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臉懵
「你媽是我媳婦, 我碰我媳婦,怎麼了!」許愛黨氣笑了。
許三頭梗著脖子不服氣, 「你就騙小孩吧!我反正是不信的!耍流氓還要騙人, 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以後, 我是不會叫你爸了!」
許愛黨冷笑一聲,也不著急幹活了。畢竟家中熊孩子皮癢,他也要抽空治治的。「我還真的是不信邪了,我一定會讓你跪下喊爸爸的!」許愛黨如捏小雞一樣地將許三頭抓在手裡, 將許三頭橫放在腿上, 褪下許三頭的厚棉褲,大巴掌扇了上去!
「啊,疼死我了——」
「媽——救命啊,我要被打死了!」
回答許三頭的,只有不停歇的巴掌聲。
許愛黨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許三頭打屈服,要不然, 回頭許三頭出去瞎說, 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要是這會兒,許愛黨知道村裡人已經知道了「真相」了,不知道會不會往死里揍許三頭。
且說已經「真相」了的村民, 十分擔憂地回家跟自家另一半這麼一說,然後就有些傻眼了。雖然看熱鬧挺好的, 就快農閑了, 也有個話題能說, 大大豐富了農閑時候的生活。但是八卦的人家是沈芸這一家, 村民們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畢竟沈芸曾經或者現在的老師,古話怎麼說來著,一日為師,終身為母,看自己的母親的八卦,就有些說不大過去了。但是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受「奸人」蒙蔽哄騙,這好像不大道德。
但是,轉念一想,這要是把許愛黨「耍流氓」這事兒給捅出去,這不是活生生地拆散人家家庭嘛!
第二生產隊的老頭子和老太太們此刻心裡都在罵人,也不知道哪個小狐狸精,沒瞧見許愛黨是有媳婦兒的人嘛,還非得讓許愛黨有機會耍流氓!呸,太不要臉了!
罵完了那個小狐狸精,再聽說許愛黨在家中打孩子,試圖堵住兒子的嘴!
這怎麼可以!村子里誰不知道,沈芸最疼兒子,平時將三個兒子寵得跟眼珠子一樣!沒想到啊,平時看許愛黨人模狗樣的,不光耍流氓,還要打兒子!太——太太不尊重人了!
老太太們就挪著小腳趕緊往學校去搬救兵了!
沈芸每日都是先去學校準備一些畫,倒是沒先到她的學生們先來了,熱情地招呼老太太們先坐下。「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上課時間還有一會兒。」
老太太們一看到沈芸還笑著那麼好看,再想到許愛黨的「罪行」,那真是打心底里心疼啊。
「老三媳婦啊,許老三在家打孩子呢,你趕緊回家去看看吧!打得可狠了,孩子都疼得嗷嗷叫了,村頭村尾都能聽到呢!」老太太們一臉心疼,一邊心疼,還一邊搖頭。
沈芸稍一愣,沒想到她的學生們竟然這麼熱心,大為感動。「原來是這事兒啊,不礙事兒,
許愛黨是他們親爸,還能將兒子打壞了不成。」
「那哭聲是真的響啊!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嗎?」老太太們繼續勸道,試圖喚起沈芸疼兒子的心。
沈芸十分堅定地搖頭,「這事兒我猜猜都能猜得到。許三頭老師跟我說了,說許三頭逃課了,多半是他爸逮著許三頭了,所以狠狠地揍他一頓!要我說,這揍得好,這好好地咋能逃課呢!一點兒都不重視學習!」
這咋能算是好好的呢!這可是出大事兒了呀!
但是她們不能說啊!
沈芸說完,還寬撫了一番她的老學生們。「誰家的熊孩子不是這樣揍的,許三頭這孩子從小就熊,沒動手就要嗷嗷叫的,你們放心吧,回頭就活蹦亂跳的。」
老太太們心裡嘆了一口氣,老三媳婦那是真好啊,自己被瞞在鼓裡不說,還要反過頭來寬慰她們!如此感慨著,又忍不住罵了一通狐狸精和許愛黨的狼狽為奸……
學校里,老太太們勸不動沈芸,勸得多了,又生怕沈芸起了疑心,只能守著沈芸,再讓老頭子們去許家附近稍微盯著一些,免得許愛黨惱羞成怒以至於「殺人滅口」!
