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活下去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什麽？
鄭嵐涵詫異的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全然都是不可置信。
還以為秦厲風一出聲，一定會怪罪和苛責自己的心計深沉，利用一個借口去得到他的關心，誰料想他隻是詢問自己，用一種再平靜不過的語氣。
黑漆漆的眸子裏麵情緒串動，完全看不清楚在想些什麽，薄唇緊抿在一起，瞳孔顫動，倒也讓人分不清明了。
“我……”鄭嵐涵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生出了無所適從的挫敗感，好些許才笑了笑，故作風輕雲淡道：“我也想告訴你，可是當時你沒給我機會。”
秦厲風指尖抽了一下，黑眸斂了斂。
確實如此，自己那個時候正在氣頭上，不要說什麽聽鄭嵐涵說話，哪怕和她待在一起，都會生出怒意來。
他不想自己再發作，到頭來反而會傷害到鄭嵐涵，被她覺得自己是霸道專製不近人情，所以隔絕了。
“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你馬上就要訂婚了，和我拉開關係是一件正常的事，我尊重你。”察覺到秦厲風的不對勁，鄭嵐涵瞬時間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麽，但凡是碰到秦厲風，再靈活的腦袋也會變成遲鈍。
樂觀的想一想，興許這就是秦厲風的個人魅力所在。
“再說，這種事，就算告訴你了，也沒有什麽作用。”鄭嵐涵揚唇一笑，精致素淨的臉蛋上，湧現出溫和的笑意，“我已經和李慕揚求證了，這種東西沒有解藥——”
驀地被扣住腦後，薄涼的唇瓣湧出冰冷的氣息，他的唇在顫抖，何嚐自己不是。
吻越近一步就越深切，顯然不是情.欲上的糾纏，而是一種複雜到關乎與情感的，交織臨頭的無力仿佛將人拉至深淵，隻留下彼此。
後知後覺的鄭嵐涵開始喘不上氣，手扯著秦厲風的袖子宕機到腦子一片空白，還是沈長寧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哎呦一聲，直呼辣眼睛。
秦厲風才鬆手撤離。
“你們兩個人下次要是辦事，能不能告知一聲，我這個單身狗看到以後很受傷的。”沈長寧擺出一副指責的樣子，完全不認知是自己進來忘記敲門。
鄭嵐涵馬上低下頭，卻擋不住臉上的略窘，尷尬像是烈火從胸口上升，漲到了腦袋上。
無意識的把指尖對準自己的唇瓣，其實她也不明白秦厲風為什麽回去吻自己，單純的隻是想要安慰自己嗎……
“有事嗎？”秦厲風語氣平淡，黑眸凝視著沈長寧冷冷的，明裏暗裏都夾雜著不悅。
沈長寧抓了抓頭發，也知道自己破壞了秦厲風好事，隻得努努嘴回歸話題：“我過來是想告訴鄭小姐，畢竟她作為病人，有知情權。”
“不用。”殊不知秦厲風很快拒絕，語氣生冷：“我會親自告訴她。”
鄭嵐涵反應過來，猛吸了一口氣看向秦厲風，像是在詢問，實則請求：“告訴我吧，現在就告訴我吧，你放心好了，作為成年人我會有自己的抉擇。”
她再清楚不過，秦厲風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要去隱瞞。
而自己真的想確實知道究竟怎麽回事，那種折磨大於痛苦的煎熬她深切體會過，正是因為如此，想要活下去的心才愈漸強烈，她想要知道是否還有挽回的機會。
沈長寧先是遵循了一下秦厲風的意見，見他悶聲不語，便直截了當的開口：“實不相瞞情況並不理想，這種毒品遠遠超過我的認知，也可以不把它稱之為毒品，而是是一種控製性的藥物，一般用來用來撬開別人的嘴，如果長期服用會導致身體功能毀壞，是致命性的。”
這種情況隱瞞沒有作用，沈長寧開口的每句話都很實在，鄭嵐涵越聽心越沉下去，努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情緒崩潰。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你注射的劑量很少，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是煎熬了一些，如果你可以忍受，我會想辦法拿到你注射的藥物，盡快找到抗體。”
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這樣隻是為了告訴鄭嵐涵，還尚且有一線生機，至於這種一線生機，能否抓住還是迷。
“如果拿到藥物，找到抗體的可能有多大？”
沈長寧動了動唇瓣，沉默片刻道：“百分之十。”
鄭嵐涵再沒有開口，隻是眸間稍稍暗淡了些。
百分之十……實則相當於沒有，幾率很小，所以沈長寧才連欺騙的想法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
沈長寧想要說些什麽，又覺得不好開口，識趣的離開，鄭嵐涵眼眶微微發熱，抬手蹭眼角淚水的時候，卻看到秦厲風擰緊劍眉，黑眸緊縮著她，下顎線緊繃著仿佛在擔憂什麽。
這還是秦厲風第一次不把情緒掩飾，徹徹底底的暴露出來，有血有肉的秦厲風，讓鄭嵐涵感覺到陌生，卻又熟悉。
“我——”
想告訴秦厲風，自己沒有關係，哪怕自己沒有活下去的信念，為了兒子自己也會咬牙堅持。
下一刻被男人健碩的手臂輕輕攬住，帶入懷裏，下顎頂著她的頭頂，掌心燙的厲害，似乎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他的顫抖，連帶著一整片地方都灼熱了起來。
“鄭嵐涵。”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嘶啞，隻是這一刻生出莫名的揪心之感，抓住的東西也撲所迷離。
“活下去，哪怕為了浩然，他需要你。”
……
再待下去已然沒有意義，秦厲風帶著鄭嵐涵離開，去了名下一個小別墅，把鄭嵐涵安置在那裏。
鄭嵐涵也知道自己發病並不穩定，理智的打電話通知茶語自己暫時性不去工作的消息，所有任務直接發送到郵件上，她會製作完成再發送回去。
期間楊如龍的電話打了無數次，接通以後鄭嵐涵告訴他隻是胃病而已，動了個小手術就沒事了。
“那為什麽我去你公司，他們告訴我你這一個月都不會回來了。”楊如龍卻遠遠沒有常人那麽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