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自己
鄭郜海這才放下心。
四人就這麽嚐著菜，鄭嵐涵結束以後放下碗筷，說出去散散步。
他們也都沒放在心上，隻叮囑早點回來，不要停留太久。
鄭嵐涵走到院子，遠遠看到一輛車停在門口。
鄭嵐涵走了過去，車窗當即擰了下來，露出一張嚴峻氣勢的俊臉，頭發有些發白，卻讓人由內而外生出崇敬，泛紫的薄唇半抿，有些酷似秦厲風的容顏。
按理說，是秦厲風酷似與他。
鄭嵐涵意外自己會看到秦正嚴，初次見麵還記得是在白肖誠的家中，身份上的差距讓她背脊生出了汗，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冷靜。
“秦……秦老先生。”
秦正嚴下車，身為高位者的氣勢撲麵而來，鄭嵐涵險些招架不住，瞬間忘了自己要怎麽開口。
秦正嚴掃視了她一眼，眸子平淡中醞釀著寒意，似乎連看鄭嵐涵都覺得不屑，“鄭嵐涵？”
“是。”鄭嵐涵馬上低下頭，感覺這一低，就抬不起來了。
“我還不清楚你有這份能耐，可以同時和兩個男人糾纏不休。”秦正嚴的冷笑開口，倒是讓鄭嵐涵臉色煞白。
“不是的秦老先生，你誤會了，我和白肖誠之間——”
“我沒興趣聽你這些所謂的辯駁，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都玩的開，在沒結婚之前，男男女女都可以混在一起，我也懶得參與。”秦正嚴手貼著手，上麵的翡翠扳指成色不菲，語氣冷冽：“你隻要心裏麵明白，衡量出與秦厲風之間的差距。”
鄭嵐涵唇瓣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忍下，抿唇道：“我知道……秦厲風幫我隻是單純因為浩然，我們兩個人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秦老先生大可放心……”
秦正嚴冷漠的眸子總算緩和了一些，像是滿意鄭嵐涵的識趣，“你要是這麽想就好，也省下我的時間，想要攀上我們秦家的人不在少數，但她們從來不知道，進入秦家大門，並非是那些勾.引人的小手段，就可以扶搖直上。”
秦正嚴若有所指，鄭嵐涵眸間斂了斂，晦暗的盯著腳尖，晦暗中摻雜著苦楚。
“是，秦老先生說的極是。”
秦正嚴知道自己已經點明的恰到好處，也就沒有再暗示下去，而是瞥了眼鄭嵐涵，蹙蹙眉頭接入正題：“你應該知道厲風現如今的處境，他愚不可及，妄圖替你擋下一切，殊不知涼城數不清的人，要把他推下水。”
秦正嚴看著鄭嵐涵，“你覺得你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嗎？我相信你也是因為想要幫助秦厲風，才會過來見我。”
鄭嵐涵咬住下唇，下定決心點了點頭，“是的……我想要幫秦厲風。”
她再也看不下去，實際上那個視頻就已經讓她快要崩潰，本來以為事情在長期的等待下早已經化為終止，沒想到回去以後才是真的難關。
向來身居高位的秦厲風，被打下去，這一幕對於秦厲風而言，實在是過於殘忍。
秦正嚴滿意的眯了眯眸子，把車子上的名片交給鄭嵐涵，“你應該知道用什麽方法，如果真的要犧牲一個人，除了你別無選擇，你的兒子我們會保護好，同樣保證你的家人和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如果考慮好，給他打電話，他會準備好一切。”
鄭嵐涵無聲接過名片，燙金的字體上寫著涼城律師事務所一個律師的名字。
她點了點頭，“秦老先生放心……不用考慮了，我明天就會過去。”
鄭嵐涵語氣的堅定讓秦正嚴情緒鬆散下來，但對於鄭嵐涵本人的印象，並沒有好到哪裏去，對於他而言，這些都是鄭嵐涵理所應當承受的，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會變成如今覆水難收的地步。
秦正嚴上了車子，正派的坐著，下一秒又放下車窗，漫不經心道：“這些都是你自己同意的，我沒有逼迫過你，是不是？”
鄭嵐涵攥緊名片，用力點頭，勉強笑了一下：“是，秦老先生今天，也從來沒有見過我。”
孺子可教。
秦正嚴輕笑的合上玻璃窗，車子開走，消失在深夜裏。
鄭嵐涵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胸口又悶又痛，無法言喻，在門口稍作停留，天上烏雲蔽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秋季的雨，伴隨著莫名的寒意，落到掌心的時候，冰涼而又隱隱帶著刺痛。
鄭嵐涵在門口等到自己渾身冰冷，這才回去，到了大廳的時候笑得無奈，故作氣喘籲籲道：“隻是小跑了幾下，沒想到突然下雨了，秋季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冷。”
小家夥一看鄭嵐涵淋成了落湯雞，心疼壞了，連忙跑去拿幹毛巾過來，迫切道：“媽咪蹲下來，我給媽咪擦頭發，頭發濕著會感冒的！”
鄭嵐涵馬上蹲下來，小家夥清澈澄亮的眸子都是認真和焦灼，一邊嘀咕不要感冒，不冷，一邊費力的抬著胳膊，幹毛巾在鄭嵐涵的頭發上認真擦拭。
鄭嵐涵看著小家夥焦灼的模樣，情不自禁的笑了。
李阿姨也看到，緊張的關上了門，又開了暖氣，“大小姐怎麽淋著雨過來，要是趕不過來就找個避雨的地方等一會，雨停了再回來不也是一樣的嗎？”
鄭嵐涵笑容溫柔：“沒事，正好要洗澡了。”
李阿姨摸了摸鄭嵐涵的手，又冰又冷，沒有半點溫度，馬上推著鄭嵐涵上去，讓她趕緊洗一個熱水澡，好好驅一驅寒意。
鄭嵐涵在浴室泡了一會，太舒服了，所以迷迷糊糊有點犯困，還是小家夥禮貌的敲了敲門，小聲問：“媽咪，你好了嗎？我已經幫你把衣物都準備好啦！”
“好了。”鄭嵐涵揉了一把臉，想起什麽急促的翻動一下口袋，好在名片濕了一些，但是並沒有毀壞，上麵的號碼還是可以看見。
鄭嵐涵把它存下來，名片丟到抽水馬桶裏，衝了下去。
把一切都當作無事發生。
整頓好了以後鄭嵐涵穿著小家夥送來的衣物出去，小家夥正趴在床上寫作業，鄭嵐涵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