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胳膊的廢物

  作為宴會的主角,如果這些關鍵時候垮下來,送到醫院去,外麵那些媒體記者將會怎麽報道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白肖誠的身體。


  白肖誠自己本身也清楚,傷勢如果不好轉的話,對於今天這場訂婚宴來說是一種負擔,也就沒有拒絕。


  鄭嵐涵扭身推開門,下一秒驟然身子僵持住。


  白肖誠問道:“怎麽——”


  後麵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也沒必要說了,因為透過鄭嵐涵的身子,他看到白母站在門口。


  擱置一個門板,他們兩個人的談話究竟有沒有聽見當時其實,不過從白母的臉色上能夠看出來,她對事情的了解大致已經清楚了。


  鄭嵐涵識趣的後退了一步,白母衝上去欲要查看白肖誠的傷勢。


  白肖誠尷尬的躲開,嘴上倔強:“媽……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你放心好了。”


  “沒事?”白母聲音夾雜著顫音,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心疼,“要是真的沒事,剛才的臉色怎麽會這麽難看,你現在趕緊給我看看傷勢,要不然我馬上出去,讓訂婚宴停止!”


  白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基本上都不是空話,而是真的可以做得到。


  白肖誠無可奈何,沒有再動,白母掀開袖子,在看上紅腫不堪的傷勢時差點哭出了聲,“你這個蠢貨!”


  白肖誠的傷口可謂是駭人至極,本身斷了胳膊,就必須用繃帶架著養傷,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端倪,硬生生拆開繃帶。


  整個過程中但凡使了力氣都驟痛不已,傷口早已經又鼓又紅,像是要炸開,又被陸成宇折騰一下,怎麽可能不受傷。


  白肖誠任憑白母打罵,白母省了力氣,和撓癢癢似的。


  緩了片刻,他抿唇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有任何問題,都已經和你說了,不用擔心了。”


  “你讓我怎麽不擔心,你都已經這麽大人了,為什麽做事還這麽毛毛躁躁的!”白母氣急,指著鄭嵐涵道:“我知道你喜歡嵐涵,為了娶她等了那麽些年,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如果你胳膊斷了,難道讓她日夜操勞來照顧你嗎?她嫁到我們白家是享福的,不是為了看一個斷著胳膊的廢物!”


  白母鮮少失態,本身就是出身豪門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禮儀必不可少,生氣都隻是動一下眉頭,優雅的近乎完美。


  不過這一次發火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白肖誠太衝動了,傷勢如此看來,胳膊真的有可能直接作廢,她作為母親,怎麽可能會不心疼?


  鄭嵐涵黯然斂眸,這件事她也脫不了幹係,作為女朋友的她,最應該出聲阻止,哪怕白肖誠不會聽。


  知道自己現在待在休息室也是無用,悄無聲息地將門關上,整理了心態重新回到內廳。


  拉了一個服務生,派她送過去冰塊,自己沒有再回去,場子裏總要有一個主角鎮場子。


  走到一處拿了香檳,剛抿下一口,彩茉就圍了上來,看上去心情不錯,手上香檳都喝了半杯。

  “剛才什麽情況?看到你和白總去了裏麵,就再也沒有回來,一直到現在才出現,難不成……”彩茉笑得意味深長,媚眼裏全然都是調侃。


  鄭嵐涵放下香檳,欲言又止。


  白肖誠出事,彩茉不清楚,否則以他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就離開,如果現在告訴她,難免心存愧疚。


  沒有否認,隻是眸間略帶無奈的笑意,唇角笑容揚起幾分苦澀:“不要開玩笑了。”


  “這算是什麽開玩笑,反正是遲早的事情,這種事情說出來又不會讓人笑話,不知道多少女人羨慕你嵐涵呢。”如此說著,順其自然,看向一側。


  那邊一堆女人聚在一起,捧著酒杯暢談,看上去都認識,臉色不一。


  “白公子的未婚妻究竟是什麽人物?如果要是涼城上流宣誓裏麵的人物,按理說我們都應該認識才對,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看到過,是不是其他城市過來的千金小姐?”


  “不清楚,但是看樣子就空有一副花瓶長相,僅僅是長得漂亮而已。”接話的那個女人長相漂亮,但是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說出話來一股子酸味,“也不知道白公子究竟是怎麽想的,他都已經準備立足在涼城了,自然是娶涼城千金最合適,在工作上多多少少都能幫一些,居然娶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周圍女人低聲應和,多是不甘心。


  整個涼城,也就秦家和白家最為入眼,是個人都想往上爬,每個千金大小姐都有嫁入兩家的打算,可突如其來秦厲風開了訂婚,沒隔兩個月,白肖誠便也名草有主了。


  如果鄭嵐涵是哪個達官顯貴的子女,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大家從出生點就不一樣,可是鄭嵐涵看上去空有好皮囊,那些自認漂亮的千金小姐自然心不甘情不願。


  “從你離開以後,這些女人就已經議論了半天了,大家都說上流社會人人向往,誰知道構造和市井並無區別。”


  彩茉揚了揚眉梢,唇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鄭嵐涵不以為然,喝了一小口酒,感受著香味和苦澀在口中蔓延。


  自己如今的身份,對別人質疑是情理之中,她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別人當著她的麵質疑,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罷了,就讓她們說吧,反正也隻是過一過嘴癮,對我而言沒什麽損失。”


  鄭嵐涵一口氣喝下杯中半杯酒水,彩茉笑了:“我怎麽覺得你這個人比我還心大。”


  “所以從一開始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在某些方麵,我們兩個人是一路人。”


  兩個人對視一笑,將酒杯碰了碰,彩茉喝下,又招呼服務生給自己倒上,挑了挑眉頭道:“既然都是一路人了,我這樣也不會讓你受委屈,那些女人括燥的厲害,我早已經不耐煩了,等著。”


  彩茉拿著酒杯就直接過去,鄭嵐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抓住她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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