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接近真相
“奴婢叩見皇上,太後娘娘,散王爺。”一個女子在夜風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內,跪在了地上,頭發有些散亂,破舊的宮裝縫了又補,補了又縫。
“起來回話。”炎至渝冷冷的說著。
“是。”這名女子起來後,大家才看清了她的容顏,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疤痕,讓人心生恐懼,身材不是很高,看向眾人時,眼神閃爍,像是很害怕一樣。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叫什麽?”炎至渝冷冷的問著。
“回皇上,奴婢是阿房宮的宮女。名叫崔欣。”崔欣的聲音很嘶啞。
“大膽,阿房宮已經在二十多年前便被大火燒毀了,這是宮裏人盡皆知的事。”炎至渝怒聲責備。
崔欣被一嚇撲通一聲又跪到了地上“奴婢說的是千真萬確啊,皇上,奴婢真的是阿房宮的宮女,而且是仁德皇貴妃的近身侍女啊。”
“你且說來仁德皇貴妃的事。”炎至渝語氣放平和了許多。
崔欣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說了起來“仁德皇貴妃剛進宮時,並不是很受先皇寵愛,宮裏人欺軟怕硬是常事,那時候的仁德皇貴妃也隻是空有一個美人的頭銜。
所以仁德皇貴妃也是備受各宮主子的冷眼相待,奴婢一直受到別人的欺負打罵,也沒有人同我交好,所以,奴婢便被分配到仁德皇貴妃身邊做了奴婢。
仁德皇貴妃人很善良,記得有一次,奴婢被其他宮的宮人打罵,一個人躲著哭,被娘娘發現了,親自幫我上藥,還賞了我一盤糕點。
那時候奴婢一度覺得自己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才能遇到這麽好的主子。讓我感到溫暖。
那時候宮裏人都說純貴人是先皇微服私訪時遇到的江湖女子。先皇對她一見鍾情,便把她接進了宮。
可奴婢想不通為什麽都說先皇喜歡娘娘,可又冷淡的對待娘娘,知道有一次奴婢被其他宮人欺負,被娘娘看到,娘娘氣不過出手打了欺負奴婢的那一宮主子和奴才。
奴婢害怕極了,怕娘娘被我拖累會被先皇打入冷宮。可誰知,先皇不但沒有怪罪娘娘,反而賜了很多東西。
從那以後,先皇便時常來看望娘娘,還賜了阿房宮給娘娘。後來先皇冊封娘娘為純貴人。
雖然純貴人很好說話,但她也很少笑,所以宮人想盡了辦法讓她一笑,便能得到先皇很多賞賜。
奴婢們都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是不錯的,直到純貴人誕下皇子,先皇卻漸漸的不來了,純貴人的笑容就更少的了。
純貴人誕下皇子後氣虛血虧,每日都離不開藥罐,還好,在武太醫的調理下,純貴人的身子好了很多。就算自己親自照顧小皇子,每天也是精神滿滿。
小皇子滿周歲的時候,也是純貴人一人陪著孩子抓周的,武太醫來的時候,純貴人還高興的與武太醫說著。
武太醫後來被調走了,換了趙太醫來為純貴人調養身子,他說武太醫的方子有問題,便給純貴人的方子換了幾味藥。
我們原先也以為趙太醫的方子好,因為純貴人確實精神日漸好轉,可後來,後來純貴人得了一次風寒,她的身子便越來越弱。
趙太醫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治好純貴人,奴婢便來求太後娘娘讓武太醫去看一看純貴人,可是太後娘娘說自己頭風犯了,離不得武太醫。
就這樣,純貴人一直拖著病懨懨的身子給小皇子做衣服,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般,每天都在坐衣服,從三歲做到二十歲。
直到有一天純貴人吐血了,奴婢本想去太醫院找人,可太醫院空無一人,連趙太醫也不在,卻讓奴婢發現了趙太醫藥箱裏的方子。
後來奴婢悄悄跟蹤趙太醫,發現那就是給純貴人補身子的方子,可方子裏卻有著致命的藥,我把此事告訴了純貴人。
純貴人隻是拉著我的手說,“我死不要緊,我隻想讓我兒好好活著,他還這麽小。”
此時過後才三天,純貴人便吐血而亡,先皇震怒,責怪趙太醫當差不利,便把趙太醫斬了,此時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後來先皇追封純貴人為仁德皇貴妃。
並親自為娘娘守靈三日,宮裏人都說先皇重情重義,可奴婢覺得先皇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大膽,你怎了如此說先皇?”炎至渝身邊的太監急忙喝止崔欣的話。
