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無情君王寵愛我 二十二 堆雪人
推開木窗,用窗架支撐住,寒風呼呼的往裏灌,這西北的天氣不僅冷,還十分幹燥。
那夾帶著沙泥的風刮在臉上生痛無比。
來西北已經有三天了,這裏民風粗獷,公子朝與守城正商量著,他知道,離衛靈公失政已不遠了。
前日,南子派人暗中與公子朝對接。
坐在窗前,隻有被寒風吹著,溫銘才感覺自己是清醒的,彌氏夫婦慘死的場景,每到深夜,便折磨得他不能入睡。
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們,曆史上,彌子瑕斷腿後便被逐出王宮,到死下落不明。
如果他猜得沒錯,也許在彌子瑕一出宮,便被有心之人給害了。
至於這世,為什麽腿未斷,而他又在宮裏呆了幾月,也許便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他以為他改寫了彌子瑕的命運,卻不想過得更加淒慘。
至少,是他間接害死了彌氏雙親。
“姬元,北歐堂!”
輕嚼著這兩個讓他恨不得吃肉喝血的名字,溫銘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在手緊緊扣出窗弦,寒風刮在手背上,好似利刃一般。
木喜,那個暖暖的女子,他欠她的,永遠無法還清的可能。
雪兒推開房,便看見如畫的一幕,窗前,如玉般的公子慵懶的坐靠在那,雙眸微閉,左手扶在窗弦上,右手放在胸前,潔白的衣袍上掉落了幾片枯葉,應是寒風帶進來的。
靠椅不遠處,正散落著幾副羊皮,上麵正是溫銘昨夜一宿熬出來的成果。
這副畫麵太美了,美得雪兒都不忍開口打擾,好似他一開口,畫中之人便會羽化而去。
伸出右手,有種想牢牢抓住的感覺,突然一陣寒風襲來,瞬間,雪兒便清醒了過來,忙走上前便將窗子關上。
“公子,窗口太涼,你身子受不住,還是去榻上休養著吧,受了風寒,身子怎麽受得住。”
“無妨,去將桌上的羊皮給公子朝送過去。”溫銘未動,而是懶懶的開口。
雪兒不解,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羊皮,略微看了一眼,心中大駭,看了看窗前的溫銘,震裏震驚無比。
吞吞吐吐的開口:“公子,這都是你畫的?”
這上麵的東西,她從未見過,可那精致程度,不無暲顯著他的無與倫比,有了它們,大衛軍根本不值一提。
“嗯,讓公子朝加快動作。”溫銘已經快等不急了,那噬血一般的心神折磨得他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他要報仇,他要姬元與北歐堂不得好死,他要他們下地獄,去向彌氏夫婦與木喜贖罪。
他們不死,他便得不到解脫。
雪兒知事情重大,半刻都不敢耽誤,收好羊皮點點頭便跑了出去。
快了,快了,溫銘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到了夜幕,再次睜開眼時,窗外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咕嚕咕嚕,”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他歪頭想了想,好似中餐都沒用。
隨後,鼻子嗅了嗅,屋裏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滑入鼻腔,正是飯菜的味道。
不遠處,火爐上正擺放著一口不大的錘盤,而盤子上正放著食盒,這樣放著,飯菜就是放上一天,隻要火盆裏有碳,也不會涼。
看那火盆裏新加的木碳已燒了大半,溫銘暗想,這飯菜怕已放了很長的時間了。
心裏閃過一絲感動,雪兒這姑娘,做事上心,怕送飯來時,看自己睡得香,不忍打擾。
隻是這睡了個飽,不知道晚上還能不能睡得著,怕又會徹夜難眠吧。
溫銘起身,掀開身上的貂毛,不用想,這肯定也是雪兒替他蓋上的,嘶,上次北歐堂確實下了狠手,但大多數都是外傷,此時傷口都已結痂,除了有絲絲騷癢外,也無太過的疼痛感。
到是在這裏躺太久了,腿有些麻。
“吱嘎,”門又被推開了,公子朝激動的走到溫銘麵前,抬手便扶他。
“無妨,我自己能行!”溫銘抽回被他握著的手臂,他還不至於成個廢人。
公子朝一愣神,微微有些失落,可緊接著溫銘的話便又讓他飛揚了起來。
“去把食盒擺上,咱們一起吃吧!”
雙眼都快眯成一條線了,公子朝忙點頭:“好!”
