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沾沾自喜
“去拿平底鞋。”
男人不予理會,出聲吩咐。
服務生左右看看,自然知道要聽誰的,馬上放下手上的盤子,走了出去。
秦厲風站在窗口感受著微涼的秋風,鄭嵐涵雙眸上抬看著他,片刻挪開視線,小聲道:“謝謝你。”
秦厲風不動聲色喝了一口紅酒,“你是跟我來的,我自然不會讓你受著傷離開。”
話語裏的意思明顯,他並沒有關心自己,隻是在意他在外的名聲以及紳士風度,僅此而已。
鄭嵐涵盡管動作稍頓,不過心裏麵也著實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自己麻煩到秦厲風,那就無所謂。
“鄭小姐。”
正小心翼翼揉著自己的腳踝,忽然麵前站著一雙筆直有力的腿,順著西裝褲上去,楊如龍擁有成熟男性魅力的麵孔近在咫尺。
鄭嵐涵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楊如龍。
再看秦厲風,眸間暗沉沉的,臉色早已經黑下去幾分。
暗叫不好,鄭嵐涵窘迫的仰頭看楊如龍:“楊先生……怎麽也會參加這次的商業酒會?”
“碰巧有空,所以就過來湊湊熱鬧。”楊如龍眸光一直放在鄭嵐涵身上,喉結串動,借由紅酒杯順下酒水,語氣真誠:“鄭小姐今天很美。”
鄭嵐涵心裏側漏了一拍,抿唇道謝,“多謝誇獎。”
“我是真心的,這還多虧了秦先生,才讓我看到這麽美麗的你。”楊如龍若有所指,這才將視線移到秦厲風身上,眸間閃爍,“秦先生看來是辛苦了,自從那日把鄭小姐擄去以後,沒少照顧。”
秦厲風含了一口酒,不緊不慢:“自然,畢竟是我的女人,就不牢楊先生惦記了,上次那個酒店經理怎麽樣?聽說馬上好事將近,可要上些心。”
楊如龍唇角笑容淡了淡,卻也心平氣和道:“哪有什麽好事將近,隻不過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罷了,我可沒秦先生那麽好享受,有了女朋友還能手邊養一個。”
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看上去風平浪靜的氣氛,實則都在暗自較勁,隱晦意味十足。
鄭嵐涵不由得抿了抿唇瓣,實在不清楚兩個人怎麽會演變成這樣,要知道商業界最忌諱撕破臉,天大地大不如利益最大,聰明的人都是喜歡做事留一點分寸。
秦厲風和楊如龍作為商業界的老油條,理應最清楚不過。
推杯換盞間,楊如龍要被一個人叫走去打招呼,離開之前語氣嚴肅的鄭嵐涵說:“如果有什麽為難的地方,記得隨時給我打電話,我都會在。”
離開以後,秦厲風周遭的氣氛壓抑,令人按耐不住。
鄭嵐涵也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
秦厲風冷笑,一口飲盡紅酒近乎將牙咬碎:“鄭小姐真是好大的魅力,就連楊如龍都忍不住要向你拋橄欖枝,是我小看你了。”
鄭嵐涵臉上發白,猜出來秦厲風是吃味了,馬上出聲解釋:“不是,你誤會了,楊先生對我沒有那個意思,他隻是把我當成妹妹而已。”
“是啊,妹妹。”秦厲風黑眸掠過她,“那你知道他把多少和妹妹引到床上嗎?”
鄭嵐涵一聽瞬間臉上飛起紅雲。
倒不至於被秦厲風這句話弄的臊得慌,擁有上流社會良好的紳士風度,秦厲風開口都把握好分寸,但也有言語黃暴的時候,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臉上發燙是因為想到了楊如龍和江姍瀾,自己誤打誤撞,看到了活春宮,如今想想都覺得害臊。
殊不知她的窘迫在秦厲風眼裏,成為了欣喜與期望,瞬間黑眸緊縮,狠狠眯了眯,修長的手越起,牢牢扣住女人的下顎,冷言諷刺:“鄭嵐涵,你不要真以為楊如龍真的可以看得上你,他那種男人,要什麽女人沒有?你隻不過是他的其中一個獵物而已,還因此沾沾自喜?可笑!”
被頂的喉嚨發痛,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鄭嵐涵看著秦厲風的冷臉,從詫異再到平靜。
她沒有想到,秦厲風會這麽想她。
想她會因為別人看上沾沾自喜,更想不到,從秦厲風嘴裏說出來她的形象,是那麽不堪。
唇瓣因為心裏頭的震撼而顫抖,鄭嵐涵抬眼平靜的看著他,隨即坦然一笑:“那又怎麽樣?你和他不是也一樣嗎?他是為了上我,難道你不是?”
驟然,下顎的力道收緊,鄭嵐涵疼得雙眸赤紅,卻不肯認輸,眸子堅定的看著秦厲風的冷眸。
其實心裏也怕,怕秦厲風的一切,盡管他從來不出手打女人,也不可能大庭廣眾,對她作出什麽事,可秦厲風的眼神,就像是要馬上把自己吞噬撕碎……
突然鬆開的力道,讓自己得以呼吸,鄭嵐涵拍打著胸口,嗆到出了眼淚。
秦厲風氣的胸腔發漲,留下一句“好樣的”,轉身離開。
等到服務生拿著平底鞋趕過來的時候,秦厲風早已經不見了,隻剩下鄭嵐涵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凳子上。
鄭嵐涵注意到她,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位置,“辛苦你了,放在這裏吧。”
服務生思襯片刻,放下走了。
鄭嵐涵套上以後獨自去了陽台,底下就是露天泳池,數不清的男男女女,穿著雍容華貴的禮服,在下麵成堆攀談。
秦厲風是最惹眼的那一個,一身意大利手工定製西裝,黑色本身並不出彩,可在他身上,卻湧現出高貴無法抵擋的男性魅力。
猶如暗夜的貴公子。
矜貴,優雅,令人不勝喜歡。
看得癡了,不曾注意身邊有人走了過來,等一杯香檳伸到眼前,鄭嵐涵才回過神。
楊如龍正一邊品嚐酒水,一邊將香檳遞給她。
抬手接下,白淨的手臂連血管都可以看得清晰,鄭嵐涵斂下睫毛,適當的抿了一口,就聽楊如龍饒有趣味開口:“如果沒記錯,我們第一次談話,也是在陽台。”
鄭嵐涵馬上想起來,不由得發笑:“確實,那時候我孤注一擲,冒昧去找了楊先生,現在想想,也挺大膽的,還好當時沒有得罪到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