛是嗎?”鄭嵐涵笑了一下,唇角染上幾分苦澀,“我以前就是這麽想的,在六年前的時候,我因為一時懦弱逃避,跑去了南城。沒有去麵對當初的風言風語,導致如今輿論再現,我無力辯駁,而且我現在的根在這裏,我為什麽要逃?”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她已經不想再被秦厲風操控,成為一個傀儡。
所以孩子,必須拿!
彩茉擔憂的看著她,開口也隻是為了給鄭嵐涵更多的選擇性,實則所有人都是不盼望著孩子的出生,因為時間還長,真的不知道,一旦這個孩子生下來,將會給鄭嵐涵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影響。
如果孩子再一次被秦厲風帶走,鄭嵐涵一定會崩潰,可是不拿走的幾率,微乎極微。
“如果你真的做好決定的話,明天我們就過去,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半途反悔,因為你要知道,如果這個孩子拿掉的話,就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可能了。”
彩茉嚴肅思襯,鄭嵐涵剛要開口,就聽得後方一道低沉的聲音:“什麽做好決定?”
鄭嵐涵猛地回頭,白肖誠站在門口,頎長的身子還尚且有幾分虛弱,但是淩厲的眼神一直掃視著她們,重申問:“什麽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