溫銘搖了搖,暗暗歎了口氣,不是的,他終究不是肖揚飛,是啊,那種張揚無忌的男子,又怎麽可能是任何人能替代的呢。
肖揚飛,世上隻此一人,絕無人可比。
隻是他身邊的男孩,嗬嗬,溫銘拍了兩下袍子,暗嘲自己,別想了,肖揚飛他,值得更好的。
四菜一湯,菜色看起來便十分有食欲,隨後兩人相對無言的吃了起來。
當中,好幾次公子朝欲開口,可看到溫銘那副無欲無求的模樣便不忍開口。
終於,公子朝還是忍不住了:“瑕,那些畫真是出自你之手,太令人驚奇了,如若被煆造出來.……”
“嗯,”
話還未說完,溫銘不鹹不淡的應了聲。
嘎,正欲大談特談的公子朝,突然便被他給打擊到了。
再想開口說什麽,卻找不到話題了。
吃過飯,公子朝陪著呆了一個時辰,溫銘閑著無聊,便將大衛的防禦地形地慢慢的著磨出來了。
雖不精細,但比起現在公子朝他們所描繪出來的仔細太多了。
“瑕,你真是個軍事天才!”
對於如此的彌子瑕,公子朝是震撼的,他知道彌子瑕有幾分才氣,不然以前也難任晉囯將軍,可沒想到他會如此讓人不可思議。
有他的謀略,別說大衛囯,就是再拿下其它的小囯,也不無可能。
公子朝強壓下心裏的激動,他的瑕,世間難遇。
“公子朝,別讓我等太久!”
“好!”公子朝自然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姬元,眼神有些黯,到時再說吧。
果然,直到深夜,溫銘都沒有睡意,一直熬到了三更時,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哈哈哈,來啊,來啊,把雪球裹大點,咱們來打雪仗。”
溫銘站在回廊上,那雪地裏的三個小身影歡快的來回奔跑著。
時不時的跌倒在地,可爬起來又跑,清脆的聲音,為這寒冷的冬意帶了幾分暖情。
溫銘靠在廊柱上,雙手抱胸,嘴角輕帶著笑。
“漂亮的大哥哥,咱們一起來玩堆雪人好不好!”眼前的小女孩紮著兩個小羊角辮,圓圓的小臉被凍得通紅,雙手雙織著,巴巴的看著他,好似怕他會拒絕一般。
瞬間,溫銘的心便暖了,剛想開口應好時,雪地裏走過雪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綰著婦人鬢,應該是這幾個孩子的娘親。
“雲兒,別鬧,先生身體不好,受不得涼,快帶著弟弟自己玩。”婦人略帶歉意的看了看溫銘,拉著小女孩的手,指著正在雪地裏打滾的兩個小男孩。
“娘,可是雲兒想和漂亮哥哥玩,他真好看,比朝叔叔還好看,雲兒喜歡他,以後還要嫁給哥哥。”
麵對著童言無忌,溫銘差點失笑出聲,太可愛了。
“傻丫頭,亂說什麽呢,等你長大,哥哥已經有妻子了,公子,對不住了,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婦人有些不好意思,拉著小姑娘想走。
“娘,我不!”
“沒事,夫人若不介意,我便陪著令愛玩上一會。”
“好耶,哥哥陪雲兒堆雪人囉,”隨後小姑娘掙脫婦人的手,跑到溫銘身邊拉著他便往雪地跑。
隨後,滿院子的歡聲笑語。
那雪地裏,大大小小的雪人格外討喜,其中最大最圓那個,正是出自雲兒與溫銘之手。
“公子,快烤烤,那雪化了,寒氣很容易浸入身體裏,受了涼可就受罪了。”
雪兒將生好的火盆放在離他的不遠處,心疼無比,那守城的千金也太不懂事,怎麽能拉著公子玩了一下午的雪,夫人也是,不知道公子體弱,不能受涼麽。
如若不是雪兒一直等不到人回來,這才出門尋人,怕守城的千金會纏公子到傍晚。
“無妨的,雪兒,我身子已大好,不礙事,如天天宅在屋裏,身子怕更是受不住的,這出去活動了半天,反倒精神了不少。”
確實,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身子倒利索了不少。
“公子,你又說笑了不是!”雪兒見他真無大礙也鬆了口氣,要是真有什麽,子朝公子怕會怪罪她照看不利。
西北守城府,溫銘已經在這裏呆上快月餘了,剛開始,公子朝時不時會在他眼前恍,到後來,那些利器被煆造出來,因材料不齊,公子朝便差人去尋,幾番未果,便親自去找去了。
已經出去快半月有餘,還沒傳回來消息。
今日正是上元節,也是後世的元旦,一大早,府裏便熱鬧無比。
溫銘著磨著,來西北月餘,還未見識過西北的風貌,今兒又是過節,集市上肯定熱鬧不已。
那顆狂燥的心,蠢蠢欲動。
看著正在整理床榻的雪兒:“雪兒,今兒上元節,咱們一會去逛逛集。”
西北比起京城,要蕭瑟不少,沒有京城的繁華迷眼,但今日集上卻十分熱鬧。
“手串,手串,一個銅貝一串!”大街上,小商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大大小小的攤位上,罷著各色各類的小飾品。
“公子,咱們還是回府吧,集上的人太多了。”人山人海,雪兒費力的將人群撥開一點,生怕有不長眼的男人女人蹭過來占自家公子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