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鄭嵐涵遲疑片刻,猶猶豫豫的詢問:“今天不可以嗎?”
“李慕揚嘴巴很硬,今天你過去,我們的懲罰也就功虧一簣了,鄭小姐放心好了,三天以後,我會接你過去。”
文洛語氣溫和,卻也有些不可被反駁的氣勢,鄭嵐涵知道這個時候能被同意已經算是秦厲風仁至義盡,反正也隻是三天而已……
“好,那我等你。”
三天後,沒等鄭嵐涵打電話過去,一清早文洛就已經停車在外麵等候。
一路安穩無話,等到車門再次打開以後,鄭嵐涵下車才發現這個地方,自己有來過一次。
依山傍水,竹林圍繞,小道沿著的是個架空的二層閣樓,環境看上去著實讓人覺得心曠神怡,是一個值得居家旅行的好去處。
鄭嵐涵頗有印象,記得曾經和秦厲風一起來過這裏,還碰到了一個和溫文納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
“鄭小姐請。”
不容分說,文洛領頭朝著閣樓走了過去,在踩上樓梯的時候,門順勢被推開,一個踩著靴子,軍痞味十足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活動著手上的關節,五官算不上帥氣逼人,但有些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硬朗的麵部線條勾勒,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眼眸也像是在打量,對著鄭嵐涵全身過濾了一遍。
“烏三。”
男人眼神很是冒犯,文洛也迅速注意到這一點,馬上出聲訓斥,擰著眉頭,沉穩的臉上浮現出隱隱約約的不愉快。
烏三不答反笑,錯過文洛,掌心壓著他肩膀,拍了拍,這才不慌不忙像是開玩笑似的出聲:“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會對鄭小姐做什麽,隻是老朋友了,有些日子沒見,所以多看了兩眼,你可不要太激動,把自己當狗,護著的樣子挺搞笑的。”
鄭嵐涵吸了一口氣,不明白這個叫做烏三的男人,為何語氣那麽衝,而且明顯是針對她而來的。
耐著性子,鄭嵐涵試圖開口詢問:“請問我們兩個人……認識嗎?”
烏三故作恍然大悟:“差點忘記了,鄭小姐可能不記得我了,畢竟大人物的記憶力都比較短暫。我們六年前的時候有見過麵,是在醫院頂樓的走廊,隻是當時你出.軌自己男人,在醫院哭哭啼啼的,所以來不及關注周圍的一切,可我對你印象深刻呢。”
六年前……醫院……出.軌……
遵循著這些詞匯,鄭嵐涵差不多已經明白過來了,隻是對於麵前的男人仍然沒有什麽印象。
不過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畢竟當時自己已經瀕臨崩潰,能夠控製自己不失去理智已經是勉為其難,更不要說去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
“原來如此,我確實是忘記了。”鄭嵐涵客客氣氣的,側眸對著文洛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文洛馬上點頭,領著鄭嵐涵進去以後遲疑片刻,壓低語氣無奈道:“鄭小姐不需要在意剛才那個人,他隻是神經病而已,閑來無事總是喜歡嘴碎,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鄭嵐涵麵帶微笑,臉上不夾雜其他複雜的情緒,聲音也很是波瀾不驚:“我知道,我沒有放在心上。六年前看不慣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我真要一個一個去在意的話,那就簡直太給自己添堵了,我沒那麽無聊。”
文洛聞言鬆了一口氣,麵對這件事無可奈何,但是看著鄭嵐涵不為所動,緊繃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帶著鄭嵐涵去了閣樓的第二層。
越往上走,鄭嵐涵越發現與一層不相符的設計。比起一層的溫馨清新,二層顯得很晦暗,沒有綠色可言,全封閉的場所,看上去讓人覺得壓抑,隔著樓梯,都能聽到一個男人的哀嚎聲。
文洛目不轉睛,走到一處門上,剛把門打開,一股難聞的味道裹挾而至,完全挑戰著一個人的忍受能力,如果不是鄭嵐涵屏住呼吸忍耐,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那是一種糞便和血液混合的味道,聞著完全讓人受不了,挑戰人類極限似的,隻覺得胃裏難受,攪動著每一個神經,根本承受不住。
再三隱忍,等到睜開眸子看清楚麵前的狀況,鄭嵐涵吃了一驚,整個人都克製不住錯愕之色。
髒兮兮的環境下一處牆壁掛著鐵鏈,鐵鏈上綁著一個男人,兩隻胳膊綁著,人跪在地上不斷發出痛楚的呻.吟,鮮血不間斷的滴落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
這是……
“這就是李慕揚。”
似乎看出來鄭嵐涵的不可思議以及疑惑,文洛緊隨其後的開口,語氣裏全然都是平靜,看到此等場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像是習以為常。
鄭嵐涵手無意識的抓住門框,感覺到指尖的顫動,一時間都忘記了鼻息難聞的氣息,喉嚨發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居然是李慕揚?
“他死了嗎?”
“沒有。”文洛搖了搖頭,眼眸裏如同一潭深水,看不到一絲的憐憫之色,“還活得好好的,這些天給他吃了不少飯,死肯定還是不能死的,不然對於他而言太便宜了。”
鄭嵐涵無法抑製的唇瓣抖動了一下,她倒是沒有多聖母,覺得秦厲風濫用私刑,把李慕揚折騰的裏外不是人。
這種染毒成癮的男人,早應該落得如此下場,憑借著一點金錢誘.惑就對無辜之人下手的人,本就是罪該萬死。
“沒有死就好,我還有話要問他。”
文洛聽到,從口袋裏拿出白手套,慢條斯理的套在手上,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安靜,一句話也不說,沉穩精致的麵容搭配上冰冷平靜的神色,讓人覺得他根本不是在麵對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而是一具屍體。
手套戴上去以後,他半蹲在李慕揚麵前,捏住他血肉模糊的下顎,往上抬。
瞬間,一張猙獰恐怖的麵部出現在鄭嵐涵麵前,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原本的長相。
她猛地捂住自己嘴,卻克製不住自己身體的異樣,跑出去大吐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