而許家這頭,許愛黨十幾個巴掌下來,許三頭覺得自己的屁股都不是屁股了,哭著告饒,「我不敢了,疼啊,別打我了,我錯了啊!」
「你不是很能耐嘛,還要跟我來一場男人的對話!我這人不喜歡對話,我就喜歡以武會友!」許愛黨說著,又是幾個巴掌下去。
許三頭很想為他媽就一個說法,但是可惜形勢逼人,他在心裡默默地給他媽道了一個歉,「媽,你可要等我長大啊!等我長大了以後,我一定將這個男人壓著打!但是現在,形勢逼得我不得不低頭啊!要不然,我要被打死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錯了!」
許三頭趁著許愛黨手裡一松,一個一滑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叫喚道:「爸爸!我錯了!爸,我真的錯了!你就別打我了!」
許愛黨聞言,果然停止了揍人。「哼,知道錯了?」
「知道了!」
許愛黨再接再厲地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媽了?」
許三頭搖頭,帶著哭腔道:「不說了!」
沒等許三頭表忠心,許愛黨提拎著許三頭,又給擱到了膝蓋頭,脫下褲子又大巴掌招呼上了。
「嗷嗷,我都已經跪下叫爸爸了,你怎麼還打我!我的命好苦,遇上了一個說話不算話的爸!」許三頭鼻涕眼淚一大把,哭得很委屈。明明他都跪下了,還喊了好幾聲爸爸了!
許愛黨手上的巴掌不停,「這一次,我是替你媽揍你的!你媽對你多好呢,你竟然為了躲避一頓揍,就把你媽給賣了!你媽要是知道了,那得多難受!」
這一回,許三頭只會低聲嗷了,他爸說得對,他是對不起他媽,這頓打應該的!
他罪有應得!
等許愛黨抽的手疼,將許三頭放下了地后,許三頭抽抽噎噎地拔上褲子的時候,他才想到,他明明對不起的是他媽,為什麼他爸那麼兇殘地打他!「爸,這回,就算是你要再揍我,我也要告訴我媽去,你耍流氓!」
許愛黨攤手,「行啊,你跟你媽去說,我又不攔著你。回頭,你問問你媽,這算不算耍流氓。」生了個這麼蠢的兒子,許愛黨頗感無奈。
「不過,眼下還有一筆賬要跟你好好算算,你今天逃課了,你說應該怎麼辦吧?」
許三頭捂著屁股,他的屁股都已經開花了,不能再受摧殘了!「我——我不是已經被揍了嗎?」
許愛黨挑眉,「你這是忘了之前倆頓打,是為了什麼?我不介意幫你再好好想想,之前為什麼打你。」
許三頭咬著唇,十分乾脆地認錯。「我已經想起來了!那逃課,要怎麼辦?我抄書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學校!」許三頭捂著屁股就想跑,比起他爸的辣手摧殘,他寧願被同學們笑幾天!
「既然都逃課了,那就不用去上學了。把你爺的鋤頭扛上,今天,你就頂了你爺的工去,沒做完,不準回家。」在許愛黨虎視眈眈下,許三頭撅著屁股,疼得哼哼地扛著鋤頭跟在許愛黨的身後,上工去了。
許愛黨父子倆到了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翻地了。許愛黨才剛站在田埂上,方圓幾里內的村民齊刷刷地直起腰,盯著許愛黨父子的方向,行注目禮!也不知道是不是許愛黨的錯覺,總覺得這些人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
「二伯?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許愛黨分到的田就在許愛民的隔壁。
原本許老二哥是不相信外頭老頭子們傳得玄乎又玄的許愛黨耍流氓,但是瞧見了許愛黨身後委委屈屈的跟著撅著屁股走路的許三頭,心裡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
「你爸呢!」
「我爸昨晚住在鄉里了,不放心小妹,就留在鄉里幫忙看著點兒。」
許老二哥氣得連搗了幾下鋤頭,「糊塗!你小妹是個厲害的,還能吃虧了?!你爸就應該在家看著你,免得你犯糊塗!這兒人多,我給你一點兒面子!」
許愛黨:……為什麼我什麼都聽不懂!
許愛黨剛想問個明白,但是人家許老二哥作為許老頭的哥,也是十分有脾氣的,這不,撂下了狠話,就氣鼓鼓地走了!
許愛黨到底沒忍住,揮著鋤頭翻了一壟的地后,又到許三頭的身邊站定,嚇得許三頭一哆嗦,趕緊揮了一下鋤頭,「爸,我有在幹活的!」
「你二爺爺剛剛什麼意思?」
「可能覺得你快把我打殘了?」
許愛黨警告地看了一眼許三頭,「你殘了?」
「沒有!爸,我先幹活了,我不陪你聊天了!」許三頭埋頭苦幹,力求離他爸遠一點兒。
「臭小子!」許愛黨看著許三頭揮鋤頭跟沒力一樣,回頭還要他翻工,這算不算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等許老頭在鄉里住了七日後再回來的時候,看著原本和善友好的村民都用鼻孔看他的時候,許老頭有些懵逼。這才幾日,他家這是要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