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燒火棍

  就算是許老頭有意讓這件事情往小了處理, 但是架不住方青將方家人和柳家人全給叫了來。


  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方老頭上來就對著許建國啪啪地倆巴掌,「想當初,是你們許家說的會善待青兒的, 我才答應讓青兒嫁到你家的,沒想到,你這個臭小子竟然對不起我的閨女!」


  方老頭又不解恨,說著攥著許建國又要招呼大巴掌,方家和柳家人團團圍著許建國, 一人一拳對著許建國打了過去,許老頭拉人都拉不住。許愛黨皺眉上前一步,「你們當我們許家都是死人嗎!」


  許愛黨一提就是一人, 將方家和柳家人一個個地丟開,方家和柳家來的都是男人,被丟開推開馬上又圍了攏來,許愛黨丟不開, 索性就動起了手。方家和柳家人吃痛,也不顧許愛黨是不是拉架的, 就將拳頭朝向了許愛黨。


  許老大原本也是來拉架的,但是一看到方家人和柳家人跟見了仇人一樣的下狠手,許老大退縮了。


  沈芸看到許愛黨的身上挨了一拳后, 二話不說就直接去灶台下抄起了燒火棍, 對著方家人和柳家人一頓猛抽, 還專挑吃痛的軟肉上抽!「我讓你們打我男人!」


  「看勞資不抽死你們!」方家一個青年男子吃痛, 疼得跪在了地上。


  「你就是跪下求勞資, 勞資也不會心軟的!」沈芸高高地舉起燒火棍,對著方家青年的屁股抽了下去!一聲悶哼,直接把那青年給揍哭了。


  「媽,表弟妹揍我!我的屁股,疼死了!」方家青年哭著抹淚,哭聲慘烈。


  沈芸看了一眼人堆,許建國已經被揍得在地上打滾,宋家人也加入了團戰,幫著許建國抵擋方家和柳家人呢。許家的院子里一團亂。


  沈芸抽趴了一下又一個,正揍人揍得興奮,突然有一隻大手握住了她拿著燒火棍的手,沈芸用力一奪,沒奪動,頭頂上傳來低沉的聲音:「鬆手!」


  嘶,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嗎?沈芸抬頭一看,就看到許愛黨不知何時突破了重圍,走到了她的身後。


  再一抬頭,沈芸就看到了方家人和柳家人都怒瞪著她!


  沈芸鬆了手,任由著許愛黨拿走了燒火棍,許愛黨的臉上面無表情,沈芸搓了搓手上沾上的燒火棍的黑灰,偷偷地拉了拉許愛黨的衣角,許愛黨權當沒有察覺。


  方老頭怒瞪著沈芸,要不是畏懼沈芸手裡的燒火棍,說不定早就一擁蜂地上來揍她了!說好的赤手空拳的,沈芸竟然操武器!一點兒都沒有「江湖道義」!「三妹,三妹夫,你們的兒媳婦竟然打長輩,你們還不教訓教訓?反了天了!這要是擱在我們家,就是休了也是輕的。」


  許老頭被氣得顫抖,「老三家的打的好!你們還當我們許家是親戚?一上門就將建國打得半死,看來你們是想要方青守寡是吧!」許建國已經被許老大扶了起來,整個人都掛在了許老大的身上。


  柳婆子在許家向來強勢慣了,但是在娘家人面前,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沈芸旁若無人地拉著許愛黨的衣角,「許愛黨同志,許愛黨同志,你聽到我說話嗎?」


  方家人怒瞪著沈芸,沒想到沈芸只顧著跟男人拉拉扯扯!這怎麼能忍!「既然你們不管教兒媳婦,我倒是不介意幫小妹管教一下兒媳婦。」柳婆子的姐姐柳大婆子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被揍哭了,早就心疼地肝腸寸斷,恨不得把沈芸燉了給她的寶貝孫子補身體!

  柳大婆子瞅准了沈芸手裡沒有武器,再看沈芸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她壓都能壓死沈芸!

  柳大婆子還沒有走到沈芸的跟前,許愛黨手裡的燒火棍直指柳大婆子的門面。「許老三,我是你大姨媽!」


  「不管是誰,想打我媳婦,就先把我撂倒。」許愛黨的燒火棍未移動分毫。柳大婆子不相信許愛黨敢對她出手,所以,柳大婆子上前一步,燒火棍就直接戳到了柳大婆子的臉上,柳大婆子吃痛,「哎喲」一聲捂著臉倒退了幾步。


  「許老三,你反了天了!」柳大婆子驚呼,柳大婆子的鼻子倆邊出現了倆個大大的黑點。


  沈芸一看樂了,繼續揪著許愛黨的衣角,「許愛黨同志,你看你大姨媽,像不像帶了鼻環的牛魔王,哞——」


  許愛黨有些綳不住,無奈地側頭看了一眼沈芸,「別鬧。」


  許大頭一直擔憂地看著他爸媽這邊,憂心道:「咱爸媽是不是吵架了?咱爸好像不搭理媽了,是怪媽打了大姨婆和大舅爺他們倆家人嗎?」


  「咱媽在哄著爸呢,我跟你說,根據我的經驗,咱爸氣不過一天,就能原諒咱媽了。咱媽可是女中豪傑!」許三頭已經將她媽奉為英雄,剛剛那一串的燒火棍揮舞地太漂亮了!