“我一個將死之人,說幾句真話也不行嗎?如果先皇在娘娘身前多一點關心,娘娘會中毒慘死嗎?”崔欣說道仁德皇貴妃慘死情緒有些激動。
那太監準備厲聲反駁,被炎至渝一揮手堵住了嘴,炎至渝冷冷的看著崔欣說道“你繼續說吧。”
崔欣看了一眼炎至渝,繼續說道“後來我又去太醫院打聽了一番,眾人卻異口同聲的說是純貴人身子太虛,氣短血虧,就算不是趙太醫,她遲早也會仙逝。
可奴婢不信,奴婢後來打聽到,武太醫被調去了皇後娘娘那裏當差,就在純貴人仙逝不久,武太醫便辭官還鄉了。
奴婢便托人到宮外打聽武太醫的下落,卻是無果。
奴婢便偷偷的去看了純貴人的屍身,純貴人已經是浮腫的了,早已經沒了身前的模樣。嘴唇發紫,身上也有青一塊紫一塊的斑點。
奴婢便四下打聽這些症狀,純貴人顯然是中毒身亡。那時候有一個受過我恩惠的宮女告訴我,太後娘娘已經察覺到我在查純貴人的死因。
奴婢當時害怕極了,隻能先躲進了冷宮裏。
誰知沒多久阿房宮便起了大火,奴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純貴人的所有東西化為灰燼,直到大火熄滅後,奴婢去了阿房宮想看看純貴人的東西有沒有幸存的。
卻讓我在廢墟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塊牌子,牌子是永福宮標誌性的物件。”說罷,崔欣把牌子從身上摸了出來,夜風接過了牌子,遞給炎至渝。
“奴婢本想把這枚令牌交給先皇,可整個皇宮都流傳著是奴婢放火的流言,還說奴婢吃裏扒外,偷了純貴人的東西,如果我去找先皇,那就是自投羅網。
所以我隻能繼續躲著,不能讓太後娘娘發現奴婢藏身之地,我隻能跟冷宮裏的瘋子搶吃的,搶喝的,搶穿的。
我要活著,隻有我活著,才能洗刷娘娘的冤情。
雖然一時之間,奴婢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隻能躲在冷宮度日,但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的相貌,我便把我的這張臉劃爛。
後來宮裏的侍衛全宮搜查我的下落,我害怕極了,然而毀了容的我卻躲過了侍衛的搜查,我隻能在冷宮之中等待時機。
還好,天佑娘娘,我打聽到新皇身邊的夜大人在暗處大聽仁德皇貴妃的事,所以我才引來夜大人,為仁德皇貴妃沉冤昭雪。”說完,崔欣捂著臉哭了起來。
炎至渝看著宮牌,“不知這塊宮牌可是太後宮中的東西?”說罷,把牌子遞給旁邊的太監,太監雙手捧著牌子送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厭惡般的用眼睛看了一眼那塊牌子,卻沒有伸手去接,然後無關痛癢的說著“是哀家宮中的東西,隻是哀家卻不知,這一塊破牌子能說明什麽?”
“牌子是物證,這人便是人證,這人證物證具在,太後可還有說辭?”炎至渝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看著太後。
太後嘲諷般的笑了起來“嗬,一個粗鄙不堪的宮女一張毫無根據可查的嘴所說的話,再憑一個破牌子就來治哀家的罪?皇上,你可知道什麽叫鐵證如山啊?”
炎至渝冷冷的看著一臉嘲諷的太後,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朕當然知道這並非鐵證。”
太後看著炎至渝放肆的笑容,淡淡的問著“所以皇上然後想怎麽辦呢?”
“朕隻想知道真相,朕與大哥都尊敬你,叫你一聲母後,可太後娘娘,你卻殘害人命,幹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炎至渝似乎有些激動的說著。
“皇上,你說哀家傷天害理?那你有數過你自己手上身上又背負了多少條人命?要想站的高,站得穩,你腳就必須要做事與願違的事,相信皇上你更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你不要與哀家說什麽情深義重,你若是情深義重,你為何要奪了炎子陌的皇位?你若是情深義重,你為何還要讓你的靖王妃,
哦,不,現在應該叫恭聖皇後,讓她去勾引炎子陌?還有你的那個如煙,假裝挾持秦嵐秋,讓炎子陌帶著玉璽和詔書前去救她?
你別以為哀家不知道那個如煙是你養在身邊的他國細作,是用來為你傳遞消息的,你們一個個打的什麽算盤哀家都清楚。
如今大勢已去,大局已定,什麽話不都是你炎至渝一句話嗎?可你別忘了,就算是你當了皇帝,可哀家依舊是太後。”太後有些激動的數落著炎至渝。
“太後娘娘說的是,即便不是朕的生母,可你依舊能坐著太後的位子逍遙法外,無所顧忌。”炎至渝淡淡的說著。
“皇上,如果你有證據就盡管來治哀家的罪,何必多做唇舌?”太後沒好氣的懟了炎至渝。
炎至渝戲謔的看著麵前依舊高高在上的太後。