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省油的燈
盡管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秦厲風意會，但其實文洛也可以點到為止，不用表明的那麽多，但是他沒有。
這一點鄭嵐涵一直覺得很感謝，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對了。”看著不斷倒退的夜景，在瞳孔飛速而過，鄭嵐涵突然之間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文洛，壓低聲音詢問：“關於李慕揚的事，你和秦厲風怎麽會知道的？如果沒記錯的話，李慕揚好像和你們並沒有什麽聯係。”
她作為和李慕揚見了幾次麵的人，都從來不清楚李慕揚的真實麵目，沒想到會被秦厲風和文洛一眼看透，並且找了警察過來，讓那些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光是這一點，鄭嵐涵是覺得意外的。
說到這裏，文洛不由衷的擰起眉頭，神色上有著幾分嚴肅和冷漠，“先生有讓我調查過他，當時我發現他身份就有些不簡單，看上去不像是會去相親的人，所以就一直盯著。”
“也就是在半個小時前得到消息，他去黑市拿了一批貨，準備聚眾嗑毒，本來通知警察一鍋端了，沒想到鄭小姐也在裏麵……之後的事情鄭小姐應該知道，先生和我趕過來的時候，警察已經進去了。”
“這樣……”鄭嵐涵喃喃自語，是她太愚蠢了，早應該知道李慕揚沒那麽簡單，光是從他侃侃而談的性格，與資料上相差甚遠，她就應該謹慎。
“對了，鄭小姐除了手受傷以外，沒出什麽事吧？”文洛一邊開車，嘴上無意識的問出這句話。
導致鄭嵐涵手指抽搐了一下，咬牙忍下不安來，佯裝平靜的搖了搖頭：“警察來的很快，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麽。”
“那就好。”
“文洛。”看到文洛鬆了一口氣繼續認真開車，鄭嵐涵正視前方，用一種好奇的口氣詢問：“李慕揚拿的那批貨，你知道是什麽東西嗎？我剛才看到李慕揚胳膊上都是針管，那些應該是很難弄到的高檔貨吧？”
“是啊。”文洛倒是沒有什麽遮遮掩掩的，眉頭緊鎖盯著前麵的道路，將車開的平穩，“確實是高檔貨，渠道像是有人給他打通了，所以他拿到時不費吹灰之力，而我的眼線卻沒辦法深入，聽他們描述，是一種新產的貨物，對人體有非人的折磨。”
不可抑製的，鄭嵐涵渾身顫抖，唇瓣緊跟著發白，雙目空洞的如同一潭深水。
連文洛喊了好幾次名字都不得而知，還是最後反應過來，茫然的抬起頭，露出錯愕的神色。
“什麽了？”
後視鏡下文洛的眸間一閃而過的迷惑，車子逐漸放緩，微微一笑道：“沒什麽，我就是想要告訴鄭小姐，以後對於這些人小心一點，他們都是被毒品殘害了靈魂，人的良知都沒有了，隻要給他們錢，基本上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你下次要謹慎。”
“好……”
鄭嵐涵怎麽能不懂，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設身處地的明白，正是如此，她才心有餘悸，她才陷入恐慌。
更要命的是，她不能表現出來，一旦被別人察覺出不對勁來，很可能她這後半輩子都要去戒毒所度過了。
好在路途並不遙遠，聊著聊著鄭家宅子就近在眼前。
文洛把車子停在門口，鄭嵐涵拉開車門下了車，對文洛表達了一聲感謝。
“麻煩了文助理，害得你深更半夜還要送我回來，辛苦。”
文洛客氣的保持微笑，語氣溫和道：“鄭小姐不用感謝，這些都是先生的指示，我也隻是照做而已，如果鄭小姐真的要感謝，倒不如抽個時間，好好和先生說一說。”
脫口而出以後鄭嵐涵神色怔了一下，文洛也馬上會意，錯愕多了嘴。
以自己的性格，這種話絕對不是他應該開口的。在碰到事情上向來不夾雜個人情感，理智居上，這才是他。
也正是如此才會被安排到秦厲風門下工作，今天卻出乎意料的犯了失誤。
可是文洛心裏又有幾分明白。
秦厲風和鄭嵐涵兩個人之間不應該如此，尤其是作為秦厲風計劃的知情.人，他更不希望兩個好好的人突然心存芥蒂，就此分道揚鑣，所以才會貿然開口。
“好。”隻是愣怔了幾秒而已，鄭嵐涵迅速回過神來，笑容近乎平和：“有時間的話，我會和秦厲風表達感謝的。”
清冷的麵目掛著溫和的笑意，嬌小精致的麵容既有女人的成熟韻味，又有屬於女孩兒的俏皮清秀，尤其是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含著的笑容，未讓人覺得一時被奪了魂魄。
文洛向來欣賞這種女性，舉止有分寸，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和不需要什麽，如果心理上再更加強大一些，興許真的會有可能成為先生的左膀右臂，也說不一定。
最終文洛離開了，鄭嵐涵拉了拉肩膀的衣服，開門走了進去。
沿著鵝卵石道推開大廳的門，一片漆黑的屋內讓她無所適從，剛把燈打開，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
背影枯瘦，早已經沒了年輕時的寬厚有力，兩鬢白發讓人不得不服老，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疲憊，皮包骨的手指搭在膝蓋上，緊鎖的眉間在聽到燈響的那一刻鬆開，準確無誤的對上鄭嵐涵的視線。
“回來了？”
鄭嵐涵抿了抿嬌嫩的唇，一時之間竟沒有想到，父親會專門在樓下等她，如今早已經是淩晨，按照他的生活習性，這個時候最應該沉沉睡去。
“爸……你怎麽沒有去休息。”鄭嵐涵挑下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換上一雙鞋子就走了過去，眼裏心裏全然都是濃厚的擔憂，“你的身體醫生告訴過你，不能熬夜，你怎麽還撐著不去休息？”
“睡不著。”鄭郜海簡單闡述。
鄭嵐涵瞥到茶幾上零散的煙頭，眉間皺得更深了，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有些置氣道：“你怎麽……又抽煙？好不容易才好轉的身體，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好好的了，要真是這樣，我還不如回南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