  許二頭鬆了一口氣,他爸護著媽就好。


  沈芸終於哄得許愛黨鬆口,更加不願意撒開衣角,亦步亦趨地跟著許愛党進了堂屋。「你們別這樣看我,我怕我離開許愛黨同志,你們就會揍我這個弱女子。」


  方家人惱極,沈芸這是佔了便宜還賣乖。


  許愛黨不放心地小聲叮囑沈芸,「一會兒不管二哥他們怎麼做決定,我們都不管。」


  沈芸點頭如搗蒜,「那是當然!我剛剛也是看到他們揍到你了,我才護夫心切出手的。」


  「護夫心切」四個字取悅了許愛黨,輕聲地「嗯」了一聲,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繼續站在許老頭的身旁。「他們傷不到我,都是親戚,我不好下狠手,只能阻止他們對二哥下手。」


  沈芸點頭,狗腿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強!我就是怕你舊傷複發,沒覺得你不厲害。」


  許愛黨無心跟沈芸閑扯強不強,厲害不厲害,只覺得這幾個字被沈芸說出來,就帶了幾分色彩。「我只是傷到了腿,不能跑,尋常走動跟平常人沒什麼區別。」


  沈芸瞭然,心中鬆了一口氣,幸好只是傷了腿,不是她想的那樣!


  許建國被餵了一碗水,推開了許老大,一個人站在堂屋的最中間。「這事兒是我們二房的私事,既然方青把你們都叫了來,剛好,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把我揍了半死,是我的錯,我認了。」


  「但是,我要休了方青。」


  許建國用的是「休了」,而不是離婚。


  許建國的臉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恐怕你們不知道吧,我一直就沒有跟方青領結婚證!哈哈哈——」許建國魔怔地笑著,身體搖搖晃晃的,吐出了一口血水,跪坐在地上。


  「就是打死了我,也休想進許家的祖墳!」許建國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恨意。


  方青歇斯底里地喊道:「許建國,你有沒有良心!我跟了你那麼多年,我為了你家任勞任怨,你就這麼對我!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許建國又吐出了一口血水,就吐在方青的腳下。「當初要不是你們方家人硬要把你塞給我,我不要,你竟然自己爬上了我的床,現在來說我有沒有良心,是不是晚了一點兒?哈哈哈,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你說你能生齣兒子的,怎麼樣,拿了三房那麼多的東西,有沒有借了三房的好運生齣兒子來?」許建國接二連三地抖出料,讓方青氣得倆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暈過去正好,直接讓你們方家人帶回去!」許建國早就識破了方青的小把戲。


  「你到底想怎麼樣!」方青握著拳頭。


  「我要休了你!」


  方家人怎麼可能同意許建國休了方青!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許家光是分家每家人都分了200多元錢!他們方家一大家子都沒有存下200元!許家是個金窩窩,他們怎麼可能讓方青離開許家!當初硬是使計將方青塞進了許家,不就是為了許家的這些錢嗎!


  最後,許建國暈了過去,這件事情也沒個結果。


  等許建國被送往衛生所,方家人和柳家人生怕吃官司,撂下狠話后,紛紛走了。


  許老頭讓方青給許建國整理衣服,帶上錢去衛生所。「方青啊,建國到底是你男人,趁著這回,你們好好相處相處,說不定就好了。」


  方青惱恨許建國當眾揭露了她的丑,「管他死不死!」說完,關上門就不理人。


  許老頭搖頭,只能長嘆一聲,兒女都是債啊。


  眼瞧著太陽都快要下山了,許愛黨一家人只能回了自家,只能匆忙地下了麵條對付了一頓。


  正在沈芸一家人捧著碗,坐在廊下吃著麵條。


  這時候,院子里闖進一個幹練的婦人。


  「你個死丫頭,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娘的!誰家閨女不是大年初二回娘家,你倒好,還蹲在自己家吃麵條!」來人的是沈芸的娘!沈母揪著沈芸的耳朵,看起來下手極重,卻是輕輕地捏了捏沈芸的耳朵。


  沈芸秒懂,她媽這是在演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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